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林在房內睡著後，亞伯特給他關了燈。之後隻留了距離房間最遠的，廚房的燈。
亞伯特正在廚房內給兩隻狗喂吃的。
這兩隻小東西剛才因為希林在，被委托給了樓下店鋪的老板，如今總算可以回家了。
“委屈你們了，房內那位小朋友太多事。”
亞伯特用大手掌搓揉兩隻狗毛絨絨的頭。
亞伯特蹲下了身，坐在兩隻狼犬身邊回想身上的印記。
昨晚希林生病了，在亞伯特懷中不安分地攢動，一來二往地弄得他老不舒服，尤其是那長長的頭髮，戳得亞伯特有些癢。
於是亞伯特便將希林的長發擼了起來，這才發現了一個小秘密。
希林後脖子處，平常被長發抑或高領遮蓋的地方有一個紋身，紋身是一個哥特風格的“O”字，字母旁還有玫瑰環繞。
但也不知道這紋身是用什麽紋上的，想來一開始的顏色極深，也很難落，看著洗了好幾次了，顏色一片不均勻，但還是沒有什麽特別好的效果。
想來是主人想要去掉但又找不到法子。
這……洗了那麽多次，在脖子這麽個地方，想必很疼嗎？
而紋身上甚至還有尖銳物體劃過的痕跡，亞伯特好歹看了一晚上，看出來這是主人因為不想要紋身而試圖用其他東西刮傷皮膚，在皮膚上留下能遮蓋紋身的疤痕。
那可是脖子啊。
為什麽就這麽執著地要去掉呢？
亞伯特微微蹙眉。
如果這麽不喜歡，那麽一開始又為什麽要紋呢？
“哐啷！”
亞伯特一怔，隨即起身往房間而去。
果然，玻璃杯在地上碎成了渣，水灑了一地。
希林神情無辜地看著地上的殘骸，見亞伯特來了，隻得彎腰想要撿。
“別動！”
亞伯特把希林按回去，俯身自己撿。
“我就是想拿手機……”希林乾笑道：“我手機剛才震動了。”
亞伯特把床桌上的手機遞給了希林。
希林解鎖屏幕，就見上頭掛著來自諾爾的兩通未接電話。
希林下意識地看了亞伯特一眼。
亞伯特沒窺探希林隱私的興趣，把玻璃碎片撿完，再擦乾地板上的水便離開了。
希林這才給諾爾發簡訊。
{怎麽了？我現在不方便說話。}
{最近少年因為厄斯特拉而暴斃街頭的案件你聽說了嗎？}
{嗯。}
頓了頓，諾爾那裡才傳來新簡訊。
{我們需要你幫忙。}
希林思索片刻，回復了一個“ok”的手勢，並和諾爾約了隔日見面談後才刪空聊天記錄，躺下繼續睡。
上尉的大衣真暖，被窩也軟。
嘖嘖。
希林勾唇。
在亞伯特家斷斷續續再睡了一天，隔天希林也好得差不多了，鬧著要回酒吧。
“那你答應我，不能喝酒。”
“嗯嗯。”
“晚上接我電話。”
“嗯嗯。”
就這樣，希林好不容易被放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一瞬間甚至還有些不習慣。
瘋了吧。
這可是自己住了好幾十年的地方。
希林哭笑不得。
接著日子照過，希林乖巧了一天沒喝酒，第二天便偷偷喝，第三天則是放飛了。
亞伯特知道野馬拉不住，除了多勸幾句也不能如何。
而這一夜，赫斯再次帶人來。
“我還以為老大不會再來了，可傷心死我了……”
包廂內依舊是最好的酒，最熱鬧的場面。
赫斯翹著腿坐在希林身邊笑道：“來和你告別。”
希林一愣。
赫斯搖頭道：“我要走了。這裡的市場基本上穩定，我要找另一個地方看看。”
希林大約能理解。
如今威爾回來了，而查理國王已經年邁，繼承人想必就是落在威爾和赫斯之間，兩人自然有意無意地博弈和爭奪，比拚市場。
如今不論是威爾還是赫斯，都著急著要開拓新的市場來攬取更多的金錢和勢力。
“這樣……我好舍不得啊。老大會回基地嗎？”希林給赫斯倒酒。
“也許會，也許不會，看其他地方的市場吧。你如果真舍不得可以和我一起走。”赫斯勾唇道：“敢嗎？”
希林一愣。
這是……什麽意思？
站在一旁的瓊恩給希林打了個眼色。
還不快答應！
赫斯給了希林第二次投靠的機會。
赫斯搖著手中的酒杯道：“做我的情人，幫我管理底下的人。我會給你越來越多財富和權勢，也許有一天你能變成威爾那樣的人物。以後我繼承查理國王的位置，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好。”
希林低頭笑道：“天啊，我何德何能，能得到老大如此垂青。”
赫斯挑眉道：“我要答案。”
“我……”
希林靠著沙發猶豫。
瓊恩在後頭冷聲道：“希林·萊昂納，你總要做出選擇。因為貪心、搖擺不定誰都不選，到最後哪一方都將得不到。”
“我……那我跟老大走吧。”希林深吸一口氣道：“那我以後就不用做陪酒看人臉色了，就等老大罩著我。只要老大不怕威爾……我就不怕，”
“一個未成氣候的王子而已，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和我搶人。”赫斯笑了笑，舉杯和希林對碰。
赫斯離開後，瓊恩頓了頓腳步，回頭對希林笑道：“你總算開竅了，你早該投靠赫斯。”
“我沒想到赫斯居然還會再回來招攬我。”希林哭笑不得道：“愛我愛得不得了啊這是。”
瓊恩聳肩道：“也許沒多愛，不過老大和威爾一直以來對立，兩人明爭暗鬥了那麽多年。誰能得到你也是一種示威和勝利吧。”
再加上希林原本就好看，還在赫斯那裡下了不少功夫，即便這次希林拒絕了，瓊恩相信也還會有第三次。
“明天中午碼頭見。”瓊恩給希林扔了一張船票。
“別失約。”
希林把船票收好，看了看滿包廂的狼藉，還有赫斯帶來的Estrella還扔在桌上，搖了搖頭。
“希林·萊昂納。”
希林一怔，轉頭就見亞伯特站在一旁，手上還提著個保溫杯，結合現在這個包廂的模樣，活脫脫一個來抓奸的下堂媳婦，有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希林低低地笑了起來。
這人……
亞伯特一口惡氣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憋屈得很。
“你說了不會再和赫斯來往。”
希林聳肩道：“我改變主意了啊？對了，正好上尉來了，我也在這裡和你說了吧。”
希林深吸一口氣，拿著酒瓶起身道：“上尉，真的很抱歉。但我必須得辭去副官這一職了，還有接著我也不會去上課。”
……
亞伯特面無表情道：“為什麽。”
“我……我接著要跟赫斯走啦。”
“為什麽？因為任務？希林·萊昂納！”亞伯特低喝道：“你清醒一點！完成我們的目標有很多辦法，潛伏入內是最笨的一種！”
“該清醒的是上尉，上尉自己難道不安插臥底和養線人的嗎？”希林笑道：“而且對我本身也挺好的啊，我不用再當陪酒了，我可以去過數錢的好日子。”
“難道我不能為你做到嗎？”亞伯特直白地說了。
“能。但我選擇的不是你。”希林從口袋裡掏出之前亞伯特給他的那張銀行卡，塞回他手中道：“上尉自己留著吧。”
銀行卡內如亞伯特之前所說，是他所有的積蓄，他就這麽把他的所有和真心交了出去，隻想送給希林一份安心，但如今這卡又被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了。
“希林，我不準你去。”
“你控制不了我。”希林拍了拍亞伯特的肩膀道：“晚安。”
說完便轉身走了，還特意要求了酒吧保安不準亞伯特跟上。
混蛋……！
亞伯特雙手握拳。
這傻子！
亞伯特離開酒吧後馬上撥通了崔西的電話。
崔西是他安插在赫斯那兒的人。
“查，給我查赫斯明天離開的船是什麽時間！”
今天把人攔住了也沒什麽意思，明天有的是時間。
亞伯特正想在附近找個酒店入住，卻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通話。
是喻舒雲。
“怎麽了？喻先生有什麽事嗎？”
“我想找上尉談談，有關於希林的。上尉在哪兒？我去找您！”
聽著語氣似乎有些急躁。
“我在酒吧，我們隔街咖啡館前見。”
兩人之後見上了面也沒進咖啡館，畢竟那裡是公眾場所，很難說話。
喻舒雲直接上了亞伯特的車，亞伯特邊開邊問：“怎麽了？”
喻舒雲也沒和亞伯特多加寒暄，開門見山道：“諾爾最近似乎和希林達成什麽協議了，要希林跟赫斯去帝國，尋找新基地！”
亞伯特一頓，頷首道：“我剛剛知道了，我會攔住他。”
喻舒雲一愣，沒想到亞伯特這麽直接。
他還以為亞伯特和諾爾他們想的一樣……
亞伯特道：“方法有很多種。”
喻舒雲低笑道：“諾爾和希林把他們的事業、目標看得很重，非常非常重。他們就是那種貼心到自私的人，因為不想連累其他人而把他們給隔離出去。”
亞伯特一愣。
喻舒雲道：“我一直知道諾爾拒絕我的原因，只是……不想放棄。”
所以才會和希林練習槍法格鬥，瘋狂練習，練得手都青了。
“希林也是如此，我聽說上尉被威爾王子瘋狂追殺對吧？”
亞伯特重重地捶了一下方向盤。
該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薇11顆雷，林沐2顆雷，Xback－l·C，晉江催更協會會長的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