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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夫家的小嬌娘 - 第68章 倒霉的杜廉字體大小: A+
     
      第68章 倒霉的杜廉

      這種時候,杜寡婦來盧家自然沒什麽好事。

      她是來哭家裡沒人下地乾活的,杜廉手受了傷,雖如今已經好了,但還不能太用力。尤其杜廉從小被杜寡婦拘著不讓乾農活,前十幾年從未乾過農活的人,這會兒自然也不用指望他。

      而杜家其他三個人,盧桂麗是個病秧子,杜寡婦和杜鵑兒老的老,小的小,且都是女人,自然也不成。其實主要還是說盧桂麗的,杜寡婦可是拉著崔氏的手,好好地說了一大通話,大多都是說盧桂麗如何如何嬌弱,如何如何讓她供在家中,諸如此類的。

      崔氏是個實誠人,渾然忘了這杜寡婦之前是如何不好惹,被她說得心虛不已。再加上杜寡婦又是個厚臉皮的,一口一個別人家兒媳婦娘家哥哥是如何如何的,這麽擠兌了幾句,崔氏嘴一打哆嗦,就答應了幫杜家春耕之事。

      等盧老漢和大房幾個人從地裡回來,事情已經鐵板釘釘,哪還有反悔的余地,只能扎著脖子吃下這個悶虧。

      也因此,大房一家子除了要忙自家地裡的活計,還要幫著把盧桂麗那三畝地的活兒給幹了。盧老漢身子骨不如以往,手腳也有些不利索,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還當主力用,也就是說這事又攤在大房一家子身上。

      盧明川是個孝順的,在大房一家人面前,除了胡氏以外,他有著絕對的權威。如今胡氏低下頭做人,自然是盧明川說了算。他說乾,兩個兒子也只能跟著乾,盧廣仁因此諸多抱怨,自是不必細表。

      而胡氏,如今也沒有以往的好待遇。以前胡氏是不用下地的,如今家裡活兒繁重,她也得跟著下地去。

      沒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兒。

      關鍵還做好不落好,家裡上上下下個個都怨她,怨她怎麽有一個杜寡婦這樣的妹妹,怨她當初為什麽要從中搭橋讓盧桂麗嫁去杜家。

      “你說她是不是該,機關算盡,最後坑得卻是自己。”

      梅氏如今對胡氏滿是厭惡,自然附和道:“可不是。不過那杜寡婦也真是太不要臉了,這樣的要求都能提出。娘也真是,就這麽答應了下來。”

      “她不答應能怎麽辦,寶貝閨女還捏在人家手裡。初二那天小姑不是回娘家了嗎,什麽也沒帶,空著手回來,杜廉也沒跟過來。就這,小姑還幫著杜家人說話,把爹氣得喲。”喬氏舊事重提,笑得眼睛都眯了。

      這事梅氏也知道,過年那幾日他們雖沒去大房那邊,但誰叫有個耳報神喬氏呢,所以大房那邊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想到那個年紀與女兒一般大的小姑子,梅氏心中感歎不已。雖之前因她搶女兒的親事,對她心中不滿。到底都是女人,心都軟,見她過成這樣子,梅氏也覺得非常惋惜。

      “也真是難為她了。”

      喬氏一拍巴掌:“可不是,當初在娘家那時候,那叫一個精貴。如今去了別人家,倒成棵草了,不過我看她甘之如飴的樣子,咱們也用不著替她惋惜什麽。且別說,這人啊還是不能嬌慣,這次回來我看她手粗了不少,大抵在杜家那邊也是乾活的。娘心疼得直抹眼淚,我嘴裡沒說在心裡想,以往總是她身體如何如何不好,現在我看她乾活兒也沒什麽事,倒不像以往在家裡三天兩頭鬧大病了。”

      梅氏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跟著笑了笑。

      喬氏站了起來:“好了,二嫂,我不跟你說了,也不打攪你們休息了。明天五郎和智小子去私塾的時候,我跟過去看看,若是能行,我把六郎也送去,到時候也能和五郎做個伴。”

      “那好,你明天過來就是。”

      喬氏走後,五郎嘟著嘴:“我不想和六郎做伴。”

      五郎打小就和六郎玩不到一起去,也難怪他是這個表情了。

      “他又蠻橫又霸道,我跟他玩,他總是欺負我。而且他連飯都不會自己吃,還總是尿褲子,我跟他在一起玩,其他人該笑話我了。”

      梅氏教訓道:“這話你可別當著你三嬸說,不願和他玩,你遠著他就是。你們畢竟是堂兄弟,在外面可不能這樣。”頓了頓,她對盧明海歎了一口氣:“三弟妹倒是個精明的,可惜在教孩子上面……”

      剩下的話沒說完,但屋裡幾個人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喬氏不是一個會教孩子的。盧嬌杏沒教好,六郎也沒教好,倒是二女兒嬌娥,因為素來沉默寡言人又膽小,暫時還看不出什麽秉性。

      盧明海擰著眉頭,想了想,道:“你抽空找個機會點撥下三弟妹,三弟和她現如今就六郎這麽一個兒子,可不能教歪了,等年紀再大一些,可就真沒辦法了。”

      梅氏倒也沒推辭,點了點頭。

      這日,盧嬌月正在午睡,突然聽到院子裡她娘罵人的聲音。

      她趕忙套上衣裳出去看,就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正被梅氏拿著掃帚趕著。

      “你給老娘滾,回去對那杜家人說,瞎了他們的狗眼,我也不會將女兒嫁去他家做妾!”

      那婦人正是劉媒婆,只見她邊躲邊翻著眼還嘴道:“就那樣一個閨女,你還當寶貝疙瘩捧著,現如今誰不知道她在縣裡被壞人擄了去,是不是清白的還是未知,人家杜家願意娶她進門做妾,那是抬舉她!”

      梅氏氣得嘴唇都打哆嗦了,她發出一聲尖叫:“放你娘的屁,哪個說我女兒被壞人擄去了,你個黑心爛肺地瞎胡說,看老娘不打死你。”

      一面罵這,她一面就將掃帚往劉媒婆身上劈頭蓋臉地打過去。

      站在門口聽了有一會兒的盧嬌月,皺著眉,跑去一旁端了盆潲水過來,瞪著劉媒婆:“你滾不滾,再不滾我就不客氣了!”

      這潲水是洗鍋水洗碗水剩飯剩菜混成一團,上面浮了一層油,難聞至極。劉媒婆一看就萎縮了,她一面往院門外跑,一面叫罵道:“當誰稀罕杵在這兒,老娘看你那破鞋閨女能嫁到什麽好人家。”最後這句話,顯而易見是對梅氏說的。

      梅氏喘著氣,走過去一把將院門關住,扔掉手裡的掃帚,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喪盡天良的杜家,黑心爛肺的杜寡婦啊……”梅氏一面哭道,一面罵。

      想著方才劉媒婆說的難聽話,她就傷心得抑不可止。她本就擔心女兒的婚事,雖知道那話劉媒婆是有心氣她的,到底還是有些著相了。

      “娘,你別傷心了,女兒不會嫁不出去的。”盧嬌月上前把她扶了起來,勸道。

      梅氏抹了一把眼淚,恨得咬牙切齒:“那杜寡婦竟找個媒婆來惡心咱!跑路的腿,媒婆的嘴,這媒婆的嘴歷來都是非常厲害的,這劉媒婆今日受辱而去,還不知怎麽在外人面前編排你。”

      這就是為什麽方才梅氏一直忍著那劉媒婆,一直到了忍無可忍才發飆的原因。也是那劉媒婆實在嘴太壞,來了後,明裡暗裡都在說盧嬌月如今如何如何不值錢,有人要就不錯了,梅氏才會發飆將她打出屋。若不然梅氏顧忌著女兒的名聲,絕不至於如此。

      “娘,我不在乎,就跟桂丫說得那樣,在乎我名聲的,不會是真心對我的。會真心對我的,就不會在乎我的名聲。”見梅氏還是不聽勸,盧嬌月又道:“反正我名聲已經這樣了,不在乎被她添上一筆。再說了,那劉媒婆的名聲也不大好,她說的話別人也不一定會相信。”

      她一面說,一面就將梅氏扶進屋。

      其實她心裡還有一層疑慮,以杜家人的聰明,不可能會明知道此舉會有損杜廉的名聲,還故意找上門來提親。畢竟她小姑可沒死,哪有姑侄共事一夫的道理,說出去該成笑話了。

      只是這畢竟只是她的猜疑,且她也不好跟她娘說,只能放在心裡想想。

      梅氏能怎麽說呢,只能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看來她暫時不用想把女兒嫁到附近村子了,只能聽小弟的話,在縣裡給女兒尋摸一戶人家。

      劉媒婆扭著腰,氣哼哼地往村外走去。

      一直走到村外一處背人的地方,她才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遠遠就走來一個人。

      劉媒婆一看到對方,就抱怨起來:“那母女倆,老的厲害,小的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不說那樣說沒事嗎,你看看我這臉和我這手!”她指了指臉上和手上的紅印子:“不行,你要給我加錢,若不然我就把這事給兜出去。”

      對方笑得勉強,道:“我事先給你的銀子,已經不少了,怎麽現在又要加錢?”

      劉媒婆唾了一口唾沫:“你隻說加不加吧?”

      看著對方惡狠狠的樣子,那人咬了咬牙,撐著笑說:“你想要多少?”

      “再給我一兩。”

      “一兩太多了。”

      “那你就看給不給吧。”劉媒婆威脅道。

      那人面色紅白交加,想了好一會兒,才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

      劉媒婆接過來放在嘴裡咬咬,才放進懷裡。

      “你要信守承諾,把這事爛在肚子裡。”

      劉媒婆得意地笑了一下:“我辦事你放心,以後走在外面,就當咱倆從不認識。”

      喬氏剛走出房門,就看見胡氏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佯裝一臉詫異道:“大嫂,這是往哪兒去了?大哥不是說不讓你出門嗎?”

      胡氏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就進了屋。

      等盧明海父子幾個回來後,梅氏將這下午發生的事說了,二房的幾個男人都氣得不輕。

      尤其是盧廣智,當即站起來就要上杜家去,卻被盧廣義給叫住了。

      “這事鬧大了,吃虧的只會是女方,那杜寡婦又素來是個不要臉的,若是咱們找上門去,吃虧的只會你大姐。”

      “那就只能這樣了?”盧廣智不甘道。

      可不是就只能這樣了,難道還能衝去杜家問,你家為什麽這麽不要臉?這世道本就對女子不公平,尤其外面好不容易關於盧嬌月的風言風語才平息下來,這麽一鬧,只會將她推到風頭浪尖之處。

      盧明海皺著眉頭,沉聲對盧廣智道:“好了,智兒,聽你大哥的。”

      “可——”

      盧廣智回頭望了望盧嬌月,只能垂下頭,不再吱聲。

      因為這件事,二房一家子心情都不甚好,吃過晚飯後,便都去歇下了。

      盧嬌月的屋裡,盧廣智滿臉憤慨:“大姐,難道你也決定要吃下這個啞巴虧?”

      盧嬌月蹙著眉:“爹和大哥都這樣說了,就聽他們的吧,他們也是為了我好。而且——”她頓了頓,“我總覺得這事不像是杜家人會乾的,杜廉可是要考功名的人,不可能會不注重自己的名聲。”

      “他還有名聲可講?在乎名聲他就不會娶小姑了。”盧廣智譏諷道。

      “這兩件事是不一樣的,娶了小姑,別人只會說他家貧,可以理解。且男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完全可以推到杜寡婦身上。難道你沒發現杜家要做什麽經不起人說的事,都是杜寡婦出面的嗎?外面對杜廉的風評,除了有個不著調的娘,可沒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可這件事就不一樣了,要知道姑侄共事一夫,不管在哪兒說出去都會是一樁醜聞。我總覺得這事不是杜家人乾的,倒像是……”

      “倒像是和他家有仇?且不光跟杜家有仇,還跟咱們家也有仇,才會這麽惡心人。若是咱家吃了這個悶虧,惡心的就是咱。若是咱家不打算吃下這個悶虧,鬧到杜家去,到時候就是一石二鳥,兩家人都丟臉。”盧廣智不經點撥,就將後續的猜測說了出來。

      盧嬌月讚賞地看了弟弟一眼,點點頭。

      “那麽到底是誰呢?”

      和兩家都有仇,且知道兩家的積怨?
      兩人對視了一眼,腦海下意識的閃過一個名字。

      “難道是大、胡氏?”盧廣智本是慣性想叫出大伯母的,卻是脫口之際轉了口。

      盧嬌月深深地皺起眉。

      盧廣智猛擊一下炕桌,“沒跑了,估計就是她。若這事不是杜家乾的,那就只能是她。”他抬頭望了一眼盧嬌月,道:“姐,這事你別管,交給我就行了。”

      “你想做什麽?”鑒於之前發生的兩件事,盧嬌月下意識問道。

      “你別管就行了,你放心,我不會衝動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盧嬌月不讚同道:“你如今在念書,就好好專心念書,不要在這種事上分心。”

      “姐,你放心就是,我分得清輕重,我不過想找人幫我盯著那胡氏,看能不能找出什麽漏子,到時候好找機會報復一下她。這人實在太壞了,天天找咱家麻煩,不給她添點亂,以後指不準繼續禍害咱。”

      聽到這話,盧嬌月深深歎了口氣。

      有時候她也想不明白這人都是怎了,怎麽就不能好好的過日子,非得盯著別人家。

      “你乾這事,別讓爹知道了。”盧嬌月道。她也不是包子,自然不會以德報怨,尤其對胡氏這人,她也是厭惡得厲害。

      盧廣智笑著點點頭。

      別看盧廣智答應得爽快,其實他心裡有主意著呢。

      尤其韓進走之前,特意交代過他,所以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去找狗大了。

      狗大,姓苟,因為念著方便,久而久之就成狗大了。

      別看這名字埋汰人,其實狗大長得十分斯文俊秀,若是不清楚他老底的人,絕對不會知道這個長得一臉書生相的人,曾經會是一個在街面上混的小混子。

      這家夥從小就淘,小時候就鬧得一條巷子裡的人家雞飛狗跳,長大了更是遊手好閑不乾正事。不過他也沒乾過什麽壞事,就是喜歡和一些小混子混在一處玩,因為他長相討喜,且都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一條巷子裡住的街坊鄰居們,倒也不怎麽厭惡他,頂多就是說上一句,這小子真不叫人省心。

      這種幸福的日子在狗大十五歲那年戛然而止。

      狗大的爹是個鏢師,在一次走鏢途中,因為意外身亡,丟下了孤兒寡母五人。鏢行給的撫恤銀子極為少,狗大下面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這點銀子根本不夠維持一家人的家計。身為長子,狗大只能扛起生活的重擔。因為在外面名聲不好,幾乎沒有什麽商鋪願意雇用他,狗大只能選擇去貨場扛包作為養家糊口的手段。

      他和韓進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其實像胡三、瘌痢頭這些人,都是那時候和韓進認識的。

      他們服韓進,也只服韓進。

      這麽多年來,風風雨雨,雖大家的名聲還是不怎麽好,到底養家糊口是沒什麽問題了。其實這世道,名聲又有什麽用,當吃不飽肚子的時候,名聲都是他娘的扯淡。

      所以狗大從小混子,進化到地痞頭子,至今怡然自樂。

      盧廣智走後,狗大眼珠子轉了一圈兒,對一旁招了招手。

      “狗哥,你又想到什麽壞主意了?”

      狗大劈頭就是一扇子打過去,笑罵道:“老子就像是乾壞事的人?”

      最近兩年這家夥附庸風雅得厲害,甭管刮風下雨,冬天夏天,手裡都拿著一柄紙扇。還別說,還真有人吃他這套,不少大姑娘對他芳心暗許,可弄清狗大是做什麽的之後,都會在心中罵一句人不可貌相。

      被打那人嘿嘿笑著:“狗哥,咱誰跟誰,你那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你在憋壞水兒了。”

      狗大又唾罵一句,才招手讓那人附耳過來小聲交代著。

      聽完,那人道:“狗哥,你可真損!”

      狗大踢了他一腳:“還想不想要嫂子了?有人打咱嫂子的主意,咱怎麽損可都說得過去。還不趕緊去,小心老大回來了,知道你辦事不利收拾你。”

      “哎!”

      雖說杜寡婦一再說讓杜廉多養一段時間,再回書院念書,可杜廉並沒有聽她的。

      讀書仿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尤其他錯過一年科考,心裡煩躁得很,也只有在書院裡,才能得到些許平靜。

      當然杜廉也不光只因為這個原因,而是他實在不想日日對著盧桂麗那張臉。

      那張臉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自己是多麽得不中用。若是他早考上秀才,家裡也不會因為窘迫而給他換了媳婦。隨著時間的過去,杜廉越來越能清晰的感到自己和盧嬌月之間的不可能。其實他早就知道,只是終究心緒難平,也只有靠著這個念頭才能熬過那起初的日子。

      回到書院中,自然群像百態。

      有關心他的手傷的,有幸災樂禍他又錯過一年的,到底大家都是讀書人,即使有那麽點小心思,也都藏在君子的面孔之下,倒是沒給杜廉添多少堵。與家裡的氛圍相比,杜廉自然是願意呆在書院中。

      這日,杜廉正在教舍中苦讀,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授課的先生停下講課,走了出去。教舍中的學生也紛紛走出教舍,去看外面的情形。

      此時院中已經圍了不少學生了,有一名先生模樣打扮的人正在和那群闖進來的人講理。

      “咱們這裡是書院,是不準外人隨意進來的,你們這些人怎麽這麽不講理。再不出去,咱們就報官了。”

      為首的那個人膀大腰圓,一臉凶相,手裡還拿了一把殺豬刀。他身穿藍色的粗布短褐,腰間圍了一塊兒褐色的圍腰,上面滿是油膩。結合他手裡的殺豬刀,讓人不用想就知道他是作甚的。

      “給我滾邊上去,我豬肉李是個粗人,別跟我講什麽大道理。還報官?趕緊去,讓官爺也知道你們書院出了一個什麽樣的人!”豬肉李一把將那先生推開,這先生也是個文弱人,當即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跟著豬肉李也沒再理會他,而是虎目圓睜四處探望,並喝道:“杜廉呢?快把他叫出來,敢欺負我妹妹,老子今兒非活剝你一層皮。”

      眾人的目光不禁都積聚在杜廉身上。

      杜廉臉皮微凝:“你是誰?我並不認識你!”

      豬肉李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口沫橫飛罵道:“你不認識老子,老子認識你。你勾引我妹子的時候,怎沒說不認識我了?我那妹妹今年才十四,你勾引她與你相好,害她大了肚子。還說什麽會上門來提親,現在倒縮在書院裡念起書來了。好一個秉持著君子之道的讀書人,你們書院的先生就是這麽教你的,今兒個若不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拚了這條命也要為我妹妹討個說法!”

      杜廉白淨的臉,氣紅了一片,他掙扎道:“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

      豬肉李虎目圓睜,掄起手裡的殺豬刀。

      就在這時,從後面衝出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來,一面拉著豬肉李的手,一面就哭了起來。

      “當家的,可萬萬使不得。”

      好不容易將豬肉李攔了下來,這婦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你這殺千刀的書生,騙了我那小姑子的身子還不認帳,如今我那小姑子住在娘家,害咱家天天被人戳脊梁骨,你倒好,躲到這裡來。若不是我家遠房的一個親戚看見你在這片出沒,咱還真找不到你人了。你最好莫要抵抗,趕緊跟咱們回去與我那小姑拜堂成親,咱們以後也是親戚,若不然我就拉著我家小姑子吊死在你們書院裡……”

      又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衝了出來,劈頭蓋臉地就向杜廉打去。

      “你這個不要臉的,糟蹋我女兒,你還我女兒來……”

      還有一個老頭,嘴裡也是罵罵咧咧的,掄著拐杖打杜廉。

      杜廉被打得連連躲閃,十分狼狽,嘴裡還在辯道:“你們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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