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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夫家的小嬌娘 - 第102章 佃地,有孕字體大小: A+
     
      第102章 佃地,有孕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

      大溪村的春天似乎來得特別晚,外面薄冰剛破,風還帶著沁人的寒氣,但路邊的野草和大樹上的枝椏已經可以看到指甲蓋大的綠芽。

      農人們年複一年的勞作著,或牽著耕牛,或扛著鐵犁,三三兩兩前往田裡為接下來的播種做準備。

      在這當頭兒,二房家連著多日都有村民上門。無他,皆因周進之前放出風聲,家裡那九畝上等良田要佃出去。

      之前就為這事商議過了,按盧明海的意思,這田就留在自己種,女婿一個人種不了,他和大兒子幫幫忙也就夠了。可周進卻說出開春就要出門一趟的事,因為這事,盧嬌月還與他鬧了一場小別扭,她不想讓周進去那麽遠的地方,不光為安全著想,也是因為舍不得。

      還是周進多次解釋與她聽,這事才算過去。其實盧嬌月也心裡清楚,男人都是有抱負的,她不能因為小婦人的一些心思,就把男人牢牢地栓在自己身邊。道理都明白,就是一時過不去那坎兒。

      事後想開了,她也覺得之前的自己有些太矯情了。

      周進既然手裡有別的事做,這種地之事自然不成,光憑盧明海父子兩個,萬萬種不了這近十畝地。尤其家裡還有生意要做,在梅氏的一次訓斥下,盧明海這個種了半輩子地的莊稼人,只能打消這個大家都知道不成的念頭。

      沒人種,地就只能佃出去。

      消息一放出去,上二房家大門的村民絡繹不絕。

      大溪村經過這麽多年的繁衍,幾乎已經沒有多余的農耕地了,鄉下人視農地為自己的命根子,誰家若不是碰到要人命的大事,都不會把地往外賣。當初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盧老漢也不會把家裡的地賣了,當時想買的村民倒是挺多,可誰家也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銀子,最後只能賣給牙行。

      牙行過道手,才又到了盧嬌月手裡。

      鄉下人沒有別的手藝,只會土裡刨食,種地是靠天吃飯,老天賞臉,今年過個好年,老天不賞臉,全家都餓肚子也不再少數。所以他們平時都是十分勤勞的,能不閑著就不閑著,家裡地種了不算,還有不少人開些荒地來種。

      更有那種家裡人口太多,但地太少的人家,為了填飽肚子,無奈去地主家佃地來種,一年到頭累死累活,也只能混個餓不死。即是如此,去佃地的人也不少,幾乎沒打破了頭。

      這突然家門口就有地往外佃了,大家都喜出望外。

      都是同一個村的,自然比地主家好說話,再說了也能省時省力,不用跑那麽遠就為了種兩畝地。

      也因此來二房家的村民特別多,他們倒是想直接找周進,只可惜周進最近很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而盧嬌月平日慣不出門,即使來二房這邊也是從小門走,找不到田主人,就只能來找田主人的老丈人。

      向來過日子節儉的村民們,這下也顧不得節儉了,來的時候都會來點兒東西來。或是幾個雞蛋,或者一些家裡種的菜,不拘什麽都會帶點來,只為了二房兩口子能幫忙說話把這地拿下。

      這下倒弄得盧明海和梅氏有些哭笑不得了,東西收下,顯得吃相難看,東西不收,人家還埋怨不誠心不幫著說話。盧嬌月這幾日來二房這邊,弄得跟做賊似的,生怕被村裡人逮住了。

      她從小在大溪村長大,走在村裡隨便碰個比她年長的人,都要叫叔叫嬸。她又慣是個臉皮薄的,算是經不起這些人軟泡硬磨。

      其實倒也不是盧明海等人拿嬌,而是這佃地也是要講究的。鄉裡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真到時候交租子短缺一些,或是拖欠不給,又或是佃給那種莊稼把式不好的,影響了地的收成,連臉都不好翻,所以這人選真得細細的挑。

      太懶的不能給,家裡男丁少的也不行,活兒乾得不好的不成,品性有問題的更不用提了。

      這還是二房家第一次往外佃地,發現比自己種地還累。

      有那些明知道做人有問題的,還厚著臉皮往上舔,你擺笑臉,人家順杆子往上爬,你甩臉,人家怪聲怪氣說這富了就不把村裡人放在眼裡了。

      這不,梅氏又出面往外攆了一個。

      盧明海畢竟是男人,在村裡有什麽大事都是他出面,得罪人的事自然不能他來,還得‘不懂事’的婦人上。

      梅氏砰的一下將院門關上,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盧嬌月探頭探腦往這邊瞄了一眼,趕忙跑了過來,滿臉愧疚道:“娘,這事以後不讓你和爹幹了,下次再有人來,你就往我和進哥身上推。進哥不在,我來應付他們。”

      梅氏沒好氣地翻了女兒一眼,“就你這薄臉皮?村裡有些人的臉皮比那城門牆還厚,你跟他們好言好語,人家跟你裝瘋賣傻,你跟人家甩臉子,人家可是你‘長輩’,你能應付的來?”

      方才梅氏攆出去的就是村裡的一個破落戶,一個叫曹嬸子的人,起先還笑著說話,說著說著見梅氏不應茬,這人就怪腔怪調地拿長輩身份壓人了。一口一個當年我和你娘(崔氏)怎樣怎樣,當年你家海子還是我看長大的。

      梅氏是個急脾氣,當場就攆人了,那曹嬸子還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要不然梅氏也不會這麽生氣。

      聽見娘這麽說自己,盧嬌月沮喪地垮下臉來。

      她娘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土生土長就是這點不好,你一句話還沒說,人家都能扯出你小時候尿褲子的事來埋汰你。怪不得她爹這幾日躲著不見人呢,都讓她娘出面。

      “那怎辦?進哥這陣子和小舅舅在外面忙,要是他在就好了。”

      “進子來能解決事兒?以後你和他是要在這裡扎根,他是男人,以後要是有什麽大事都得他出面,他在村裡能不得罪人,最好不要得罪人,這事還得家裡的女人來乾。”梅氏伸出手指戳了戳女兒額頭,“都成親的人,這點道理都不懂,你娘白教你這麽多年了。”

      盧嬌月嘟著嘴,不說話。

      她雖活了兩輩子,到底沒有當家做主過,所以對於這種人情世故的來往,還是有些不通的。沒出嫁的時候,啥事都有她爹她娘在前頭,嫁人之後,她覺得自己以後也能像她娘這麽能乾,她也一直這麽認為的。如今不過是一點小事,她就發現了,自己還是沒學到家。

      男主外,女主內,女人在家不光是生孩子操持家務,還有許多方方面面都要顧全。該男人上的,男人就得上,該女人背的,女人就要扛起來,都是為了將家裡的日子過好。

      桂丫從灶房裡笑著走出來,“娘,妹妹知道了,你就別在說她了。別說她,碰上這樣的事我也沒轍,這些叔叔嬸嬸的都難對付。”

      梅氏當然知道兒媳婦是在給女兒開脫,現在她是發現了,這個女兒是越養越小,以前還覺得女兒又懂事又聽話,哪知嫁人後,反倒不如以往。

      都是女婿慣的!

      想是這麽想,梅氏卻一點兒都不生氣,哪個當丈母娘的不想女婿把自己女兒捧到手心裡?誰天生就一定能乾,還不是被這日子給逼出來的。

      譬如兒媳婦,譬如她。想當年她在娘家的時候,也是嬌養長大的,嫁到夫家來,表面看起來和樂融融,實則內裡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所幸自己嫁了個知道心疼自己的男人,如今分家了,兒子女兒都成親了,日子過得也一天比一天好。

      這麽想著,梅氏心裡因為方才之事升上來的火氣也不翼而飛。

      她乜了女兒一眼,叮囑道:“這事不要跟進子說,光外面的事就不夠他忙了,也不用你來,我跟你爹就辦了。你們小孩子家家的和這些人打交道吃虧,多年的媳婦熬成婆,都是這麽慢慢熬出來的。”

      盧嬌月哦了一聲。

      桂丫插嘴道:“我聽大哥說他已經找到合適的人家了,剛才出去就是為了這事。”

      梅氏眉頭一挑:“誰?”

      “栓子家。”栓子是打小和盧廣義一起長大的,家就住在陳家隔壁,之前桂丫設計從家裡跑出來,盧廣義就是托栓子幫忙盯著動靜的。

      “他家男娃多,地少,除過自家的五畝地,日裡就指望去牛角村佃莫家的地種。他家和我家是隔壁,一家人都挺老實厚道的。這次因為妹妹家往外佃地,村裡找上門的人不少,可他家卻沒上門。大哥想著莫是栓子怕他夾在中間為難,不好開這個口,就想過去問一聲。”

      梅氏沉吟一下道:“劉家的兩口子倒是老實人,若他家願意種,這地就佃給他家算了。”

      劉家自然願意種這個地。

      劉家兩口子知道兒子和盧老二家大兒子玩得好,就讓栓子上門來說說。可栓子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就是不願意上門。

      劉家兩口子還在家裡罵兒子是頭強驢,盧廣義上門了。

      兩廂一對話,劉家兩口子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把這事給應下了。能種周家的地自然好,以後家裡也不用每天跑那麽遠去侍候從莫家佃來的地。剛好那牛角村莫家想漲租子,他家正為了這事發愁,能種周家的地,自家就不用求著莫家了。

      劉家兩口子感恩戴德地將盧廣義送出去,盧廣義不讓送,兩口子就使著栓子來送他。

      栓子將盧廣義送出大門,向來話多的他,難得有些沉默。

      盧廣義歎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有些事以前盧廣義也不知道,還是妹妹出嫁那會兒,才看出了些端倪。可知道又怎麽樣,太晚了,他也只能佯作不知給栓子留點兒顏面。

      “廣義哥你放心,你妹夫家的地,咱家一定好好種,不會瞎糟蹋的。”說到妹夫時,栓子停頓了一下,之後才又佯裝無事繼續把話說完。

      “不放心你家,我今天也不會來這趟。”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盧廣義才回家去。

      回去後就將這事說了,梅氏當即拍板,這地就佃給劉家。

      這事定下了,一家人總算是松了口氣。以後再有人上門,他們就有話說了。

      想法倒是挺好,哪知這事還沒完,因為當天晚上盧明川突然上門了。

      二房一家人都沒料到盧明川會上門,畢竟兩家之前已經鬧崩了。

      可人上門總不能給攆出去,更何況還有兄弟這層關系在。

      盧明川站在外面和盧明海說話,連屋門都沒進,大抵是沒臉進來。他來的時候,二房一家子正在吃飯,周進和盧嬌月也在,他就將盧明海叫了出去。

      “老二,你也知道家裡的情況,爹讓我上門來說想讓你把周家的地佃給咱家。”那個周家的地,讓盧明川說得十分艱難,要知道之前這可都是自家的地。

      盧明川並不願意來這趟,是盧老漢逼著他來的。如今大房那麽大一家子還有老兩口,全指著二房之前還回來的地過日子,三畝地養這麽多人,交了稅子,連口糧都剩不下。出去打零工倒是能掙點,可那些錢連買糧食都不夠。盧老漢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打從知道周家的地要往外佃,他心裡就火燒火燎的,來回猶豫了數日,終於將大兒子給使了過來。

      “你放心,我和爹種地你是知道的,一定不會糟蹋那地。”見盧明海不說話,盧明川又道。

      他或許因為覺得沒臉,或許是自慚形穢,一直沒抬頭,自然沒看見盧明海臉上複雜的神色。

      “大、咳咳。”盧明海清了清喉嚨,將嗓子眼的‘大哥’咽了下去,含糊道:“這事恐怕不成,那地已經佃出去了。”

      盧明川當即抬起頭來,臉上的顏色十分怪異。

      過了一瞬,還是兩瞬,他才從嗓子眼裡憋出一個聲音,“老二,你不用因為之前那事記恨我,我也不想那樣,還不是被你們逼的。”話說到最後,近乎是低吼。

      看外面動靜不對,盧廣義和周進走了出來。

      盧廣義怕爹難做,從中插了一句道:“大伯,進子家的地真得佃出去了,今兒前半晌我才答應的栓子家。”

      “你們莫是為了推脫,故意找的借口吧。這誰都沒聽說,地就佃出去了?”盧明川怪異一笑,瞅了瞅周進,又瞅了瞅盧明海父子倆。

      “大伯,你若是不信就上栓子家問。”

      盧廣義是個好脾氣的人,周進可不是。他向來厭惡這些喜歡蹬鼻子上臉的人,這會兒知道上門了,之前耍不要臉要地的時候,怎沒想到今天。還有,明明是求人,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周進當即冷著臉道:“地是我家的地,我願意佃誰佃誰,用得著你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盧明川也不跟周進嗆,指著他,問盧明海,“這是你女婿,就是這麽跟大伯說話的?”

      周進正想說什麽,就聽梅氏的聲音響起了,“哪家子的大伯?誰是咱家進子的大伯?我家老大是厚道,不想跟那某些人計較,還叫你一聲大伯。這當大伯做的事經得起人指摘?當初將咱家架在火上烤往回要地的時候,怎記不起是大伯了?有哪家大伯是在背後使著爹娘跟分家的弟弟要地的?”

      梅氏走了出來,隨同她一起的還有盧嬌月姐弟幾個。

      盧明川一臉難堪,也不接梅氏話茬,對著盧明海低吼道:“你就是這麽當兄弟的,任你家婆娘糟踐你大哥?”

      盧明海當即臉也冷了下來,他之前沒甩臉不過是還不想和對方鬧太難堪,如今盧明川拿自己媳婦說事,也別怪他不給臉。

      “你啥時候把我當成過兄弟?地已經佃出去了,你還是走吧。”

      “好,你真好,老二!”

      丟下這句話,盧明川扭頭就走了。

      盧明川走後,梅氏的聲音打破寧靜:“這都是些什麽人!臉都不是臉,都是那腚,前頭還跟咱家鬧得碰面就當不認識,後面有求於人就上門來了。明明是找咱們佃地,鬧得倒像咱家欠他家錢似的。”

      見盧明海臉色不甚好,盧嬌月趕忙打圓場:“娘,快進屋吃飯吧,別等會兒菜都涼了。”

      盧明海輕吐一口氣,回過神來,望著擔憂看著他的孩子們道:“多大點兒事,進屋吃飯!”

      地佃給劉家的事情傳出去後,自然在村裡又引起一陣風波。

      沒少有人在背後罵二房一家子並周家兩口子,可罵又怎樣,這種事本就不可能方方面面都周全,給了你,他就沒了,給了他,你就沒了,總有人會不滿意。

      不過二房一家人日裡忙著做生意,在村裡露面的時候也少,自然驚不起什麽波瀾。

      而安排好家中的一切,周進和梅莊毅也該啟程了。

      臨行前,兩口子在二房這邊吃了飯,回去後抵死纏綿了一場。次日周進悄無聲息就離開了,盧嬌月也沒去送他。

      這是兩人之前就商量好的,盧嬌月眼窩子淺,她怕自己到時候受不了會哭,還不如自己不知道情況他就走了,也免得自己傷心。

      可等醒來後,見到屋裡空無一人,自己幫他準備的兩個大包袱也不見了,盧嬌月還是自己坐在屋裡哭了一場。

      哭完後,抹抹眼淚,等去二房那邊吃飯的時候,裝得一副若無其事樣。

      只可惜她泛紅的眼睛,已經暴露了她所有心思,一家人眼中帶著擔憂,嘴上卻沒說什麽,不過平日裡待她更加照顧。

      周進的離去帶走了盧嬌月所有的精神氣兒,她一日比一日倦怠,成天都是蔫蔫的,臉上的笑也沒了,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梅氏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起初隻當女兒是受不了小兩口第一次分離,後來看著看著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

      她問盧嬌月這個月癸水來了沒有,盧嬌月這才發現自己這個月竟然還沒來。她日子一向挺準,這個月竟遲了十多日,也是最近心裡頭有事,她一直沒想起這茬。

      梅氏臉上的喜氣止不住往外冒,嘴角勾起又拉下,拉下又勾起,“莫不是有了?”

      盧嬌月紅著臉,想了一下,“這才沒多少日子,應該不會這麽快吧?”

      梅氏睃了女兒一眼,“你娘當初懷第一個的時候,也是嫁進門沒多久就有了。”提起這個,她不禁心情黯淡了一下,不過轉瞬間就被這喜訊給衝淡了。

      “這會兒大抵是把不出來的,還得再等等,等下個月讓你哥去請大夫過來幫你把把脈,你最近走路做事小心些,千萬莫累著了。”這麽說著,梅氏還是覺得不妥,“我讓你哥去把你東西收拾了,你搬過來住,你一個住我不放心。”

      “娘,不用這樣,我又不是小孩子。”

      梅氏就想拍女兒一下,手伸出去才想起女兒如今是兩個人,趕忙收了回來。“怎麽不用,聽娘的,你個小孩家家的也不懂,還是娘看著比較放心。”

      之後二房其他人都知道這一好消息,心裡都為盧嬌月感到十分高興。

      又過了半個月,不用大夫來把脈,梅氏就確定女兒真懷上了。

      因為盧嬌月起了反應。

      吃啥吐啥,聞著啥味兒都不對,差點沒將膽汁吐出來。梅氏忙前忙後,又是折騰著給女兒尋醃漬的酸梅子,又是給她做些清淡的吃食填口。盧嬌月受不了油腥,每次做飯都得把鍋裡裡外外刷乾淨才行,有一點兒油沒洗乾淨,她吃著就會吐。

      梅氏一點兒都沒覺得不耐煩,她嘴裡念叨著,懷孕的婦人就是這樣。又舉例說明哪家的婆娘當初有身子的時候,是個什麽樣的反應,哪家的媳婦害口喜吃酸,哪家的喜吃鹹。例如她當初懷盧廣義的時候,就愛吃霉豆腐,越臭越愛吃,經常把盧明海熏得直捂鼻子,她卻覺得香極了。

      為此她專門拿了自家的豆腐做了一罐子,想給女兒下飯,哪知做好後開罐,盧嬌月本是滿懷希望的來看,卻差點沒被熏暈過去。

      梅氏窘窘然,之後盧明海知道了訓她瞎胡鬧。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了,雖然手忙腳亂卻充滿了喜悅。

      因為家裡如今多了一口人,二房的人手也寬裕了不少,每天都是盧明海起早磨了豆腐,做好豆漿,和梅氏一同蒸好饅頭包子,然後盧廣義兩口子分別一個去縣裡,一個到鎮上擺攤。梅氏在家做家務並照顧有孕的女兒,盧明海則是縣裡鎮上兩頭跑。

      周進走了,馬車卻留下了。

      有馬車在,二房家更是省了不少事,直接馬車一趟就將所有東西都運了出去,先去鎮上,再去鎮裡,一點兒都不耽誤功夫。以前因為二房家就只有一頭小毛驢,毛驢不能馱太重的東西,腳程也慢,以往都是要分兩趟跑的。

      周進的那頭大黑馬被盧明海養得毛色油光水滑的,他有了空閑就撫著馬脖子對家裡人說,等家裡以後有了錢,也買匹馬回來。就算不能買馬,買匹騾子也行。

      拴著一旁的黑毛驢子昂昂直叫,似乎在抗議有了新夥計就忘了老夥計。

      一家人大笑不已,盧明海又去安撫它道:“不會忘了你的,還指著你拉磨呢。”

      黑毛驢子這才不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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