不知何時,段星野背對著眾人已經站在那兒。
他朝窗戶下方看了眼,問陶子逸:“你剛才一直在房間裡沒出來嗎?”
陶子逸不知道他想幹什麽,稍一思索,道:“是……是啊,我在搜吳三妹的房間。”
段星野轉過身,在天光裡淡淡一笑,說:“你是從正門進來,跳窗走的,鞋子上的淤泥還來不及清乾淨。”
“……”
陶子逸立即低下頭。
眾人也順著提示看向他的腳。
就見那雙布鞋的白條邊緣上,有黑色的濕泥,陶子逸走進來的時候,還在經過的地板磚上留下了淺淺的腳印。
其他人則沒有這樣的情況。
陶子逸臉色漲紅,張了好幾下嘴:“我這是……”
但是情急之下,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解釋。
江莉跑到窗戶旁邊朝下看。
房間後面就是一片池塘,用來種荷花的,因此沿著牆根的那一帶土地濕軟泥濘,甚至還能看到新鮮的腳印,而窗沿上還有淡淡的一層灰。
江莉沉冤昭雪,松了一口氣。
段星野看著陶子逸,平靜陳述:“你是狼。”
他說完,鏡頭一轉,切換到之前錄製好的更衣室畫面。
一個信封遞到陶子逸面前,工作人員:“你的身份是——凶手。”
陶子逸展開人設劇本,讀道:“追債的隻給了我三天的時間,到時候就算老太爺沒有病死,也會被我氣死,不如我來動手吧,以後再也不用受製於人了。”
他一陣猖狂大笑。
然後鏡頭再一轉,就見肖家輝正彎腰在床邊的櫃格裡搜索東西,陶子逸從門口悄無聲息地進入,摸至他身後,扯住他背後的名牌,用力一撕。
肖家輝一臉懵逼地回過頭。
回放一一驗證了段星野的說法,直播間切到實時播放。
彈幕刷新得更快了。
“帥爆了!段星野全場MVP!”
“段老師觀察得好仔細。”
“我拜倒在段老師西裝褲下,男神。”
“一個人排出了三頭狼,仰望。”
搜證時長恰好結束,眾人回到大廳。
陶子逸知道命不久矣,但他堅信自己是最後一頭狼,要是他被投出去,遊戲就結束了,於是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說:“不能鞋底有泥就賴我是狼,我是其他地方沾到的,太沒有說服力了,我們不如暫時放一放肖姐夫的死,來看看我搜到的東西。”
他把一個檔案拍在桌上,為了活過這一輪,也是拚了,得不停朝別人潑髒水。
“這是我在吳三妹他們房間的暗格裡找到的,正是老太爺的那項廢水專利技術,他們夫妻倆肯定想跟印度公司交易,所以謀殺了老太爺,在遺囑生效前偷取文件,不然這項技術就是我的了,趕緊把他們投出去才是正事!”
“欸?”吳恩琪急道,“你怎麽血口噴人?我都不知道房間裡有這個東西。”
武浩摸了摸鼻子,安靜了片刻,道:“這文件是我的,跟三妹無關,但不是我偷的,是本來就在我那兒的,我是公司的研究員,又是家裡人,老太爺把文件交給親信保管,沒問題吧?你能拿出證據我要跟印度公司交易嗎?”
“你……”陶子逸一時語塞。
“這局投誰沒疑問了吧。”段星野看了圈周圍人,道,“還有沒有新發現?”
“我我我!”吳恩琪展開一張報紙,瞄了眼承渡舟,才說,“我在你們房間發現了一張過去的報紙,上面報道了十五年前的滅門慘案,我仔細一看,主角竟然是承爺,有知情人士透露說他家的悲劇是老太爺促成的。”
剛才承渡舟已經坦白過了,所以段星野心裡早有準備。
陶子逸立即掉轉矛頭:“沒錯,一定是承爺了,都滅門了,他殺人動機是最強的!”
江莉若有所思:“本來還以為你們小倆口單純是為了出國錢,現在看來事情要複雜得多。”
承渡舟瞄了眼報紙,嗓音低沉無波:“這不能說明什麽。”
“這還不能說明什麽?”吳恩琪智商上線,說,“那你為什麽跟仇人之子結婚?劇本為什麽給你設計這麽淒慘的身世?不然沒有意義。”
承渡舟默了半刻,道:“大概想表達我愛上我先生是情非得已。”
“…………”
段星野不知道說什麽。
江莉和吳恩琪一愣,接著都繃不住笑了。
真是受不了一些戀愛腦。
現場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
毫無懸念的,在這一局的結尾,大家把陶子逸給投出去了。
可遊戲仍舊繼續。
大家沉默,互相看看,戒備心更強了。
他們之間,還有凶手。
很快遊戲開啟了下一輪。
剩下來的人根據提示前往警察局,結合案發當晚警察獲得的線索重新梳理事情經過。
一層樓裡,大家重點要查看兩個科室,一個是物證科,一個是法醫鑒定科,於是決定兵分兩路。
段星野依舊跟承渡舟同行,在物證科搜證,夫夫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對方會是狼。
另外三個人前往另一個科室,互相可以起到監督作用,如果他們中間有狼,也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段星野正在翻閱資料的時候,突然聽到走廊另一邊傳來女人尖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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