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愛，不是喜歡……

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幾乎不易被人察覺。

趴在他頸窩上的秦芷愛，卻一字不漏的全都聽入了耳中，她眉心輕蹙了一下，稍稍抬起頭，看向了顧餘生，疑惑的出聲問：「顧餘生，你說什麼？」

顧餘生的意識都還在，他聽見她的聲音，乾澀慘白的唇瓣，張張合合的動了好一陣子，有著很微弱的聲音飄了出來。

剛剛再說那句話時，他似乎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此刻儘管秦芷愛離他的唇瓣那麼那麼近，甚至她都將腦袋湊到了他的唇邊，可她還是沒聽清他說些什麼，只能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吃力。

秦芷愛這才猛地回神，蹭的一下從顧餘生的身上爬了起來，沖著已經走上公路，開車準備離開的警-察們扯著嗓門喊。

她喊了幾聲，走在最後的中年警-察似是察覺了，往後回了一下頭。

因為隔得太遠，中年警-察根本聽不到秦芷愛說了點什麼，只是看她在草叢中，不斷地揮著手。

路邊的警-察，有人開始催促他快點上來，他掙扎了一下，還是轉身邁步沖著秦芷愛走了過來。

他距離秦芷愛還有十來米的時候，秦芷愛就扯著沙啞疼痛的喉嚨又開口喊：「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

中年警-察似是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一般，怔了怔，然後就猛地躥了過來，在看到草堆中奄奄一息的顧餘生時，眼底明顯的震蕩了一下，隨後就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

很快，那些離開的警-察折了回來。

安靜的河邊，變得有些紛亂。

顧餘生躺在草叢上，渾然不覺，唇瓣還在不斷地張張合合，像是在念著什麼話。

秦芷愛蹲下身，輕柔的問：「你說什麼？」

顧餘生彷彿沒聽見她的話一般，還在那裡蠕動著唇。

秦芷愛皺著眉心，耳朵都快要貼上顧餘生的唇了，只是依稀的聽見了幾個很輕很含糊的發音。

一旁站著的一個警-察，學過唇語，盯著顧餘生的唇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就將他的話轉述給了秦芷愛：「他說，不是喜歡，是深愛，是深愛，不是喜歡，不是喜歡，是深愛……」

警-察顛來覆去的跟著顧餘生念了好幾遍，然後就看向了秦芷愛：「這是啥意思？」

秦芷愛同樣納悶的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了顧餘生。

他怎麼一直都在念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

沒多大一會兒，救護車趕來了。

秦芷愛一直都守在顧餘生的身邊，大家幫忙將顧餘生抬上車時，他的手無意之間碰到了她的手，整個人宛如虛脫的他，也不知道哪裡爆發的力道，猛地抓住了秦芷愛的手腕。

抓的格外用力，仿似一鬆手，她就不見了那般的用力。

顧餘生這樣的舉動，導致不好抬他上救護車。

有人讓秦芷愛將手抽走，閉著眼睛看似昏迷卻一直在念著話的顧餘生，指尖的力道忽然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