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六朝雲龍吟» 第202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六朝雲龍吟 - 第202章字體大小: A+
     
                    第一章

      清晨時分,悠揚的晨鍾還在洛都上空回蕩,一匹疲憊不堪的健馬踏著青石板

    上的白霜,邁進通商裏的坊門。它顯然走了很長的路,赤紅的皮毛上沾滿塵土,

    馬鼻噴出大團大團的白氣,矯健的四蹄也顯得有些蹣跚。

      馬上的騎手是一名女子,她披著厚厚的披風,戴著一頂圍著紗罩的兜帽,衣

    上同樣沾滿風塵。她輕輕拍了拍馬頸,一邊遊目四顧,似乎在尋找什麼。

      斜刺裏闖來一條人影,一隻手拉住馬轡上的韁繩。阮香琳手指扣住袖箭,待

    看清來人,提起的心才放下。

      敖潤戴了一頂翻毛的皮帽,穿著一襲灰撲撲的舊衣,看上去與街邊的閑漢別

    無兩樣。他牽著馬繞到背巷,在一處不起眼的客棧前停下,然後呶了呶嘴,示意

    阮香琳進去。

      阮香琳心下會意,她拍了下馬側的皮囊,低聲道:“有信交給衙內。”說著

    拿起行李翻身下馬。

      敖潤點了點頭,隨即牽起馬匹,繞到街巷另一麵的文澤故宅。

      剛一站定,阮香琳就覺得雙腿又僵又木。為了及早把貨物送到,她昨晚從伊

    闕入關之後,一路未曾休息,連夜趕到洛都,城門剛一開啟,便即入城。這會兒

    終於找到地方,緊繃的心神略一鬆懈,頓時覺得疲勞難耐。可一想到即將見到那

    個人,這點疲憊也算不得什麼了。

      客棧的掌櫃她也曾見過,是與敖潤結伴的法師。他什麼都沒說,領著她進到

    櫃台內夾道。走了幾步,眼前便豁然開朗,那座宅院裝飾平常,有些還是土坯為

    牆,茅草為頂,隻不過房屋闊大寬敞,比起臨安的雕欄玉砌雖然簡陋,但更顯得

    磅礴大氣,質樸無華。

      穿過一道門戶,阮香琳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階上,遠

    遠看著她,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分別不過數月,他卻似乎變了許多,神情

    舉止,越來越顯得成熟,然而此時他眼底流露出的戲謔,仍和以前一模一樣,讓

    她一陣臉熱心跳。

      程宗揚從階上下來,笑道:“這麼快就到了?”

      阮香琳摘下擋風的兜帽、麵紗,解下披風,裏麵的衣物倒沒有多少灰塵,不

    過連日奔波,臉色有些蒼白。

      聞到他身上的氣息,阮香琳不禁雙頰飛紅,發僵的雙腿莫名傳來一股酸意,

    身體也熱熱的異樣起來,恨不能撲到他懷裏。隻是周圍還有旁人,不好顯露,隻

    勉強平靜地說道:“程公子,貴商會托付給我們鏢局的貨物,已經帶到。”

      “進來說話。”

      進了客廳,裏麵還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秦會之她是見過的,另一個衣著通

    通,舉止普通,相貌也普普通通,就是那種讓人一眼看過就忘到腦後,留不下任

    何印象的路人。

      阮香琳也是老江湖,對這種人反而更加上心,隻是以她的江湖經驗,怎麼看

    都看不出那人的底細。尋常人身上多少有些特征,有經驗的江湖老手,一眼就能

    把對方的身份來曆猜出七八分,然而眼前這人身上的特征都被模糊掉了,阮香琳

    甚至連他是不是身懷武功都看不出來。

      正遲疑間,程宗揚已經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來,“先喝點水。”

      阮香琳臉上一熱,側身接過茶杯,用袖子遮住羞靨,慢慢喝了。

      喝完茶,阮香琳也鎮定下來,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行李,先把一件方方正正的

    包裹放在案上,“這是林先生交給奴家的。”

      程宗揚解開包裹,裏麵是一隻沉甸甸的銅匣,匣蓋的縫隙用銅汁澆鑄過,完

    全密封。程宗揚沒有打開,隻示意了一下,秦檜隨即上前,將那隻份量不輕的包

    裹收了起來,不言聲地退了下去。

      接著阮香琳解下貼身密藏的腰囊,又取出一隻包裹。那包裹外麵包著一層防

    水的皮革,裏麵是層層裹緊的油布、棉絮,頗為臃腫,解到最後,露出一隻精美

    的玉匣。

      程宗揚挑了挑眉,他發現那玉匣頗有點眼熟,很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阮香琳看了眼左右,把玉匣遞了過來。她聽說玉匣中的東西對主人來說很重

    要,但不知道方不方便打開。

      程宗揚倒沒想那麼多,他隨手打開玉匣,拿出一個錦緞包裹的事物,解開錦

    緞,裏麵是一團淡黃的蜜蠟,足有拳頭大小。他納悶地舉蜜蠟,隱約能看到裏麵

    是一隻朱紅色的果實。

      旁邊的盧景頓時吃了一驚,“咦?”

      程宗揚更是差點兒跳了起來,剛才裝出來的一番穩重頓時破功,有些失態地

    說道:“這是什麼……天啊!赤陽聖果?哪兒來的?幹!你拿錯了吧?我要的可

    不是這個!”

      “匣子是她封好的。公子要的東西,奴家跟她說過的。”阮香琳有意說得很

    含糊,但程宗揚自然知道那個“她”是誰。

      劉娥最笨也不至於笨到裝錯東西,程宗揚又看了一下,才發現玉匣下方有個

    夾層,裏麵藏著一個錦製的袋子,隔著錦緞一摸,果然是那隻地攤版的勞力士。

    也難怪她這麼小心,對劉娥而言,一萬顆赤陽聖果也比不上這塊都不走字的假表

    珍貴。

      程宗揚放下心來,再看那隻赤陽聖果,終於有點印象——這不是秦翰搶到的

    那隻嗎?秦大貂璫命夠苦的,千辛萬苦拿到赤陽聖果,結果被人萬裏迢迢給自己

    送來。他要是知道,估計一腔老血都得吐出來。

      “馮大法,送阮女俠先去客棧歇息。”正事要緊,程宗揚不顧阮香琳眼底的

    幽怨,讓馮源帶她去客棧,然後道:“盧五哥,你來看看這個。”

      盧景拆開錦袋,拿出手表看了一眼,“這是劉娥那隻手表?”

      “你認識?”

      盧景把手表翻過來,隻見表盤後蓋上刻著一個“娥”字,那酷似小兒塗鴉的

    風格和玉牌上的刻字如出一轍。

      程宗揚接過手表看了一會兒,冬日的陽光雖然極淡,但金燦燦的表身依然光

    華四射,上麵鑲嵌的假鑽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單論賣相,實在是很能唬人。

      “五哥,你說這信物能不能鎮住姓嚴的?”

      盧景道:“這手表普天之下,唯獨嶽帥才有。除非嚴君平壓根兒就不打算跟

    你玩,否則用來當信物綽綽有餘。”

      程宗揚信心大增,“走!找嚴老頭去!”

      從夾道進入文澤故宅,阮香琳帶來的馬匹正停在院內。馬鞍剛被卸下,馬背

    上留下一個清晰的印跡,它不知趕了多少路,馬毛沾滿塵土,被汗水一淋,仿佛

    披著一層灰撲撲的氈毯。

      劉詔心痛地摸著馬背,“這馬都跑得脫力了,至少得歇上十來天才能再騎,

    要不可就廢了……老敖,給我塊布巾!”

      “幹啥?”

      “看它出這一身汗,要不趕緊擦幹,寒風一吹,立馬就得病倒……哎!程頭

    兒!”

      劉詔卷著袖子過來,笑道:“聽說有太尉的信,我一會兒給衙內捎過去!”

      程宗揚有點心虛,自己當初可是說得好好的,不讓高智商掉一根汗毛,結果

    高俅派來的禁軍強手除了劉詔,一波全死了個幹淨,連小兔崽子也被砍了一刀,

    差點送命。這些事自己都瞞著沒敢讓高俅知道,要不那個護犢子的家夥非要跟自

    己玩命不可。

      “有信啊?好事啊,哈哈……”程宗揚幹笑兩聲,“衙內呢?”

      “昨晚喝多了,還沒醒。老富這會兒守著呢。”

      “等他醒了先看信吧,衙內要有什麼話說,也不用寫什麼信了,我給太尉捎

    個口信就行。”

      高智商口沒遮攔,萬一漏了口風,不好交待,還是自己傳話可靠些。

      …………………………………………………………………………………

      宅內掘出的暗道變相成了地牢,嚴君平和魏甘都被關在裏麵。但這些天兩名

    老夫子一見麵就吵得不可開交,索性把兩人分開,各置一處,起碼圖個清淨。

      關了這麼些日子,嚴君平多少也開始接受現實,沒有再像起初魔怔一樣,一

    門心思寫他的“咄咄怪事”。這會兒坐在幾前,拿著一冊發黃的書卷在讀,看上

    去還挺正常。

      “呃咳!”程宗揚咳嗽一聲,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邁步進去,一邊堆起笑

    臉,溫言道:“嚴先生,休息得還好嗎?”

      嚴君平原地轉了個身,背對著他,繼續看他的書卷。

      老嚴這叫非暴力不合作,我打不過你,幹脆不搭理你。這種待遇程宗揚早已

    習以為常,權當沒看見,對著他的後腦勺道:“嚴先生以前說過,拿來嶽帥的信

    物,就可以告訴我玉牌的下落,現在還算數吧?”

      嚴君平像是沒有聽到。

      程宗揚也不廢話,走過去用手指挑著表帶,把那塊“勞力士”放到嚴君平麵

    前晃了晃。

      嚴君平一雙眼睛頓時直了,瞪著手表看了半晌,然後慢慢抬起頭。

      “現在相信了吧?”程宗揚道:“嚴先生,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跟你

    說過多少次,我們真是嶽帥的人。”

      嚴君平收起驚訝,冷哼道:“那人也有信物。”

      “你說西門狗賊?”程宗揚感覺到一絲不妙,“他的信物是什麼?”

      嚴君平微微抬起下巴,“與這件一模一樣!”

      程宗揚看了他半晌,確定嚴老頭沒有說謊,然後轉頭對盧景道:“嶽帥到底

    有多少假表?”

      盧景不悅地說道:“什麼假表?這些手表看著不大,但外麵的金玉美鑽價值

    萬金,名貴無比!裏麵更是遍布機關,巧奪天工,天下絕無人能夠仿製!”

      名貴個鳥啊!這種假勞力士,地攤上都是論堆的。可西門狗賊也有一塊“勞

    力士”,還真夠稀奇的。難道嶽鳥人當年對他娘先奸後殺,還有心情留塊手表來

    顯擺?

      程宗揚盯著嚴君平道:“那塊表背後刻的什麼字?”

      “刻字?哪裏有刻字?”

      嚴老頭連這都不知道,多半是沒有仔細看。

      “得,我也不問了。”程宗揚道:“嚴先生,你在敝處也住了不短時候,我

    不知道你膩不膩,反正我是有點膩了。現在我把信物拿來了,你把最後一塊玉牌

    給我,咱們算完。你看怎麼樣?”

      嚴君平收起書卷,淡淡道:“你們兩方均有信物,嚴某也難辨真假。如今玉

    牌尚有最後一塊,但嶽帥當時寄存在嚴某這裏的財物,已經被那人取走了。”

      “什麼!”

      嚴君平沒有隱瞞什麼,坦然相告,當日嶽帥留給他的除了一套玉牌,還有幾

    大箱金銖和各色珠玉,其中僅金銖就有數萬。而這些財物早在一年前就被那位持

    有信物的人取走,唯獨剩下這套玉牌。嚴君平按照嶽帥當年的告誡,陸續拿出,

    現在還剩了一塊。

      程宗揚黑著臉道:“我說那賤人怎麼那麼有錢,一次能吃下五萬金銖的貨,

    敢情那些錢都是撿的啊!”

      盧景追問道:“最後一塊玉牌在何處?”

      嚴君平微微抬起臉,“我記得你們說過,你們是星月湖大營的人?”

      “老五,雲驂。”

      “那我不能給你。”

      盧景聽得都想打人,這老東西怎麼又繞回來了!

      嚴君平道:“嶽帥說過,那些金銖是留給他昔日故舊的,但玉牌隻能給他的

    後人。”

      程宗揚道:“那你為什麼都給了西門狗賊?”

      嚴君平道:“我不知道他真名是不是叫西門慶,但那人聲稱他是嶽帥嫡係後

    裔。至於你們,一來並非嶽帥後人,二來星月湖大營背叛嶽帥遺誌,就不再有資

    格獲得嶽帥的遺物。玉牌和財物自然都交給嶽帥的後人。”

      “星月湖大營背叛嶽帥?”盧景一聽就炸了,“你再說一遍!”

      “難道沒有嗎?”嚴君平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左武軍塞外遇敵,你們

    星月湖大營舊部臨陣撤離,返回江州,導致左武軍覆沒,難道不是背叛嶽帥?老

    夫早就對嶽某人說過,他把星月湖大營弄成他的私軍,將來免不了熱衷私鬥,而

    置國家大義於不顧,結果一語成讖,被老夫不幸言中……”

      程宗揚攔住幾乎要噴火的盧景,“等等,這是西門狗賊告訴你的?”

      “是漢國的軍報。”

      程宗揚與盧景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大罵一句,“幹!”

      程宗揚終於明白,嚴君平為什麼一直不信任自己,原來裏麵還有這麼一出。

    星月湖大營在江州起事,分散各地的舊部紛紛歸來,唯一沒有歸建的,就是覆沒

    在大草原的左武軍舊部。可有些人竟然無中生有,把左武軍覆沒的原因歸結為星

    月湖舊部臨陣逃脫,這手顛倒黑白可真夠惡心人的。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軍報誰寫的?我剝了他的皮。”

      “四哥息怒!敢造我們的謠,那家夥肯定沒有好下場!”

      盧景森然道:“軍報在哪裏?我不把他揪出來,就不姓盧!”

      “五哥息怒!不管誰寫的,他都跑不了。”

      程宗揚安撫完兩位大哥,趕緊問道:“除了最後一塊玉牌,嶽帥還有其他遺

    物嗎?”

      嚴君平搖了搖頭。

      程宗揚伸手攤開,“玉牌給我——我是嶽帥的女婿。”

      嚴君平看看盧景,又看看剛才發聲的角落。可惜他看的方向完全是錯的,斯

    明信這會兒就站在他身後,整個人跟萬年寒冰一樣,散發出無盡的寒氣。

      盧景盯著嚴君平,隻當沒聽到程宗揚吹的牛皮。嶽帥的女婿?你問過月霜和

    紫姑娘答應沒有?

      嚴君平皺眉道:“嶽帥的女婿?”

      程宗揚眼也不眨地說道:“拙荊月霜,乃是嶽帥的遺女。”

      “她在何處?”

      “江州。你要想對質,那就沒辦法了,我跟你可耗不起這時間。”

      嚴君平耿介地昂起頭,“老夫如何信你?”

      程宗揚也火了,“嚴大褲襠!你這是逼我是吧?”

      嚴君平夷然不懼,他伸手一翻,打開案上的書卷,把其中一頁放到程宗揚麵

    前。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那冊書卷是手抄的《太平經》,紙張已經發黃,看上去有些年頭。嚴君平攤

    開的那張書頁上被人斜著塗了八個字: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那字的水準比刻在玉牌和表盤後麵的字跡略微強一點,但還是慘不忍睹,就

    跟小孩子喝醉了塗鴉一般。

      嚴君平指著那八個字道:“這句話是誰說的?”

      程宗揚道:“這是星月湖大營的口號,當然是嶽帥說的。”

      嚴君平搖了搖頭。

      程宗揚怔了一下,然後明白過來:嶽鳥人,你還真有一手啊,整個六朝除了

    我,恐怕再沒有人知道了吧?

      程宗揚自信滿滿地說道:“金庸!”

      嚴君平搖了搖頭。

      “幹!徐克!”

      嚴君平仍然搖頭。

      “我操!姓嶽的,算你狠!”程宗揚咬牙道:“東方不敗!”

      嚴君平還是搖頭。

      程宗揚一口血險些吐出來,姓嶽的,你腦抽了吧!不是原作,也不是同人,

    難道你讓我把編劇找出來?東方不敗的劇本是誰寫的來著?

      程宗揚腦中拼命轉著,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高聲道:“林青霞!”

      恍惚中,程宗揚有種錯覺,嚴老頭白發蒼蒼的腦袋似乎又在搖了。幹!這個

    假如還不是,自己可就徹底抓瞎了。

      程宗揚定了定神,才看清楚是嚴君平的手在動。

      嚴君平翻到另外一頁,上麵同樣是一行喝到爛醉般的塗鴉,這回不但字跡愈

    發慘不忍睹,內容更是慘絕人寰——

      “睡不到林青霞!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透過那行近乎喪心病狂的字跡,程宗揚仿佛能感受到那孫子強烈到穿過兩個

    時空的悲慟和怨念。

      忽然間,程宗揚覺得心情很好。這鳥貨兩輩子都沒戲,真是讓人太爽了啊!

      程宗揚壓下大笑的衝動,和顏悅色地說道:“嚴先生,你現在信了吧?”

      嚴君平想了想,然後歎道:“看來我隻能相信了。”

      “哈哈!”

      程宗揚剛笑了兩聲,就看見那老頭兒臉上破天荒地露出一絲興奮。

      緊接著嚴君平問道:“林青霞是誰?”

      望著嚴老頭一臉的求知欲,程宗揚隻好打了個哈哈,含糊道:“這個說來就

    話長了……等拿到玉牌我再跟你說吧。”

      嚴君平終於痛快一次,起身道:“玉牌在城外的隱密處。我去取。”

      盧景道:“我跟你一起去。”

      斯明信的聲音響起,“我去。”

      程宗揚道:“這是四哥,行嗎?”

      嚴君平道:“有何不可?”

      程宗揚提醒道:“出去時小心點。”說著擠了擠眼。自己在文澤故宅弄了這

    麼多手腳,都被嚴老頭看了去,絕非好事。

      斯明信毫不客氣地抬手一指,點在嚴君平頸側。嚴君平身體一晃,慢慢倒了

    下來。斯明信一手將他拎起,就像拎根稻草一樣輕飄飄的,接著閃身消失。

      …………………………………………………………………………………

      程宗揚去了一塊心病,他拿起書卷,看著書頁上那句話,心裏的爽快無以複

    加,禁不住又放聲大笑起來。

      盧景道:“林青霞是誰?”

      程宗揚笑眯眯道:“一個讓嶽帥兩輩子都念念不忘的女人……哎喲,嶽帥寫

    到這個‘霞’字的時候肯定哭了,你瞧這手抖的……嘖嘖,真讓人心痛啊。”

      盧景接過書冊,尋思道:“她也有嶽帥的手表?”

      程宗揚當時就噴了,“沒!林青霞可丟不起這人!”

      盧景翻了個白眼,顯然不信他吹的牛皮。

      終於解決了嚴君平這個麻煩,兩人心情都輕鬆了許多。從地牢出來,路過旁

    邊的廂房,卻見到屋內被挖出一道半人深的環溝。青麵獸這會兒就跟一頭獵豹一

    樣,俯著身一把一把刨著泥土。那些泥土裏麵都摻過草藥,這時沿著環溝堆了一

    圈,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藥香。

      程宗揚道:“老獸,你怎麼不用鐵鍬呢?”

      青麵獸頭也不抬,甕聲甕氣地說道:“吾怕傷著叔公。”

      程宗揚腹誹道:你那雙爪子比鐵鍬都利吧?妥妥的凶器。哈大爺皮那麼厚,

    被鐵鍬砍一下頂多就留個白印,你這一爪子下去,指不定什麼樣呢。

      “那你也不用自己幹吧?找倆人幫忙,也好快一些。”

      青麵獸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諸君手粗,吾放心不下。”

      程宗揚瞧著他那雙滿是粗毛的利爪,真不知道他站在什麼立場,能說出別人

    手粗這種話來。

      青麵獸甩開膀子“吭吭哧哧”挖得飛快,看來用不著到晚上就能把哈大爺挖

    出來。程宗揚不免有幾分好奇,老獸人在地下埋這麼久,要是個活人,這會兒都

    該爛地裏了,也不知道哈老爺子挖出來會是什麼樣……

      程宗揚心裏忽然一動,悄悄把盧景拉到一邊,“五哥,我們這會兒有一顆赤

    陽聖果。”

      盧景翻眼看著天際,“唔。”

      “重傷號可是有兩個,給誰合適呢?”

      論傷勢,劇孟肢體殘缺,明顯更重,但那家夥生命力堪比魔獸,都傷成那樣

    了,整個人還龍精虎猛,陽氣爆表,據說他新得的那個婢子,在地室裏麵的時候

    基本都是光著的,每天起碼都要被他搞上兩遍。

      話說回來,淖後的姘頭親手挖出劇孟的眼珠把劇孟折磨得不成人形。劇大俠

    能留她一條性命,也算是仁義了。

      哈米蚩要緊的傷勢隻有一處,卻正在腰椎,萬一無法治愈,往後隻怕就要臥

    床不起,從這個角度說,把赤陽聖果給哈米蚩更合適。

      盧景道:“萬一哈老爺子痊愈了呢?”

      “也是啊。”萬一哈米蚩傷愈,再吃這顆赤陽聖果就浪費了。

      程宗揚隻好道:“等哈大爺出來再說。如果哈大爺傷勢未見效,就把赤陽聖

    果給他。如果兩人都傷愈,赤陽聖果就留下來。”

      程宗揚想起形同廢人的郭槐。如果這顆赤陽聖果能省下來,留給郭槐……作

    為郭太監的同僚,秦翰那口血也能少吐點吧。

      劇孟藏身的地室相隔不遠,兩人本來想順路看看劇孟今天又好些沒有,可劇

    孟不在地室裏麵——人家正在上麵快活著呢。

      空無他物的房間裏麵,迎麵堆了一座大墳,一張竹製的軟榻擺在墳旁,戴著

    銀製麵具的劇孟臥在榻上,身上一具白生生的肉體正賣力地上下起落。

      那女子容貌姣美,氣質優雅高貴,隻不過她這會兒的舉止,跟“雅”字可沾

    不上半點邊。她此時身無寸縷,隻有踝間帶著一條鐵鏈,鎖在軟榻腳上,身子一

    動,就發出“嘩啦嘩啦”的鐵鏈聲。她一邊挺動,一邊不時傳出“咦咦呀呀”的

    媚叫,加上竹榻“吱吱啞啞”的響聲,再夾雜著連綿不絕,密如驟雨的肉體碰撞

    聲,劇大俠的墳頭上可謂是熱鬧非凡。

      劇孟聽到動靜,扭頭一看,然後爽朗地大笑道:“你們等會兒啊,我正忙著

    呢。先坐,先坐!”

      兩人鬧了個猝不及防,還是盧五哥走南闖北見識得多,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

    一樣把門一關,帶著程宗揚灰溜溜出來。

      盧景罵咧咧道:“都傷成這樣了,還浪這麼歡?咋就不把他中間那條腿給廢

    了呢?”

      程宗揚也一臉尷尬。漢國風氣開放,男歡女愛不算什麼大事。可像劇大俠這

    麼放得開,大白天門都不關,直接在自己墳邊浪翻天的,著實不多。

      這事想想就尷尬,程宗揚岔開話題,“盧五哥,嶽帥到底有多少手表啊?西

    門狗賊那塊表從哪兒來的?”

      “大概有四五塊吧。”盧景道:“那些手表每一隻都價值連城,嶽帥也沒有

    多少,隻有身邊最得寵的姬侍才有幸能得到一隻。據我所知,淩輕霜有一隻,劉

    娥一隻,韋妃手裏多半還有一隻。”

      “淩輕霜是誰?”

      “月霜姑娘的娘親。”盧景麵無表情地說道:“你丈母娘。”

      “……把月霜她媽的名字取一個字下來,給女兒當名字?嶽帥好歹也是當爹

    的,就這麼湊合啊?”

      “父姓母名有何不可?再說不還有個月字嗎?”

      “得了吧,難道月霜前麵還有個姓?叫月月爽?你看她砍不砍死你!”

      盧景咳了一聲,“其餘還有沒有,我就不清楚了。”

      “碧姬呢?”

      盧景連白眼都沒翻,直接撇了撇嘴。

      好吧,小紫她娘在鳥人諸姬裏地位確實不高,沒有很正常,她要有一塊才不

    正常。不過這算下來才三隻,按道理說,姓嶽的表販子連老掉牙的鬧鍾都帶了好

    幾隻,不該隻帶這麼點假表啊?

      淩輕霜逝後,那塊手表作為遺物留給了月霜,劉娥那塊如今在自己手裏,還

    剩下韋妃一隻……

      程宗揚腳步略緩了一下,接著加快速度。

      “怎麼了?”

      “我去聯絡臨安。問問韋妃那塊表還在不在。”


    上一頁 ←    → 下一頁

    影視世界當神探外室神魂至尊重生過去當傳奇學魔養成系統
    鄉村小醫仙天才高手女繼承者嫁到:權少要入惡魔的牢籠仙人俗世生活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