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妮根本沒注意他在幹什麽,她正在貓抓老鼠一樣攻擊江策。
隨著現狀的變化,霍言看見的畫面也不斷發展著細微的變化,仿佛正隨著時間往前推移。
霍言盯住了薇妮手中的鞭子,他選中了一副畫面:“打不中。”
薇妮詫異回頭,手上的攻擊卻沒停下,但隔壁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磚頭砸在她的長鞭上,她的攻擊歪了一點,沒能命中江策。
薇妮眯起眼,她下意識察覺到了不對,但還是不死心地再次揚起長鞭。
霍言抬起眼,沒有焦距的眼瞳讓他比平時更有距離感,他再次開口:“要斷了。”
“啪”地一聲,那條長鞭中部,被她用能力強行組裝在一起的磚塊和頂棚像是忽然產生了隔閡,發出了“哢噠”一聲,頂棚在重力拉扯下,不可逆轉地滑落向地面,長鞭被一分為二。
江策也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他抬起頭,莫名緊張地盯住了霍言。
他被困在雜物製造的巨大手掌中間,但神情並不見害怕。那個總是帶著傻乎乎笑容的青年仿佛正在消失,某種不屬於他的冰冷特質出現在了他身上。
——霍言很難做出那種漠然的神態。
江策心下一緊,用力喊了他一聲:“霍言!”
霍言稍微偏了下頭,他現在沒有余力做出任何表情,他還在防備薇妮。
薇妮終於意識到是他在搞鬼,她不太高興地沉下臉,覆蓋著硬物的巨大手掌拎起他:“你在幹什麽?”
霍言覺醒的能力似乎並沒有讓他的肉體獲得多少增強,他被薇妮提起來,甚至還搖晃了兩下,像掛在晾衣架上隨風搖晃的衣服。
霍言注視著她,無視近乎撕裂腦袋的疼痛,專注尋找殺死她的可能性。
無數未來從他腳下蔓延,霍言黑瞳擴散,生理性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你……”
“你給我撒開他!”
遠處傳來一聲怒喝,包裹著霍言的土塊忽然反叛,揚起巴掌就朝薇妮拍了過去。
霍言的思緒瞬間被打斷,他眼前模糊了一瞬,酸痛幾乎讓他睜不開眼,但他還是努力睜著眼往後看去。
地面的土塊宛如波浪般陣陣襲來,整座高鐵站的顫動中,一浪高過一浪的土浪,徑直朝著薇妮拍去。
薇妮眯起眼,無數土塊在她面前分解,仿佛有看不見的盾牌擋在面前,把它們不斷消融。
聲勢浩大的攻擊被無聲化解。
“霍言!我來救你了!”
霍言慢慢瞪大眼睛,錯愕張開嘴,仰起頭看著周尋踏著土浪而來,仿佛神兵天降,十分帥氣地舉起碩大土塊朝薇妮拍了下去。
然而他的所有攻擊都沒起作用,薇妮站在原地沒動,輕而易舉地化解了他的所有攻擊,但周尋還是趁機跳到了他身邊。
“沒事吧……哎喲!”周尋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怎麽哭了啊?”
霍言張了張嘴,趕緊抹了把臉:“是灰塵太大了!你怎麽回事啊,一登場塵土飛揚的!”
“哦——”周尋嬉皮笑臉地拉長了語調,向全世界宣告一樣大聲宣傳,“霍言掉小珍珠啦!”
霍言正要齜牙咧嘴給他一拳,他身後的塵土裡伸出了一隻塗著紅指甲油的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角。
他的角!
霍言驀的瞪大了眼睛,周尋長角了!
下一秒,他被狠狠摜進了地裡。
薇妮眼帶殺氣,一腳踩了上去:“這世界上讓人難以評價的蠢貨還真多。”
她輕蔑地笑了一聲,“他居然還想來救你?”
“哎喲喂……”周尋艱難地抬起頭,他剛剛下意識做了防護,周身被土塊包圍,除了抬頭像隻背著殼的王八,倒是也沒受什麽傷。
霍言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驚慌出聲:“周尋,你的角!”
薇妮手裡還攥著周尋腦袋上的角,她彎了彎嘴角,直接把它捏成方塊小顆粒,撒鹽一樣揚了出去。
霍言:“……還有一隻呢?”
薇妮隻掰了他一隻角,但周尋腦袋上已經沒角了,看起來完全是個普通人的腦袋,如果他算術沒錯的話……那還有一隻呢?
歸雲子一路小跑趕來:“他就一隻!一開始就一隻!”
“異變者都這樣,經常不對稱!”
霍言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松口氣。
周尋掙扎著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摸到個硬硬的鼓包:“啊,你們在說什麽啊?”
“嘶,腦袋有點疼……霍言你慌什麽?”
歸雲子拚命給他使眼色,用口型告訴他:“他還沒意識到自己覺醒失敗了!”
霍言眼神震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嘴巴開合幾次,最後只能乾巴巴笑了兩聲:“沒、沒事,可能只是要長腦子了……別摸了!”
“大敵當前,別摳腦袋了!”
“哦對!”周尋剛剛挨了打,但一點都沒氣餒,還想繼續戰鬥。
“別亂來。”江策製止他們,“先拉開距離。”
他盯著霍言,“霍言,過來。”
“來了!”周尋掀起土浪,把踩在他龜殼上的薇妮掀了個踉蹌,趁機拉著霍言就跑。
霍言一時間腦子亂糟糟的,下意識就跟著他跑了起來。
他回過頭,看見薇妮抬起了手,收斂表情發動了能力:“打不中。”
尖刺從他們身後步步緊逼,但周尋利用土塊推著自己往前的速度超乎了她的想象,又或許是冥冥之中被什麽力量鉗製著,尖刺總是慢了一步。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