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支吾:“我……我剛巧路過……”
“知道現在幾點了?如果不是急事,你們約個時間再聊吧。”段星野踩下那隻懸空的腳後跟,三言兩語打發走,“承渡舟,送你師弟下樓。”
唐寧計劃挫敗,著急,他已經撞到槍口上了,不信段星野沒亂想,日後肯定會報復他,乾脆心一橫道:“段老師你千萬不要生氣!我不知道你今晚在家,知道我就不來了,現在果然惹你誤會了,這事都怨我不好,你不要怪師兄,但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麽!”
承渡舟氣息抽緊,眼一低,壓抑的聲線很沉:“走吧……”
“能有什麽?”段星野打斷,問唐寧,“還是說你希望我懷疑有什麽?”
唐寧一噎:“我……”
“我說話比較直,你別往心裡去。”段星野打量的目光從頭到尾,最終回到唐寧臉上,道,“他的胃口是我慣出來的,餓死了都不會找粗糧吃。”
唐寧臉上爆炸開一團恥辱的紅。
承渡舟終於得以呼出一口長氣息,仿佛沉冤昭雪。
“承渡舟?”
段星野尾調上揚,堪稱輕快地催促,示意一眼唐寧。
承渡舟的視線直直落到浴袍下方修長瑩白的小腿上,流連兩輪,什麽都沒說,轉身出門。早去早回。
——“承渡舟。”
唐寧已經失魂落魄走向電梯間,承渡舟正要關門,段星野突然叫住他。
承渡舟重新拉開門,看他,語調有些軟:“幹嘛?”
段星野走到門口,伸手把承渡舟的手機扔進他的睡衣口袋裡。
承渡舟掠了眼沉甸甸的口袋,抬眸。
段星野一手扶住門框,一手握住門把手,低頭把門帶上:“一會兒你也不用回來了。”
承渡舟:“……”
***
出了樓棟,外面的雨勢已經停了。
在低溫的二月,淒風遇上冷雨,足夠透心涼。
承渡舟站在台階上,讓潮濕的空氣灌入肺腑,望著前方昏暗的景觀帶,又問一遍:“誰給的你地址。”
唐寧站在遠離男人的角落,憋出一個名字。
承渡舟不再說話,給周邊造成的壓迫感卻一點沒減少。
“師兄,給你惹麻煩了,但我不是故意的。”唐寧紅著眼眶,哽咽道,“找你是真有事,之前段老師在直播間說我整容,那次以後我失去了很多工作機會。當時段老師對我有誤解,我不怪他,而且事情都過去了,沒什麽好說的,但我不能再錯過這次音綜,我希望跟段老師解除誤會,不然他一句話就能讓我退出綜藝,我又怕他不同意,所以……師兄你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
盛行的人都知道,承渡舟和段星野平日裡王不見王,雖然他們最近才開始營業,但唐寧始終覺得兩人關系不可能好得那麽快。
只要承渡舟不站段星野的隊,他賣慘就有用,以承渡舟紳士的品格,不可能對同公司後輩見死不救,那他又何必去求段星野。
“我為什麽幫你。”
承渡舟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唐寧愣了下,小聲試探:“師兄,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承渡舟瞥向唐寧,那眼神有高高在上的冷漠,有看穿一切的嘲弄,唯獨沒有善良仁慈。
唐寧瞬間懂了,剛剛那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他臉上唰的充斥血色。
“你怕段星野一句話讓你退出綜藝,就不怕我一句話讓你退出娛樂圈,什麽給了你錯覺,讓你以為我脾氣好?”
“放心,我不會針對你,你在我和段星野這兒根本算不上什麽,你的道歉對我們同樣一文不值。”
“今天你的行為已經構成騷擾,公司會按照規定處理,你可以走了,以後好自為之。”
……
唐寧走的時候還在想,其實承渡舟和段星野兩個人很像。
他們的倨傲,對自身和彼此的篤定,都是那麽的相似。
……
承渡舟送走不速之客,問題終於落到自己身上。
他站在樓下給簡明明打電話。
盛行的第二大股東,一個整天隻用躺著數錢的富二代。
“承總?”簡明明很意外,“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承渡舟一手抄兜,沉著嗓:“公司一個小明星夜裡跑到我家,正好被我先生撞見。”
“咳!”簡明明嗆了下,精神了,“這事我會查清楚,盡快給你個交代,今晚你就安心睡個好覺。”
承渡舟吐字優雅:“睡睡睡,睡你……”
後面兩個字太不入耳,簡明明不得不把手機拿遠一下。
承渡舟是唯一能跟盛行大股東罵街的人,連老板都不行。
承渡舟離開盛行,依舊能風生水起,但盛行離開他,相當於塌了半邊天。
簡明明把手機靠放回來。
就聽承渡舟:
“管管你們高層裡喜歡小男孩的變態吧,能不能尊重個人隱私?”
“別用我的名字捧新人,我沒有師弟師妹,別他媽什麽人都跑來沾親帶故,發聲明給我澄清一下。”
“知不知道明天是我結婚紀念日?但我先生現在很暴躁,有你們這麽破壞別人家庭的嗎?”
“……”
感覺現在是你更暴躁。
簡明明被炮轟得啞口無言,誠懇告饒,表示自己管理疏忽,要親自給段星野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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