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今天的進展跟章愛蓉彙報了一遍，然後語氣蕭索的說：「章阿姨，徐裕寧的犯罪證據我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至少走私汽車跟機車就已經足夠指控徐裕寧了，我覺得可以實施抓捕行動了吧？」

「汽車的證據雖然收集的差不多了，但是原油、高端電子產品等走私物品都是李仲虎負責的，這些你都還沒有掌握到，現在對徐裕寧實施抓捕的話，我覺得還言之過早。」

「現在的我掌握的證據，徐裕寧已經逃脫不了罪名了，只要把他抓住肯定能順藤摸瓜將黃宏建、李仲虎他們整個走私集團一網打盡，我覺得剩下的證據已經沒必要再由我來收集了，交給你們來辦就可以了。」

章阿姨大約聽出了我今晚語氣有點兒低落很迷茫。她隱約的意識到了我有點兒異樣，她輕聲的問：「陳瑜，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兒累了。」

「這可不像你混世小魔王的性格。平日你總是三兩天就能給我闖個禍事出來的，怎麼現在沒有了那股子衝勁，反而變得有點兒像是垂暮老頭般起來了？」章愛蓉說道這裡，又問道：「你告訴阿姨，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苦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徐裕寧，他完全信任我之後……對我有點太好了……」

「你就不忍心了？」章愛蓉的聞言語氣就變得嚴肅了起來：「陳瑜，你雖然一直在灰白的邊緣里行走，但是其實我一直都暗暗照看著你的，這不但是對你的維護，也是出於對你的信任，你跟徐裕寧、李仲虎他們不是一路人！知道秦老跟我爸爸為什麼要你們一幫人報名當民兵嗎，那是我請求我爸爸給你的機會，因為我不想許多年之後，你們東星變成現在的義門，我要把你洗白。」

我聞言有點震驚，原來讓我們去當民兵，是章阿姨的意思。

章愛蓉說道這裡，聲音柔和了許多：「陳瑜，我只有小寧一個女兒沒有兒子，你在我心目中，我已經拿你當成我自己的兒子來看待，你不要讓我失望。徐裕寧他們一幫人已經被上頭盯上了的，註定是要覆滅的，你這這件事當中佔據了很重要的角色。如果你現在抽身退出，我們就算抓捕了徐裕寧，但是徐裕寧知道事情的輕重，他招供得越多就會連累越多人。所以我敢肯定他不會招供，他要麼自殺要麼自己扛起整件事，就跟壯士斷腕一樣，犧牲他自己保全整個集團。陳瑜。我們做了這麼多事情，不只是單單要只抓捕一個徐裕寧的，我要幕後的黃宏建等人全部都落網，你懂嗎？」

「我明白了，這事情我還要熬多久？」

「根據你提供的線索，現在徐裕寧他們一幫人不單止走私汽車，而且還從緬甸渠道獲得御米貨源，這牽扯的事情更多了。最後可能會要跟國際刑警還有香江那邊的刑警一起配合，把徐裕寧、葛德龍，還有緬甸的毒梟一網打盡，所以你要有耐心。」

「嗯。我知道了！」

章愛蓉估計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再一次叮囑我說：「陳瑜，記住你自己的初衷，不要因為一點小恩惠而動搖自己的決心。」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清楚自己接近徐裕寧的目標。」

章愛蓉又跟我聊了兩句，叮囑我記得保持聯絡之後，這才掛斷了電話。

晚上。我是在李夢婷家裡過夜。

第二天早晨，我就接到陳忠的電話，跟李夢婷開車過去希爾頓酒店和葛德龍、陳忠他們吃了早餐，然後又陪著葛德龍一行玩了半天廣州，直到下午兩點多，葛德龍他們才心滿意足的乘坐航班返回香江了。我們約定半個月之後會進行第一次交易，他們用價值五千萬塊錢的走私汽車換我們市場價值五千萬的御米，如果順利的話以後交易量會越來越大。

傍晚，徐裕寧邀請我跟李夢婷、陳忠幾個到他家裡吃飯，李仲虎給被叫過來了，徐裕寧還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家常小菜，陪著我們幾個一起吃晚飯。晚飯的時候徐裕寧把我的分成提高了一倍。還直言以後會把汽車跟御米這兩塊的生意都交給我來打理，李仲虎聽完之後，看我的眼神都有點兒妒忌恨了，因為這兩項生意都很賺錢，負責打理的人一年賺一兩億不成問題。

席間，徐裕寧問我：「阿瑜，我聽說你在緬北那邊有點人脈？」

我不知道徐裕寧問這個幹嘛，不過他肯定查過我以前的資料的，所有點點頭說：「我認識緬北的武裝頭子吳青山，而郭祥麟也認識，不過郭祥麟應該不待見我，因為我破壞了他兒子毛昂的婚禮。」

徐裕寧說：「既然你在那邊認識有人脈那就更好辦了。我準備讓你去一趟緬北，跟那邊的御米之王糯成見上一面。對了，那傢伙的中文名叫張遂良。」

我聞言皺眉：「怎麼了？」

徐裕寧說：「我們以後跟葛德龍做交易，御米需求量會很大。我們得事先給張遂良商量商量，把事情都溝通好，我不希望以後出現缺貨、以次充好、加價之類的問題。而且我還要你去跟他當面說清楚，以後貨源一定要優先給我們。」

我說：「何必千里迢迢的奔跑，直接打電話談不就行了？」

徐裕寧笑著給我夾了一塊雞腿，像是長輩在教導小輩般說：「阿瑜，你要記住，生意不是靠打通電話能夠談成的，必須要雙方坐下來面對面的談，這樣才顯示誠意讓人放心，你看葛德龍還不是千里迢迢從香江來找我們談？」

我沉吟了一下就說：「行，我去。」

徐裕寧滿意的笑了。同時叮囑我說：「這張遂良其實跟黃先生有交情，所以這渠道是黃先生的渠道。我跟張遂良不熟悉，不過我聽說這個人養有很多私兵，控制了那邊百分之七十的御米生意。所以你到了那邊之後，不能像在我們本地這樣子強勢，不然會惹麻煩的，張遂良殺人不眨眼。」

「我知道了，徐叔叔。」

「哈哈，你也不用太緊張，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你是我的得意門生，有事我也護著你。張遂良就算是殺人如麻的大魔王，他看在我跟黃先生的面子上，也不敢對你輕舉妄動的。」

這頓飯吃完之後，我跟李夢婷就告辭離開了徐家。

我讓李夢婷先自行回去。然後我去了一趟章愛蓉家，正好秦箐這會兒也在唐家跟章愛蓉聊案子的進展，她們兩個聽說我要去一趟緬北之後，既擔心又有點興奮的說：「原來御米渠道是跟黃宏建有關係，陳瑜，你如果能掌握了張遂良跟黃宏建這老狐狸的交易聯繫證據，我們就可以收網了。」

秦箐說張遂良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豢養的私軍手下比吳青山跟郭祥麟兩個武裝頭子加起來都要多。她有點兒放心我不下，說要跟我一起去緬北。

我笑了笑說：「你還是別去了，你畢竟是刑偵隊長，如果你跟我去的話。張遂良如果察覺什麼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我又跟章愛蓉、秦箐兩個商量了一會兒，大家都覺得等半個月之後，第一次交易時候進行抓捕，到時候走私車、御米都要人贓並獲，然後把徐裕寧、黃宏建、葛德龍等人一鍋踹，最好能把張遂良也抓到。

商量了大致的步驟安排之後，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原來是張晴晴那娘們打來的電話，張晴晴聲音帶著點兒慍怒，就像是一個賢淑的妻子打電話追問花心的丈夫深夜為什麼遲遲沒有回家：「陳瑜，你這傢伙現在在哪裡？」

「嘿嘿，我在跟兩個美女在聊天呢！」

張晴晴強忍著醋意問：「是哪兩個美女呀？」

「秦箐跟章阿姨！」

張晴晴聞言忍不住一怔，我身邊的秦箐兩個都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章愛蓉也哭笑不得的說：「陳瑜，是晴晴打電話找你了吧？你後天要跟秦勇他們去民兵綜合訓練基地報道，過幾天你還要去緬北一趟。這段時間有的你忙的，今晚回去好好陪陪你媳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