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漆黑的眼底，神情出奇的平靜，可是眼角卻很亮，像是噙著一滴淚。

顧餘生眉心蹙了蹙，仔細的望了一會兒，確定是自己看錯了，才開口：「你……心情不好？」

顧餘生不問還好，一問險些將秦芷愛問的眼淚砸落了下來。

「沒有啊……」她胡亂的晃了兩下腦袋，就低下了頭，沖著顧餘生努力地扯了下唇角，問：「怎麼忽然這麼問？」

說著，她就又抬起眼皮，沖著顧餘生的笑的更燦爛了一些，眉眼都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形狀：「我今天挺高興的啊。」

她都不給他開口說話的餘地，就看了一眼正前方已經變成的綠燈，然後就語氣輕鬆的催促出聲：「綠燈了，快點走啊。」

顧餘生沒再說話，踩著油門，緩緩地加了速。

他不是傻子，雖然她剛剛表現的十分完美，可是她在笑時，唇角的僵硬和眉骨之間流露出的傷感，他卻是看的真真切切。

她果然在不開心，只是她因為什麼不開心呢？

她在他面前這般極力的掩飾，顯然是不想讓他知道……就算是他問，她只會找其他的借口搪塞過去。

顧餘生唇角緊繃了一下，透過後視鏡，恰好看到對面街道上有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鋪，忽然靈光一閃，就猛地掉了個車頭，停在了路邊。

「怎麼了？」秦芷愛疑惑的問。

顧餘生沒說話，解開安全帶，就率先下了車，然後繞到她這邊，拉開車門，幫她解了安全帶，示意她下車。

秦芷愛遲疑了片刻，才不明所以的從車裡鑽了出來。

顧餘生關上車門，牽著秦芷愛往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那幾個店走了幾步，然後在一盞路燈下停了下來，吩咐秦芷愛等在這裡，他獨自一人進了一家商店。

顧餘生很快就從商店裡走了出來，手裡拿了兩支筆，他站在秦芷愛的面前，將其中的一支遞給了她，然後又從錢包里抽了兩張紅色的一百元，同樣是把其中的一張遞給了秦芷愛。

秦芷愛愈發搞不明白顧餘生在做些什麼了，她一手拿著錢，一手拿著筆，又問出聲：「你給我這些做什麼？」

顧餘生沒回答秦芷愛的問題，反而直接問了她一句話：「你玩過這樣的遊戲嗎？」

秦芷愛沒出聲，等著顧餘生接下來的話。

顧餘生像是在回想那遊戲具體怎麼玩，過了大概半分鐘，才開口，聲音優雅舒緩：「把你心底想說的話，寫在紙幣上，然後立刻花出去，讓這張紙幣，在這個世界上流轉，流轉，看看會不會流轉到你寫那句話時心底想的那個人的手上。」

好美好浪漫的一個遊戲，只是……秦芷愛讚歎過後，還是脫口而出了句大煞風景的話：「這個幾率幾乎沒可能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顧餘生說完，就背過秦芷愛，將錢貼在路燈上，拿著筆在上面率先寫了起來。

寫完后，他轉身看向了秦芷愛，鼓勵她：「你也來寫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