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別解釋了，我也不恨你，反正你記得是你欠我的。」

葉少陽點頭，「我承認我是欠你的。」

「所以，你現在要還我。」

葉少陽想問怎麼還，周靜茹站起來，低頭看著自己，說道：「可惜我老了，對你不會有吸引力了。」

葉少陽不知道是個套路，趕緊說道：「真沒有，你看上去非常年輕，而且更有成熟韻味。」

「如果是你，對我會有興趣嗎？」

「這還用說！」

周靜茹手伸到背後，嘩啦一下，將連衣裙解下來，裡面什麼都沒穿！

「你欠我的，現在讓你還了，我一直等著呢！」

葉少陽嘴巴瞬間張得老大，傻傻地看著她。

夜晚，小九一個人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頭，出現在人間的她，已經換上了人間的衣服，還是之前的品位：短裙絲襪高跟。

走在路上，十分吸引目光，甚至還有幾個小混混在尾隨她。

小九可不管這個，她一直在走著，但卻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去。

因為，這裡不是她的世界。

她回到了2023年。

她算了一下，自己在民國度過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五年，如果細算起來，正好與這個世界的時間對的上，也就是說，他們被困在永恆虛空里的那十來年，並沒有被加進去。

他不知道為什麼葉少陽把時間算漏了，把自己送到了這裡來。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世界不是屬於她自己的那個世界。

這一點，在她見到這個世界的一些熟人之後，就已經確定了。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跟自己那個世界差不多，在這裡：三界之戰已經過去了幾年，一切塵埃落定，小夥伴們也都隱退了。

她去見了其中的幾個，確定了事情的真相，這種感覺很怪，你知道自己是從未來來的，知道這不屬於你的世界，感覺它好像是虛假的，但它仍然真實存在，而且這個世界的人，也都覺得自己才是真實的。

這個世界的她，還有葉少陽和道風，也都不見了，大家也都在等待著，見到了她，各種激動地詢問，小九怕他們覺得彆扭，沒敢說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只說葉少陽和道風仍然被困在過去，於是大夥至少知道他們還是安全的，多少也放心了。

——他們跟小九一樣，相信雖然葉少陽和道風留下對付鬼王，但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畢竟只有葉少陽會用山海印，無極鬼王最多就是把他抓起來，不敢殺他，至於道風，他的實力讓他絕對有希望逃得過無極鬼王的追殺。

小九看他們其實有點彆扭，雖然他們是真實的存在，但對她而言……他們不是他所認識的那群人。

於是小九呆了一天之後，借口要回青丘山看看，一個人離開了。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葉少陽將來能夠穿越時空——只要他能夠回到未來，那就一定也能來這個世界，到時候把自己接走。

不過，他得知道自己被困在這個世界了才行啊。

必須想辦法讓他知道！

他想起當初跟葉少陽一起找人留下字條，讓他們後人將來傳給小夥伴們，自己倒也可以這麼做，不過……得確保能傳到葉少陽或者別的小夥伴手上。

她開始思索要怎麼做，不知不覺中，她信步走進了一個小衚衕，突然身後衝上來兩個男人，小九雖然在想心思，但這點反應還是有的，縱身閃過，回頭一看，是兩個男人，一個手裡還拿著刀，不斷逼近她。

「不要叫，乖乖跟我們走！」

「陪我們玩玩，放心少不了給你好處。」

這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有這麼明目張胆的色狼啊？

小九笑了笑，迎了上去……

噗噗兩聲，兩人倒下去，精魄從口耳鼻中飛出。

小九沒什麼法律觀念，反正得罪自己的，殺人滅魂就好了。

從衚衕走出去時，小九想清楚了，自己先去青丘山再說，反正這個時代的小九也不在，那裡總歸是自己的地盤。

石城，某個小區的住宅里，瓜瓜默默一個人擦完了地——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堅持這樣，把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只為了隨時準備迎接葉少陽回來。

雖然十六年過去，但瓜瓜一直堅持，每天晚上吐納修行，清醒過來，看到窗外泛白，他總期待著葉少陽會來敲門——雖然這麼多年來，門也被敲了不知道多少次，但來的不是推銷員就是收物業費的，還有敲錯門的。

但瓜瓜這種心態一直沒變。

這是他的執念。

他拒絕了任何邀請，除了偶爾跟四寶小馬他們聚一次，平時極少出門，就算出去，晚上也一定要回來，他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葉少陽回到家裡，找不到自己。

四寶好歹還有媳婦有兒子，老郭也有家庭，他不一樣，他對葉少陽的依賴，超過了任何人。

他擦完地，又把傢具也擦了擦，然後到房間里去吐納，天快亮的時候，吐納結束，他透過窗戶，望著遠處泛白的天空，那個想過上千次的問題又浮上心頭：老大，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這麼早，不會又是物業的吧？

瓜瓜打算不理，結果敲門聲一直響。

瓜瓜生氣地跑過去，一把拉開門，「我都說了多少次，我家大人不在家！」

突然看清面前那人的臉，一下子呆住了。

「我回來了。」

葉少陽說出了那句讓他等了十六年的台詞。

瓜瓜踉蹌了一下，說道：「如果我是人類，這會兒差不多心臟病突發死了。」

說完，他飛撲到葉少陽懷裡。

葉少陽也摟緊了他的脖子。

如果我有兒子的話，這個就是我兒子了。葉少陽在心裡默默地想。

「再說一遍！」

瓜瓜用力扯著葉少陽的臉頰，說道。

「什麼。」

「說『我回來了』。」

「我回來了。」

瓜瓜一連讓他說了三遍，這才心滿意足，笑道：「好吧，我相信這是真的了，不是在做夢。」

「說的好像你會做夢似的。」葉少陽用力擰了擰他的臉，然後回頭去招呼周靜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