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壺保溫，水溫正合適，秦芷愛拿了一個乾淨的新杯子，倒了一杯水，快速的折回陽台。

兩個陽台之間的隔牆，有些寬，秦芷愛伸長了胳膊，也沒遞送到顧餘生的手邊。

秦芷愛再三嘗試，最後只能放棄，然後指了指身後的房間，說：「顧總，要不然我送到房間門口吧。」

「不用了。」顧餘生淡淡的否定了她的話。

秦芷愛以為顧餘生是不喝了的意思，她「喔」了一聲，收回了伸向他的胳膊，往後退了一步，準備道句「晚安」離開，咬著煙的顧餘生，忽然走到了兩個陽台的隔牆前，伸出手，將一盆綠植往裡推了推，然後在秦芷愛整個人都還沒搞清楚他要做些什麼的時候，他的手往隔牆上一撐，人就跳上了隔牆。

她在的是十樓，他的身邊另一層，是三十多米的高度。

北風呼呼的吹著，帶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搖晃。

秦芷愛嚇得握緊了手中的水杯，抖著聲音剛喊了聲「顧總」，顧餘生就穩穩地跳到了她的陽台上，緩緩地直起身，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直到顧餘生從秦芷愛掌心裡抽走了水杯，秦芷愛才從剛剛那樣危險的一幕中回過神來，她面色有些蒼白，開口的聲音，顫的有點厲害：「剛剛太危險了，萬一摔下去怎麼辦？」

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的顧餘生，像是聽到了多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扯了一抹唇角，滿不在意的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怎麼可能？這算什麼？你是沒見在部隊，我們當初是怎麼訓練的，用飛檐走壁形容也不為過……」

顧餘生很少一句話，說這麼多的字，給人的感覺，親近了許多。

只是他說著說著，彷彿被戳到了某個點一樣，忽然就沉默了下來。

秦芷愛心細的觀察到，他單手端著水杯的指尖，因為用力，指腹有些泛白。

她想，他定是因為自己剛剛隨口提到的「部隊」，想到了傷心事，才忽然變成這樣的。

秦芷愛佯裝出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不著痕迹的開口，轉移了話題：「顧總，您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呢？」

顧餘生的眼皮輕閃了閃，神情恢復自然，他昂起頭，又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然後掐滅了指尖燃著的煙，回：「剛忙完，出來透透氣。」

哪裡是剛忙完？她剛剛明明看到了一地的煙頭，怕是一個人在寒冬的冷風中站了少說也有一個小時了吧？

秦芷愛沒想著、也不敢拆穿顧餘生的謊言，只是彎著唇角，淺淺的笑了笑，然後趴在陽台的護欄上，盯著遠方因為風吹過，而不斷搖擺的落光了葉子的樹木，為了避免尷尬，沒話找話的又問：「那王哥呢？他睡了嗎？」

「嗯。」顧餘生回完，察覺到自己答得太簡練，又開口：「睡了一陣兒了。」

頓了頓，顧餘生又問：「你看什麼電視，看到這麼晚都沒睡？」

「一部韓劇。」秦芷愛停了下，明白顧餘生不會感興趣，但還是說，「男主角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創意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