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撇嘴道：「他一點脾氣都沒有的，他這性格，你就算罵他他都不會生氣的。」

「真是這樣？」曹偉波好奇，「唐僧，這一點脾氣都沒有的嗎？」

「如果你罵的對，對外是一種勉勵，就算罵的不對，至少能讓你開心，我也沒什麼損失，為什麼要動怒呢？」

曹偉波一下子怔住，這邏輯……自己完全無法反駁，過了好一會才喃喃說道，「我真的服你，叫你唐僧真沒叫錯，不對，以後應該叫你聖僧……」

「我不是僧人。不過你們開心就好。」陳曉旭微笑說道。

坐車無聊，王小寶把買來的真空包裝的雞腿什麼的拿出來給大家吃，除了曹偉波要開車，其餘人一人一瓶啤酒，結果陳曉旭當然不要。

蘇煙吐槽他不殺生這件事，結果好像為了她說的話似的，突然從車窗戶飛進來一隻不知道是蜜蜂還是牛虻，嗡嗡叫著在大夥身邊轉來轉去。

大夥嚇得要打，陳曉旭突然來了精神，讓大家不要打，把車窗都打開放它出去。

「不要傷害它啊，它只是個小蜜蜂，這種無謂的傷害千萬不要！」

結果窗戶打開之後它就是不走，一直在人眼前繞，弄得人心惶惶的，最後一個不查，趴在葉小木脖子上就是一下。

這時候雞仔從座位下面跳出來，一口叼住，給吞進了肚子里，陳曉旭哀嘆不已，但雞仔的脾氣他也知道的，不敢得罪，只能幹瞪眼。

蘇煙趕緊拿出紅花油，給葉小木擦傷口。

高速公路的行程是枯燥的，幾個少年在一起閑聊，本來聊什麼都有，但話題總是被陳幼斌帶到修行方面來，雖然這幾個也都是很上進的吧，但總聊這個，時間一長也就沒興緻了，只有陳曉旭願意跟他聊。

葉小木看著身邊這兩個傢伙，覺得挺好玩的，這倆傢伙性格都跟常人不一樣，在一起還真是絕配，邊上王小寶正在睡覺，這傢伙是個厲害角色，人際交往什麼的非常強，八面玲瓏，這是他的特長，但是對自己人就非常實誠了。

蘇煙有一顆玲瓏心，看看看事情都特別准，曹偉波愛裝逼說大話，但反應能力比一般人快，做事也認真。再加上他自己……團伙——哦不對，團隊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和性格，雖然整體實力跟三界盟、雙絕八子這樣的差得遠，連一般的團隊也比不上，但葉小木很喜歡身邊這幾個人。真希望大家都不分開，一直陪伴下去呀。

車開到傍晚，到了傳說中的麗江，元夕打電話給蘇煙，意思晚上就不要趕夜路了，不然白天沒得睡，於是四輛車一起開下高速，進了城，找了一個挺漂亮的客棧住下。

古城很熱鬧，晚上微信群里有人約去酒吧喝酒，葉小木一干人不想看白眼，就自己一幫人出去找了個比較安靜的酒吧坐著聊天，王小寶請客，本來想點紅酒，一看最便宜的都998一瓶，嚇得牙疼，趕緊點了幾瓶啤酒喝。

陳曉旭以自己不喝酒為由，一個人留在客棧，結果葉小木他們回來的時候發現他居然不在，蘇煙給葉小木使了個眼色，葉小木這才明白，他一定是跟元夕單獨約會去了。

元夕跟陳曉旭一起順著街道溜達，一直走到沒燈的地方，坐在溪水邊上發獃。

兩人節奏散漫地聊著天，也沒什麼特別的內容，幾天的相處，他們找到了一個很默契的節奏。

「你感覺跟我相處怎麼樣？」元夕突然問道。

陳曉旭想了一下，道：「很舒服。」

「怎麼個舒服法？」

「從小到大，我都跟別人不一樣，我沒朋友，師兄弟們也帶我玩，他們覺得我是個怪人，長大之後，因為我不殺生也不吃葷腥，更是被他們排斥……不過我也無所謂，我一直覺得這樣一個人挺好的，直到遇見你，哦，其實小木他們也挺好的，跟他們相處也很舒服。」

他沉吟了一下，道：「不過跟你在一起，跟他們的感覺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元夕追問。

「我說不清楚，就是不一樣。」

元夕嗔了他一眼，從兜里拿出一支短笛吹起來，悠揚而凄清的音樂從笛子中飛出，陳曉旭聽的痴迷。

元夕吹完一曲之後，跟陳曉旭說道：「以後，我們不要單獨見面了。」

「為什麼！」陳曉旭驚訝。

元夕彎著一邊嘴角，有點要哭出來的感覺，腦袋也微微垂下了，說道：「你現在看到的，都是假象，我不是一個好女孩，我以前……交過很多男朋友，也……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跟你在一起嗎？因為你單純得就像水一樣，讓人想靠近，但我又不想玷污你，可能你也聽過我那些八卦傳聞吧，我告訴你……大部分都是真的。」

說完這些，元夕好像卸下了一副重擔，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說道：「好吧，這些事情壓的我好不舒服，說出來好多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為什麼要走？」

陳曉旭轉頭看著她，眸子真的像水一樣清澈，「我不管你以前怎麼樣，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而且我也相信……以前的你，不是真實的你。」

「可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不，大部分人，生而不知生，所做的一切都是追尋本能的慾望，這不是真正的活著，一遭頓悟，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所以，我不在意你的過去，因為現在的你，才剛剛活明白。」

元夕端詳著他，品味著他這番話里的意思，喃喃道：「可我的身子是不幹凈的……」

「皮相而已，何必在意。」

元夕有點不敢相信，「你……簡直像個聖人，怪不得他們都叫你唐僧。」

陳曉旭抓起她一隻手，道：「若在暗時，不見明故，名為不見。今在明時，不見暗相，還名不見。如是二相，俱名不見。你明白嗎，名與不名，只在見與不見。」

元夕笑道：「你可別跟我打機鋒，和尚我可見多了。不過……你能對我這樣，我很開心，只是我怕你將來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