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最後走進一片樹林的時候，芮冷玉突然開口說道：「小九回來，你是不是很開心啊。」

葉少陽一下子愣住了。芮冷玉笑道：「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承認就是了，這個我也不吃醋。」

葉少陽有點尷尬地跟著笑，說道：「那你明知故問。不過，她跟你不一樣，她一直把你當主母的。」

芮冷玉搖搖頭，「從前我也吃醋的，經歷了這麼多，我早就看開了，被囚禁在天棄山的時候，我就看開了……更不要說她陪你在過去住了十六年，少陽，這不是一般的感情。」

葉少陽低著頭不說話。

「在這方面，我一直覺得自己挺渣的，這個沒得洗。」葉少陽垂頭喪氣說道。

「沒這麼複雜啦。」芮冷玉伸出雙手托住他的臉頰，沖他笑著，「你能和誰走到最後，還不一定呢。好在現在不用考慮這些，還要很多要緊事要辦，至少等滅了鬼王之後再考慮個人的事吧。」

葉少陽握住她的手，笑道：「你有時候也挺善解人意的。」

「有時候？」

芮冷玉眉毛豎起來，「不應該是任何時候嗎？」

「是是，任何時候都很善解人意，溫柔可人。」

芮冷玉噗嗤一笑。

葉少陽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了她，嘴巴往她臉上湊去。

「喂喂。」芮冷玉朝後面躲，伸手指了指他身後。

葉少陽回頭一看，道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地方。

「我天，你個偷窺狂，走路沒聲音的嗎！」

「我走路沒聲音。」道風綳著臉。

「那你不會故意弄點聲音出來嗎！你這樣……嗯？你有事？」

道風從袖子里摸出來一幅畫卷，正是山河社稷圖，說道：「你們倆隨我進去，辦一件事情。」

「什麼事？」

「進去就知道了。」

葉少陽跟芮冷玉狐疑地看了看對方，陸續鑽了進去。道風也進去了。楊宮梓立刻出現，將山河社稷圖捲起來，用一道靈符纏繞在上面……

裡面還是熟悉的那個洪荒世界。

進去之後，道風也不走遠，來到石碑前面，背身對著他們。

「雖然你背影很帥，但也別一直秀吧，到底什麼事你快說。」

「出不去了。」

道風轉身，望著芮冷玉說道，「我畫了一道符，在我們進來之後，宮梓會用它裹住山河社稷圖，只要靈符不被人從外破壞，我們三個，就算掌握咒語，誰也別想從這裡出去。」

芮冷玉眉頭皺起來，「為什麼看著我說這個？」

「因為我找的是你。」

葉少陽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剛要開口質問道風，道風先說道：「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你聽著就好了。」

接著朝芮冷玉面前走了一步，說道：「你還記得你剛復活的時候，我問過你一個問題，我問你，當初我陪你在這洪荒世界斬妖除魔，讓你吸血修鍊……在這段日子裡，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今天少陽在這，你大可以對他說出來。」

芮冷玉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失聲道：「道風你不要亂說，我跟你之間能有什麼！誰會相信？」

「你看著我的眼睛，說實話。」

四目相對，芮冷玉神色慌亂起來，道風轉頭對葉少陽說道：「你看到了？」

「什麼？」葉少陽失神問道。

「她的表情。這是撒謊和慌亂的表情，如果我跟她沒什麼，她斷不會這樣。」

葉少陽聽見這話，忍不住轉頭再去看芮冷玉。

芮冷玉已經冷靜下來，沖道風冷冷說道：「你不要平白誣陷我！我們倆什麼事都沒發生，少陽，我是不是那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

葉少陽還在糾結她剛才慌亂的表情，聽見這話，內心也堅定起來，沖道風說道：「這種事，她不是說謊的。」

「那就是我說謊？」

葉少陽怔住，隨即說道：「你也不是這樣的人。更不要說你早就斬了三屍，不可能被慾望迷惑，道風，你剛才……說那些，到底是為什麼？」

「你們跟我來，我證明給你們看！」

說完朝前方飛去。

葉少陽看了芮冷玉一眼，道：「跟過去看看？」

芮冷玉於是也跟著飛過去，說道：「你懷疑我嗎？」

「不，我相信你，也相通道風，但他這麼說一定有什麼原因，先看看。」他追上了芮冷玉，握住她一隻手，「無論如何，我都會相信你的！」

三人在這洪荒世界里穿行，一路上遇到很多形態奇怪的飛禽走獸，都是開了靈念的底層邪物，感受到三人身上強大的氣息，一個個躲得遠遠的。

飛行了好一陣子，來到一座山前，漫山遍野地開著不知名的紅花，山前則是一望無盡的綠油油的野草，中間只有一課巨大的樹，被無數青藤纏繞，整個看上去，風景美得就像是電腦上的風景壁紙。

道風走到樹下，轉身望著芮冷玉，說道：「這地方熟悉嗎？」

芮冷玉望著他，一言不發。

「就是在這棵樹下，那天我跟你追逐一隻千年白猿，在這裡殺死它，你說這裡風景很好，要我陪你走走，後來你抱住了我，然後……我們在這裡親吻了。」

「不要說了，沒有的事！」

芮冷玉表情不為所動。

「你心理素質很好，但少陽是極會察言觀色的，少陽，你看出什麼了？」

芮冷玉表現得很冷靜，但葉少陽看是從她的微表情上看出了破綻，這種破綻難以明說，但就理智而言……葉少陽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呆了半晌，突然拔劍，沖道風怒吼道：「你胡說什麼！」

「你拿劍指著我！」

道風往他面前走來，緩緩說道：「這是你第二次拿劍指著我了。」

葉少陽泄氣地把劍用力插在地上，吼起來：「那你倒是說啊！你到底想說什麼，想證明什麼，就剛才的事，打死我都不信的！這特么太狗血了！」

「那你信什麼？」

「我信你，也信她，你們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不可能的，就像我跟宮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