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生「哦」了一聲，沒再說話，重新抬起手，將煙遞到嘴邊。

沒一會兒，有著繚繞的煙霧，從他的鼻息里，飄散了出來。

秦芷愛看他沒說話，也沒吭聲，走過他的身邊，停在了計程車的站點處。

她盯著正前方，偶爾才有一輛車子飛速行駛過的街道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鼓著勇氣，轉頭看向了顧餘生。

有些問題，她實在是太想知道答案了。

他和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她是仗著梁豆蔻的身份才能出現在他的身邊，可是秦芷愛不一樣，她見他一面好難，所以若是她現在不問，或許這一輩子都沒機會能知道答案了。

想到這裡，秦芷愛暗吸了一口氣，臉上綻放了一個笑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很隨意的開口說：「你是不是記錯自己的電話號碼了？」

「嗯。」顧餘生含著煙，不走心的應了一聲，然後才想到她怎麼忽然聊這個，就又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納悶的「嗯？」了一聲。

「就是在金碧輝煌的時候，我聽見你跟別人講以前的電話號碼了。高中的時候，我們不是一個學校嗎？你給過我朋友你的電話號碼，但是和你剛剛說的那個不太一樣……」秦芷愛歪著頭，擺出一副努力回憶的模樣，然後繼續開口說：「……應該是尾號吧，你說的56，但是我記得好像是65……」

秦芷愛不是沒想過，直接開口了當的問他，當初給她紙條的電話號碼為什麼是錯的。

可是話到嘴邊，最後還是被她換了這樣的方式。

因為她怕……怕從他口中聽到不好的話語……所以還是把打好的腹稿里的「我」換成了「我的朋友」。

秦芷愛稍微停了停，把自己當年的事情，變成了隨便聊聊的話題，繼續補充完整：「……我那朋友喜歡你，具體發生了些什麼，我不太知道，但是我知道，是你給的她電話號碼，因為她太激動了，每天圍在我耳邊嘟囔，所以害我都記住了你的號碼……」

聽到這裡，顧餘生終於明白了怎麼一回事，甚至在他聽到最後的時候，還扯了一下唇角，然後擰斷了指尖快要燃完的煙，語調清淡的回：「那個電話號碼除了開頭的三個位數，後面的八位數正好是我身份證的后八位，所以真正的電話號碼，我最清楚不過……」

他最清楚不過……那是他不小心寫錯的嗎？

正在秦芷愛想著自己到底要怎麼繼續從顧餘生那裡知道答案的時候，顧餘生又開了口：「你朋友拿到的那個尾號65的號碼，我知道，是空號，那號碼估計是我故意告訴她的吧，避免騷擾……」

年少的時候，糾纏他的女孩太多，因為煩，所以那個65尾號的電話，就成了他避免騷擾的擋箭牌和保護傘。

空號、故意告訴、避免騷擾……這幾個詞反反覆復的在秦芷愛耳邊回蕩了許久，她才讀懂了他話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