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漢子遊手好閑什麽事兒都不做,家裡都是女人管著,收拾著,一回來就能撒手不管。帶孩子也默認為是女人小哥兒的事情,可是這又是憑什麽呢?
沈若不喜歡這樣,很慶幸自己的家人並沒有被這個時代一些“默認”荼毒,沈大山和沈豐都是極其疼媳婦兒的,李善桃要是做飯,只要沈大山沒在田裡在家,那麽燒火的一定是沈大山。
就像今天沈若要做面條,柳杉來幫忙切劑子,沈豐就主動過來揉面擀皮。
這些活兒男人並不是不會做,就是不想而已。有些人還總把“君子遠庖廚”掛在嘴邊,君不君子的和進不進廚房有什麽關系?難不成這個男的只要不進廚房就能成為君子了?
藍帆也開始回想自己為什麽就能說出這種話,本意是想調侃一下,畢竟他認識的小哥兒繡花都不錯,最起碼不會被說難看,但是沈若說得也沒錯,他也有很多不會的事情。
“抱歉,我一時失言。”藍帆利落地道歉。
沈若倒也不是上綱上線的人,自己繡的花確實是醜,但是剛才藍帆的語氣讓他感覺到不舒服了,但是這些觀念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就像他改變不了“重男輕女輕小哥兒”的思想一樣。
這是在二十一世紀都還存在在社會上的命題,他也無解。
“別吃太多地瓜。”沈若提醒道。
地瓜吃多了會出虛恭,沈若的外婆跟他說過,地瓜中含有氧化酶,這種元素容易在人的胃腸裡產生二氧化碳,吃得太多會導致消化不良,他瞧藍帆就沒停過。
“為何?”藍帆還在往嘴裡塞地瓜乾,問道。
二狗舉起自己的小手,跟藍帆說道:“二狗知道,地瓜吃多了會放屁!”
藍帆狠狠地嗆了一下。
沈若點點頭,對二狗道:“說得沒錯,二狗真聰明!但是不能說‘放屁’,要文雅一點,說‘出虛恭’知道了嗎?”
“出虛恭出虛恭。”
二狗念了幾遍就記住了,轉頭就問藍帆道:“藍叔叔你要出虛恭了嗎?”
藍帆嘴角的地瓜乾都掉了,他立刻伸手去接還彈了好幾下。
沈若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藍帆吃癟有點好玩,誰叫他之前笑自己繡花的事兒,沈若的心眼子可比針尖還小呢。
二狗是個非常熱愛學習的好孩子,並且最愛打破砂鍋問到底,追在藍帆身後一直問,把藍帆都給整不會了。
藍帆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鼓鼓囊囊的,他往前一遞:“二狗,叔叔給你吃糖,別問了啊乖。”
順手揉了把二狗軟軟的頭髮。
二狗眨巴了下眼睛,他娘之前說過的陌生人給的東西都不能接,這會兒他娘不在,藍叔叔也不知道算不算陌生人,他用詢問的眼光看向沈若。
沈若輕點了下頭:“二狗拿著吧,你藍叔叔給的沒事。”
藍帆知道沈若家有小孩子,這糖也是他特意帶上的。沈若對朋友大方,自然也不會跟朋友客氣。
二狗接過荷包打開來,裡頭都是用油紙挨個包好的糖塊,他拿出一個打開就看見裡頭奶白色圓圓的糖,還泛著奶香氣呢。
“這是牛乳糖,底下還有些麥芽糖。”藍帆道。
二狗抓了一把出來塞給沈若,清亮的童聲道:“小叔,分一半給小雲吞,他肯定也喜歡糖。”
好乖啊。
沈若揉了把二狗的頭,笑道:“弟弟還不能吃呢,二狗自己吃吧。但是不能吃多,一天一顆,不然會牙疼知道了嗎?”
二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帶著糖果開心地蹦跳著走了,去廚屋找他娘。
“你家二狗很乖,不像我弟弟各個都鬧騰地很。”藍帆一想起家裡那些小子就頭疼,他是正室生的嫡長子,有一個親弟弟。但是他爹娶了好幾房姨娘,生了好多兒子,最小的這會兒才剛滿月呢。
“等長大了就好了,都會懂事的。”沈若覺得只要爹娘三觀正肯好好教孩子,那孩子都不會長歪,除非那爹娘自己就是歪到沒邊了才會養出壞孩子來。
藍帆搖了搖扇子不再說自家的事兒。
“……沈若哥哥,我可以進來嗎?”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沈若走過去將門敞開就看見沈欣正拖著柴火站在外頭,白嫩的小臉都被曬得通紅。
“是沈欣啊,快進來吧。”沈若拉著他的小手讓他進屋。
村裡的屋子都比外頭涼快,陰涼的,開了門會有穿堂風進來。
這孩子為了換羊奶一有空就會給他家送柴火來,有時候是松樹枝松葉,有時候是撿來的樹枝或是秸稈。
沈若不在家的時候就是李善桃收了的。
沈欣進了屋才發現裡面還有一個人,雖然不認識但還是小聲地和藍帆打了聲招呼。
藍帆衝他溫和一笑。
“你娘和你弟弟怎麽樣了?”沈若把人拉到跟前問道。
“我娘身體好些了,我弟弟每天能喝羊奶現在長得壯壯的。”沈欣說到自己家的事情眼睛都亮了,看著沈若的時候充滿了感激。
“欣哥兒真厲害,能靠自己養家了。”沈若誇道。
沈欣不好意思地揪住了衣角,靦腆道:“我知道是沈若哥哥你幫我,鎮上羊奶好貴的……”
沈若一本正經道:“我可沒幫,村裡羊奶就這個價,你是靠自己撿的柴火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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