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爲上門來要說法的兩人被弄得灰頭土臉的不說，之前本想息事甯人的徐媽媽被徹底惹毛了，撂下話說，要是徐鳳媛和梁兵不上門來把事情說清楚，她就打斷梁明瑞的手，撕了他的嘴，反正已經撕破臉了，她也沒什麽顧忌，要鬧大家一起鬧，誰比誰少了一根硬骨頭？
梁明瑞是有些怕了，可是徐媽媽拿了棍子堵在院子裏，他敢走，她就敢廢了他半條命。
徐老爺子也是被這幾十年都沒有鬧過的大兒媳給鎮住了，色厲内荏的嚷嚷了兩聲，被徐媽媽又一頓咆哮給吼了回去，看着一聲不吭卻明顯是贊同自己媳婦兒舉動的大兒子，看着一向喜歡和稀泥打圓場這次卻也要求一個明白的說法的孫子，他想鬧都鬧不起來了，不但是因爲大兒子一家的态度，更多的是因爲事情好像是真的外孫不占理……
梁兵和徐鳳媛街道電話，聽到徐媽媽撂下的他們不去就要廢了兒子的狠話，即使再沒臉，也隻得急急忙忙的趕回來。
趕回來之前，梁兵是憋着一肚子火的，多年來在徐家養成的優越感讓他很是惱起妻子大哥一家的做法。
他兒子就算是鬧得過分了一點，可是始終也就是一個孩子，可是妻子大哥大嫂這上綱上線的大張旗鼓的撂下這樣的狠話，他心裏很是不滿，小輩之間鬧點矛盾，他們老一輩的跟着參合大鬧算什麽？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在不滿的同時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已經率先做了讓人诟病的示範，明知道是小輩之間的事情，他還親自跟着參合，現在反過來抵觸别人長輩幹涉小輩間的事情，過度的優越感讓他理所當然的倒打一把。
梁明瑞會長成這樣，做父母的要負一大半責任，上梁不正下梁才會歪。
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太多，誰的心情都不輕松，坐在一起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梁兵和徐鳳媛兩口子終于緊趕慢趕的趕了回來，遠遠的看着院子裏停着三輛車，兩人不知道又攪合了什麽人進來，心下有些擔憂。
急急的趕過來，梁兵一開始還沒注意到劉明剛，繞過院子裏停着的車子，才看到站在兒子身邊的劉明剛，他第一眼還沒認出來，隻是看着不大眼熟的人多看了兩眼，這兩眼他才總算是認出了劉明剛，心下頓時驚異非常。
“你！？”
劉明剛沒說話，隻是對着梁兵點了點頭。
梁兵的臉瞬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
徐鳳媛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狼狽不堪的兒子身上，沒注意到丈夫這邊。
“這是？！”徐鳳媛對兒子有再多的失望和不滿，但是這始終是她唯一的兒子，看着他呆呆愣愣的縮坐在椅子上，一邊臉紅腫着，嘴角邊還有血迹，精神恍恍惚惚的模樣，心下驚駭，“明瑞？你這……”
“媽……”梁明瑞看着母親來，可憐兮兮的擡起頭來，眼淚珠子掉個不停，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腰站不直，背部佝偻的彎着，行動有些吃力。
徐鳳媛看着短短一天沒見的兒子成了這樣，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急急上前一步，将兒子抱住，“你這是怎麽了？！誰打你了？！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撲到徐鳳媛懷裏，梁明瑞終于泣不成聲的哭起來，
他從小被捧在掌心上嬌慣呵護長大，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
從出生開始，他活了小半輩子了，一直順風順水，連父母都舍不得對他打罵，更别說其他人了，可是今天，他受到了這輩子以來最大的羞辱和苛責對待。
心裏那點可憐得驕傲，讓他終于在母親的懷裏痛哭失聲。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委屈了，這輩子第一次這麽委屈，他沒覺得自己的行爲又多少不對，他隻是在争取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可是他卻受到了這樣不公平的對待。
“我打的。”徐媽媽冷冷的接腔。
“大嫂！？”徐鳳媛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徐媽媽，“你……”
“你這聲大嫂我擔不起，免了吧。”
徐媽媽的神色冷漠疏離，态度強勢，一開口就甩了徐鳳媛一個狠狠的臉子。
“你……”
徐媽媽看着她，“徐鳳媛，如果你不會教兒子，就好好去學學，養出這樣不知廉恥的兒子，你不臊我都替你臊得慌。”
徐鳳媛因爲這話，臉色也變了，“你說話注意分寸！”
“哼，分寸？這話你怎麽沒教你兒子？”徐媽媽笑起來，帶着冰冷的嘲弄，“你有這個注意分寸的本事，就先好好教教你兒子，我姓肖的還輪不到你來教育我什麽叫分寸。”
“你犯不着這麽夾槍帶棍的！”
“那就好，那就麻煩你好好管好你的兒子，搶人搶到别人家裏來了不說，還敢不要臉的嚷嚷别人是賤貨，我倒是真想好好問問，好好的一個男孩子，這些不要臉不入流的東西是上哪兒學的？”徐媽媽搶白得更加不客氣。
聽着徐媽媽那咬字咬得特别重的‘賤貨’兩個字，徐鳳媛臉色一白，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昨天領着爹媽上門來鬧，今天又搬着外公上門來鬧，那明兒是不是要把整個徐家和梁家的人都搬來給他好好主持一下公道？他到底是覺得他多大的臉啊？搶人還搶出本事搶出底氣來了是吧？又是動手又是亂罵，他真以爲我兒子性子好不跟他計較，他就可以無所顧忌的耍橫是不是？”
“話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他不懂事，你們這做父母都不懂事是不是？就算教不好孩子，也别欺負到我家門口來！我告訴你們，我姓肖的不欠你什麽，犯不着賣我兒子的感情來還債！他喜歡男人，自己去找就是啊，全世界的男人那麽多，怎麽就非要吊着我兒子的男人不撒手啊？”
徐媽媽一通話，說得徐鳳媛臉色乍青乍白。
“你這麽說是不是太過分了？”
“嫌我說話過分？那他做的事情就不過分是不是？”
“你好歹也是個長輩！就算他做錯事，你犯得着用這麽惡毒的話來說他嗎？你還有沒有點長輩的樣子？”徐鳳媛聲音漸漸揚高。
“長輩的樣子？你說笑呢？”徐媽媽一聲大喝，“昨兒你們這兩個長輩！帶着兒子上門來找我兒子幹什麽來了？今天這個長輩領着人上門來幹什麽來了？你在說别人之前，有沒有想想自己幹了上門？你也好意思？”
“你……”
“你在指責别人之前，先照照鏡子看自己有沒有做出那些事情來再張嘴吧！”
“他今天上門來，又是動手又是罵人，這是在昨天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之後，你還覺得我做得不夠地道？昨天的時候，我本來就想着息事甯人，事情過了就過了，我也不跟一個不懂事的後輩計較，可是今天他又做了什麽？”
“夠了！”梁兵猛然一吼。
他上前來，一把扯着梁明瑞的胳膊，把他拖着就要走，“走！”
“爸！我……”
“你這個畜生，你還嫌不夠丢人是不是？！”梁兵甩手就給他一巴掌打過去。
“他們都在偏袒他！我沒錯！我沒錯！”梁明瑞捂着臉，不甘的嚷嚷。
“我打死你這個畜生！”梁兵擡腳就朝他踹去。
徐老爺子看着，連忙去拉，“幹什麽打孩子啊？這又不是孩子的錯！”
“我沒錯！我沒錯……”
“别打了！”
“老梁！你别動手！你幹什麽？！”
一家人鬧作一團，徐媽媽隻是冷眼旁觀，徐爸爸從屋裏走出來，看着這一幕，也是冷眼看着。
徐墨衍和衛青城也從屋裏出來，看着這鬧劇一樣的一幕，徐墨衍扶着額，事情鬧到這一步，是他根本就沒想到的。
看着，他隻覺得可笑。
等梁兵終于一腳把梁明瑞踹倒在地，他幽幽的開口，“鬧夠了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