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就在田埂上悶頭商量發财的大事兒,邊說就邊開始計刑,越計劃就越覺得靠譜,到最後,徐墨衍直接準備拖着徐冬平往隔壁村去實地勘察現場去了。
徐墨衍也是個說行動就行動的主兒。
徐冬平趕緊先叫住他,“急什麽?你先把臉上洗幹淨,把鞋穿上。”
“我又不是娘們兒,磨叽什麽呢,走了。”徐墨衍邊說還是邊沖到溪水邊,胡亂的捧起水搓了兩把臉,把田埂上的鞋穿上。
“好飯不怕晚,你急啥啊,臉上還有泥。”
徐墨衍摸了一把,什麽都沒摸到,“哪兒呢,我都洗幹淨了啊。”
“左臉上,沒摸到啊?”徐冬平邊說邊伸手去蹭,結果蹭上去才發現蹭不掉。
“哎哎,輕點,疼!”徐墨衍捂着自己的臉,連忙揮開徐冬平的手。
“臉上怎麽了?”徐冬平微微蹙眉問道。
徐墨衍擺擺手,一臉不想多說的模樣,“别提了,被門撞的。”
“被門撞的?怎麽撞的,撞得這麽嚴重?”
“有半個月了,不小心撞的,走了,去看看。”徐墨衍穿好鞋,拉着徐冬平就往隔壁村走。
龍灣村離龍洞村不遠,就在魚塘堤壩下面,地勢要比龍洞村窄一些,兩邊丘陵和抱中間的田土,村子散在兩邊,中間的田都是早田,做大棚相當合适。
徐墨衍帶着徐冬平就在路邊看了一圈,兩人都覺得滿意。
徐冬平看着就挺動心的,被徐墨衍在旁邊一說一鼓吹,就更心動了。
要不是徐墨衍說先等他今年試一試,他馬上就想開始幹。
雖然說現在要等徐墨衍今年先試試看情況,但是這事兒八九不離十是敲定了,徐冬平說不放心,怕小弟這一季下來,别人都看到了這機會,先找村上談個意向性的口頭協議,先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龍灣村大部分也勝徐,原來跟龍洞村是一個大村,後來分出來的,村支書也姓徐,是徐墨衍他們這一支的,要叫二叔去了。
兩人說動就動,直接就跑去找村支書把這事兒敲定下來。
從龍灣村出來都已經六點了。
兩個人跟打了雞血一樣,計刮着以後賺大錢,一路走一路說。走到半路的時候,徐墨衍遠遠的就看見溪邊的橋上站着一個人。
身形高大筆直,看那樣子應該還等了一會兒。
徐墨衍暗叫遭,衛青城昨天就出門說是有事要去一趟榮城,今天才會回來,中午還給他打了電話,說下午四點鍾大概就會到家。
他出門的時候沒帶電話,家裏鎖了門,這人要是四點鍾回來,這會兒……
徐墨衍從兜裏摸出手表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半了,徐墨衍頓時心虛不已,剛剛就顧着激動那玩意兒去了,壓根兒就把這人要回來這事兒給忘到後腦勺去了。
“三兒,咱們院兒裏怎麽停着一輛車啊?”徐冬平把着徐墨衍的肩頭,對着村頭的老屋揚揚下巴。
徐墨衍點頭,含糊的應了一聲,“嗯,衛先生的。”
“衛先生?誰啊?”徐冬平被小弟這熟撚的口氣搞得一愣。
“……一朋友。”這話徐墨衍說得就更含糊了,那人現在的定位可不隻是一所謂的朋友,要不然他這會兒也用不着心虛了。
“你上哪兒認識的?我怎麽沒聽說?”徐冬平更詫異了。
“你又不是我老婆,我還得事事向你彙報啊?”徐墨衍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
“嘿!怎麽說話呢?你小子皮厚欠揍了是吧?”
“指不定誰揍誰呢,要不要練練?”
“來就來,怕你小子啊。”
徐墨衍一把甩開徐冬平的胳膊,像隻兔子一樣猛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喂!你小子有種沒種啊,你跑個鳥啊你?”手裏突然脫空,徐冬平傻了傻眼,轉頭一看,徐墨衍已經蹿出去好遠了,張嘴就吼。
徐墨衍才沒空搭理他,他現在得去哄媳婦兒啊,他家衛先生鐵定等了一肚子火了,他得趕緊去安撫一下,順便跟他通個氣兒。
衛青城的視力很好,遠遠的就看見馬路上的媳婦兒。他也沒動彈,就站在原地候着。
徐墨衍跑近了,看見人臉上還一臉沉穩,完金沒半點怒意的模樣,徐墨衍還離着十來步的距離就狗腿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嘿!衛先生,你回來了。”
衛青城點點頭,也不說話,等着他走進。
徐墨衍還在向他靠近,就先開始解釋,“我電話放在家裏了,沒帶出來,我哥突然回來,我們去隔壁村裏誤了點事兒,對不住啊,我真不是故意忘了你下午回來。
衛青城點頭,“嗯。”不鹹不淡。
“那個酬 你幾點回來的?累不累?”徐墨衍有些讪讪的笑,有些讨好有些狗腿。
衛青城看着他的模樣,心突然一下就柔軟了,明明他什麽都沒做,就是一個笑臉,卻能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歸屬感。
看着衛青城的反應,徐墨衍心裏有點敲小鼓,“衛先生酬 那個有事好說啊,使小性兒什麽的男人一點也不可愛。”
衛青城眼角有些抽搐,這說得什麽話?
什麽叫使小性兒?
他這歲數,這詞兒用在他的身上真的靠譜麽?
徐墨衍往後瞄了一眼,看着徐冬平已經走近,就沒在小聲的嘀咕,直接放開了聲音,側身一站,指着人介紹說,“衛先生,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徐冬平。”
“哥,這是衛先生,我朋友。”
衛青城正眼打量走進的青年,五官跟小家夥沒一點相似的模樣,應該是常年從事比較勞累的工作,生活壓力估計也不少,整個人的精神氣看上去有些差,有些不該屬于他這個年齡的頹廢感。
徐墨衍有些緊張的看着衛青城,生怕這個小心眼兒的男人說翻臉就翻臉,雖然知道就算爲了他們這應該稱之爲見不得光的感情,他也不至于當着他哥的面兒說點什麽或者幹點什麽不靠譜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生怕這個性格稱不上好的男人在這個當口幹點什麽出來。
他直愣愣的看着衛青城的臉,上上下下的遊離,就怕那個鬧抽風的意外。
但是又怕站在身邊的徐冬平看出點什麽異常來。
衛青城看着媳婦兒那驚懼不安的模樣,淡淡的笑了笑,對着徐冬平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衛青城。”
對于這個未來的大舅子,衛老扳的态度相當懇切端正。
徐墨衍聽到這話,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哈哈,他家媳婦兒果然是識太體的,這兩口子之間的矛盾私下解決就好,内部矛盾絕對不拿到第三個人面前來掰扯。
徐冬平走進了一看小弟嘴裏的這個衛先生,微微愣了一下,這些年他常年在外面跑,大大小小的老扳也接觸了些,這個男人第一眼給他的感覺就不是一般的人。
男人的氣場是個很玄妙的東西,你不一定能具備,但是别人有,你卻能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
“衛先生,你好。”徐冬平伸手握上衛青城半先伸出的手。
有些微的局促和狗謹,但是看上去他勉強還算能應對。不至于手腳無措。
他從兜裏摸出煙,順手就先遞了一支給衛青城。
衛青城還沒來得及開口,徐墨衍就搶先一把把煙截過去了,“他支氣管炎,不能抽。”
前幾天下了一場雨,氣溫稍稍降了一些,這人就咳嗽不止,咳了兩天,都不見好,晚上睡覺迷迷糊糊的總是聽見他壓抑的咳嗽聲音。
雪梨水、蛤蟆草熬魚湯、羅漢果泡……他能想到的都給他折騰了,最後還是還是吃了兩天的藥,昨天走的時候還在吃藥。
徐冬平被小弟這舉動弄得有些愣,這什麽情況?他給他朋友遞支煙而已,這個小子懂不懂禮貌?
相較于未來大舅子的錯愣和不解,衛青城卻是眼底帶笑,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也不拆自家媳婦兒的台,順着接話,“抱歉,我确實不能抽煙。”
他前兩天廣直在咳嗽,這個小家夥着急上火的給他尋那些土方子,苦的腥的甜的,什麽都給他弄了,他不大喜歡甜食,爲此還被他押着灌,讓他一定得吃下去。
徐墨衍把接過去的煙塞在自己嘴裏,從徐冬平手裏接過火點上。
衛青城第一次看見自家媳婦兒抽煙,眼裏閃過點點的詫異,他還以爲他不抽煙。 被這一打岔徐冬平也有些找不到話題繼續說。
徐墨衍向來是活絡氣氛的主兒,不等氣氛尴尬,他就直接出聲,“先回家!先回家,咱們别傻站在這裏了。”
“我看你們兩個都像是從抗洪搶險的一線回來的一樣,趕緊先回去洗個澡再說。”
徐冬平笑了笑,臉上的神色有些疲倦,衛青城看上去比徐冬平好了很多,但是也能看出他相當疲倦。
可能是身體的狀況有些差,也可能是長時間的車程,他的狀态看上去也相當差,至少在相處了一段時間的徐墨衍眼裏,他的狀态相當不好。
往回走的組合有些奇怪,徐冬平走在前面,徐墨衍走在中間,作爲客人的衛青城走在後面,徐冬平走得有些别扭。
搞不懂明明路這麽寬,爲什麽他們要走成這樣。
幸好路不遠,沒幾分鍾就走到家了。
走到院子裏一看,徐冬平才有些愣了。
他可不想徐墨衍這個汽車小白,他雖然常年都在磨車,對車子的了解和認識雖然比不上什麽專家,但是車子的牌子和大緻價格,他都相當清楚。
看見院子裏停的那輛白色衛士,讓他瞳孔微微一縮。
“喝,這車不錯啊。”外觀硬朗,拉風,越野性能較強,安金配置豐富,安金性能一流,這一輛越野就足以買三輛他開的那種大汽車了。
這年頭,能開得起這車的主兒……
衛青城更不是那種熱絡的性子,他比較喜好安靜,性子有些冷清,多年的高位讓他已經用不着主動找話題續,更别說是放下身段住主動攀誤。
但是這是媳婦兒他哥,他沒有衛東那麽嚣張和不管不顧,更别說那麽混了,面子上該做的,他還是要做。
他笑笑,點了點頭,接話道,“安金性能不錯,也适合各種路況,比轎車适用。”
“聽說這玩意兒能爬巧度斜坡,動力更是一流,什麽樣的路面都能跑。”徐冬平圍着車子轉了一圈,相當驚歎。
愛車的人看着車就忍不住想要摸,想要坐上去試試,就算不能試試,光是看就足以激動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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