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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上線 - 37.第三十七章字體大小: A+
     

    「叮咚!黑塔第七層主線任務:將稻文從黑塔世界滅絕!」

    「廢話這麼多。」那人把刀往後挪了一點。

    唐陌站起身,十分懂事地不轉頭亂看,把錢包遞了過去。僅僅是一瞬間,錢包就被人搶走了。粗獷的男聲罵了一句:「操,就這麼點?這車是你的吧,鑰匙在上面嗎?」

    「在。」

    「你給老子別動,要不然砍死你。」

    唐陌沒有轉身,那把抵在他后腰的刀拿了開去。他聽到對方打開了車門,試著啟動了一下車子。確定能啟動后,他砰的一聲把門拉上。

    唐陌高聲說:「我的行李在後備箱,能讓我拿一下嗎?」

    車子啟動的聲音響了一會兒又停下,男人很不耐煩地說:「你的屁事怎麼這麼多。你的行李也是老子的,滾蛋。」

    唐陌:「現在天越來越冷了,我就拿件衣服。大哥,這麼冷的天會凍死人的,一件衣服就好。」

    那人罵罵咧咧了幾句,打開車門,將刀子再次抵在了唐陌的腰上,冷酷地說:「那你快點,就拿一件衣服,再逼逼老子弄死你。」

    唐陌這才轉過身,看清楚了這個人。

    這是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頭髮油膩髒亂,身上穿的衣服也左一塊灰斑、右一塊污漬。發現唐陌在看他,男人突然像受驚的動物,似乎很厭惡別人看向他的目光,他很不自在地吞了口口水,罵道:「看個屁,快拿衣服。」一把將刀抵了過去。

    唐陌點點頭。

    這人像是個小偷。

    唐陌走到後備箱前,拉開後備箱。

    「這是個什麼東西?火柴?」男人奇怪地問。

    唐陌俯下身子去拿行李箱,他的手在後備箱的鎖扣上用力地劃了一下,尖銳的鎖扣劃過他手掌心最細膩的皮膚,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印記。唐陌目光一凝,左手直接抓住火柴,像擊打棒球一樣,用力地甩向身後。

    「這火柴是什麼……你……啊!」

    巨型火柴砰的一聲砸在了男人的腦袋上,頓時,鮮血直流。

    唐陌也沒想到這火柴居然有這麼大威力。火柴掂量在手上時,分量不重,像是普通的木頭火柴。但光憑剛才那一聲巨響,好像鐵棍砸在腦袋上,聽著聲音就覺得劇痛。

    正常人腦袋被砸這麼一下估計就該死了,這男人居然只是踉蹌地往後跌了兩步,抬起那張流滿鮮血的臉,憤怒地看向唐陌:「老子砍死你!!!」

    說著,舉起那把小刀直接沖了過來。

    唐陌心中一緊,向右側避讓,同時抬起左腳,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男人痛呼一聲,小刀向下劃上了唐陌的小腿。褲子瞬間被劃出一道口子,但鋒利的刀刃只在唐陌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指甲劃破般的、極淺的血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劃在堅硬的地板上。

    男人捂著肚子,大喊著又沖了上來。

    唐陌反應極快,舉起火柴迎接上去。

    鋒銳的刀刃和木頭火柴棒撞在一起,只聽咔嚓一聲……

    小刀斷成兩截。

    唐陌:「……」

    男人:「……」

    唐陌自個兒也沒想到這火柴棒居然有這麼大威力,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揮舞著火柴又砸向那個男人。男人因為剛才砍過來的動作,與唐陌距離很近,根本無法躲過這一棍。但就在火柴棒要再次砸上他的腦袋時,空氣中突然掉下無數的紅色鈔票。

    唐陌也從沒見過這麼多百元大鈔,好像小山堆一樣,數不勝數的百元大鈔從空中掉下來,形成一堵牆,擋在火柴棒和男人之間,為男人起了緩衝作用,使他只是被砸得癱倒在地。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男人顫抖著嗓子求饒。

    唐陌停住了擊打的動作,他拿著火柴,蹲下來摸了摸這些錢。

    「你哪來這麼多錢?從哪兒變出來的?」

    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百元大鈔!

    男人恐懼地看了眼巨型火柴,解釋道:「我是一個小偷。今天早上突然街上的人都不見了,我就去偷了很多東西。下午的時候還跑了個銀行,把……把能找到的錢都拿走了。」

    唐陌想知道的不是這個:「你把這些錢藏在哪兒了?」

    男人舉起右手,將手腕上一個淺青色的紋身示意給他看:「從這裡拿出來的。我……我搶錢的時候發現,我可以把這些錢都存在這個紋身里。這個紋身是我很久以前紋的,只能存錢。剛才我差點要被你打死,就下意識地把錢從紋身里取了出來……」

    唐陌點點頭,低頭看向那男人手腕上的紋身。

    電光火石間,一把半尺長的刀憑空出現在唐陌的眼前,直直地刺向他的眼睛。

    「給老子去死吧!!!」

    火柴棒在空中快速揮動,唐陌眼也不眨地一棒子打斷了這把刀,紅色的火柴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形弧度,正好砸在這個男人的頭頂。噶擦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男人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唐陌和他手中的火柴棒,笨重的身體往一旁倒去,轟然一聲砸在了地上。

    唐陌臉色一變,伸手探向男人的鼻下。

    「……死了。」

    唐陌目光複雜地看著這個已經死去的男人,他看了一會兒移開視線,扶起男人的右手,仔細端詳這人手腕上的花紋。

    夜色太黑,剛才距離離得有點遠,唐陌沒注意到,這個紋身是一個「¥」符號。他再扶起男人的左手,發現在這隻手的手腕上居然也有一個紋身,不過紋的是一把刀。

    唐陌看了一會兒,忽然,紋身消失,地上又出現了兩把刀。他心中一動,再看向男人的右手,只見「¥」紋身也不見了蹤影,地上又多了一個百元大鈔的小山堆。

    唐陌走到車上,把那本書拿了出來。

    他翻到第二頁,果不其然,一行行文字在上面顯現出來。

    【異能:我比主角就差一塊靈田】

    【擁有者:錢三坤(偷渡客)】

    【類型:特殊型】

    【功能:將所接觸的物體封印在身體內部,以紋身形式呈現】

    【等級:2級,可儲存兩種無生命物體】

    【限制:只可儲存同類型物體,且不可儲存生命體】

    【備註:錢三坤萬萬沒有想到,他比主角差的不是一塊靈田,而是一根火柴啊!】

    這些字都是黑色,而在最下面,有一行紅色的字。

    【唐陌版使用說明:一次性用品,只可儲存同一種物體,不可替換。朋友,想好你要儲存什麼了嗎?】

    「偷渡客?」

    唐陌盯著書頁上的三個字,看了很久,卻想不出一個頭緒,只能暫時放棄。

    這本書就知道插科打諢,但它畢竟是自己的異能,唐陌很快明白了這個男人的異能,以及自己該如何使用。

    錢三坤是個小偷,但他也覺醒了異能,他的異能是將無生命體征的物體存儲在自己的身體里,可隨時取用,只要是同樣的物品,存儲數量不限。唐陌不知道異能等級是什麼意思,如果假設這個異能是可以升級的,那目前錢三坤可以儲存兩種物體。

    他選擇了錢和刀子。

    真是個鼠目寸光的男人。這種時候錢只是廢紙,沒有任何作用,但錢三坤還是捨不得錢。

    錢三坤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他知道忽悠唐陌,騙他自己能儲存鈔票是因為以前曾經紋過身,沒有暴|露自己的異能,使他擁有了用刀子紋身偷襲唐陌的機會。幸好唐陌從沒放鬆警惕,否則還真有可能被他得手。

    可惜,假設錢三坤儲存的第二種物體不是錢,而是什麼和刀子一樣的暗器,那麼他或許還有一絲機會活下來。

    唐陌看了眼地上錢三坤冰涼的屍體,又看了看滿地的刀子和鈔票。他毫不猶豫地拿起自己的大火柴,一把將火柴按在了手腕上。一道紅色的光閃過,火柴消失不見,唐陌的左手手腕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火柴紋身。

    巨型火柴的威力出乎唐陌預料,儲存火柴可以當作暗器,攻其不備。以後再碰到錢三坤這樣的人,會少了點威脅。

    唐陌低頭看書。

    錢三坤的異能名字赫然變成了——

    【異能:我比主角就差一個靈田(已使用)】

    他再翻到第一頁。第一頁上記錄的是他自己的異能,和之前看到的沒任何變化。但唐陌沒有放棄,他面無表情地盯著這本書,看了大約五分鐘,一行行文字慢慢浮現出來。

    【備註:顯然唐陌已經知道了,當他殺了那個人時,他已經將對方吃干抹凈,還沒給錢。】

    唐陌雙目一縮,手指緊緊捏著書頁,輕輕顫抖。

    「真的只有殺人嗎……」

    一分鐘后,一行字又在書上顯示出來。

    【備註:但我又怎麼會告訴唐陌,他不殺人也能得到別人的異能呢?】

    唐陌:「……」

    砰!

    一本書被它的主人無情地扔在了鈔票山裡。

    三分鐘后,唐陌冷漠地將書撿了回來。他隨便捧了一堆鈔票蓋在錢三坤的臉上,將他整個人埋在了他最愛的鈔票堆里。做完這一切,他拿著書開車離開,繼續駛向上海。

    唐陌看完卡片后,把卡片遞給其他人,六個人每個人都看了一遍,最後交還到洛風城手上。

    「你剛才為什麼騙我們說你是什麼遊戲設計師?」李彬問道。

    洛風城把卡片收了起來,神色不為所動,淡淡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你隱藏了你的異能,對你來說,異能很重要很特殊。我的身份有點特殊,我不想一開始就暴|露,不能理解嗎?」

    洛風城看了眾人一眼,繼續說:「不用懷疑我的身份的真偽性。你們都知道,這個攻塔遊戲開啟得很突然,從宣布攻塔到我們正式進入,只有三分鐘時間。我不可能提前準備一張卡片,冒充黑塔研究員的身份。」

    林巧思索片刻,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正欲開口,洛風城看向她:「也不用懷疑我是不是擁有一種異能,可以在短時間內製造出一張卡片。我如果真的有這種異能,我為什麼要製造出我是黑塔研究員的身份卡,我可以製造出一張遊戲設計師的身份卡片。這樣既不會讓你們懷疑,也能稍微取信於你們。」

    洛風城把眾人的話都給堵死了。

    最後,他看向唐陌。唐陌臉上沒什麼表情,冷靜地看著他,但目光卻微微凝聚。

    洛風城道:「我是黑塔研究員,這一點不用懷疑。黑塔降臨半年了,你們應該都知道黑塔研究員是被保護起來的,不與外界接觸。那三天里,我一直研究上海的這座黑塔,我沒有機會和必要去殺人。而且……」聲音頓了頓,洛風城雙手插進口袋:「我要真想殺人,只要有正當理由,不用自己動手,會有人幫我解決。否則我被很多人保護著,也無法殺人。」

    眾人不寒而慄,唐陌卻定定地看著洛風城。他明白對方的意思。地球上線前,網路上有過討論,說那些出現在黑塔下的白大衣研究員其實是跑龍套的,真正厲害的研究員都被國家保護起來了,由前線龍套收集數據資料,國家私底下進行研究。

    除了深山老林、汪洋大海,黑塔只要出現在城市,都必然位於這座城市的市中心。國家如果把研究所建立在黑塔旁,那等於是個活靶子,公告世界自己的基地位於哪裡。

    這種網路討論從沒被官方證實過,但很多人都深信不疑。

    唐陌相信洛風城是黑塔研究員。他剛才悄悄地用儘力氣,想掰斷那張卡片,可不知道那張卡片是什麼材質,居然沒有掰動。要知道他現在力氣極大,能徒手搬運汽車。他奈何不了這張卡片,可見這張卡片十分特殊。

    正如洛風城所說,要真是異能,不可能製造出這樣的卡片。黑塔研究員這個身份太過引人注目,現在偷渡客最想要的是隱藏身份,不會這樣招搖過市。

    在場除了廚子和初中生一臉茫然外,其他幾人對洛風城的身份不再有疑。

    這樣的人如果想殺人,恐怕還真不需要自己動手,或者根本殺不了人。洛風城是偷渡客的可能性極低。

    每個人都要說一說自己在那三天里做了什麼事,唐陌和李彬暫時放在一邊不論,現在輪到了林巧。

    「黑塔發出『地球上線』的聲音時,我記得我在上課。好像是什麼課來著……哦對,那天是15號,周三。周三上午前兩節課是高數課。因為突然黑塔說話了,我們課都沒上成,所有學生都回了宿舍,學校還發群消息,讓我們不要慌亂,等候通知。」

    林巧仔細回憶著:「其實我是『黑塔樂天派』。我喜歡玩生存類遊戲,最近市面上所有的生存類遊戲我都玩過。我一開始就沒把黑塔當真。回到宿舍以後,我和舍友們聊了很久關於黑塔的事,可能聊到晚上了?反正那三天我們學校沒讓上課,我就一直待在宿舍玩遊戲。食堂也停開了,我那幾天一直吃的外賣,待在宿舍沒出去。」

    李彬:「就這些?」

    林巧繼續挖空心思地想,許久后,她搖搖頭:「我們宿舍四個人都是上海本地人,但是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媽媽去南京出差了。黑塔出事後,我的三個舍友第二天全部回家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待在宿舍。那天上午我剛起床在刷牙,聽到黑塔又發布了消息,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我打開電腦準備玩遊戲,發現沒網。後來走到隔壁宿舍敲門才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

    說到這,這個一直表現得勇敢心大的女大學生有點藏不住心中的恐懼。她吞了口口水,努力保持鎮定:「我那三天里真的一直宅在宿舍打遊戲,我沒殺人。我真的不是偷渡客。出事以後我就想去南京找我媽媽,沒想到還沒離開上海,就被拉到這裡了。你們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偷渡客!」

    李彬點點頭,看向唐陌和洛風城。

    兩人沒什麼異議,李彬又走到下一個人面前。

    富二代黎文看向唐陌,深呼吸了一下,緩解緊張,說道:「三天的第一天,我去南京找朋友玩。第二天我們還在玩,那天應該主要是在泡酒吧。第二天晚上我爸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我那天晚上喝多了回不去,所以打算睡一覺第二天回去,結果在高速上突然被人追尾。我掉下了高速,醒來之後我就看到了唐陌。我對黑塔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都是唐陌告訴我,我才知道我被追尾是因為其他司機突然消失了。我不是偷渡客,我從沒殺過人。」

    眾人看向唐陌。

    唐陌點頭:「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高速,他的車被追尾了。不過他之前的事我不清楚。」

    李彬皺眉道:「你怎麼說得這麼簡單?再說詳細點。」

    黎文苦著臉,又想了半天:「我之前已經一直在回憶了,但我那三天基本上都是和朋友玩,喝酒什麼的,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我們玩的內容沒有要說的必要吧,就是平常玩的那些東西,真沒什麼好說的啊……喝酒?打球?額,好吧,我朋友還帶了幾個女明星一起玩……」

    大家沒再聽黎文的話,林巧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黎文無辜道:「喂喂,你們讓我說的啊,我們能玩什麼啊……」

    剛才黎文說話時,林巧已經向廚子解釋了現狀。廚子了解情況后特別緊張,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站得筆直,見眾人目光向他看來,立刻就說:「我……我是個廚子,但是半年前黑塔出現后,我老闆害怕地跑路了,我就失業了。之後我靠送外賣為生。那三天里我和往常一樣送外賣,不過因為很多人不上班了,我的單子少了很多。也……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啊,就是送送外賣。第三天早上出門送外賣的時候,突然就看到街上人消失了,然後我嚇得回家去了。」

    李彬道:「你能說得再清楚一點嗎?」

    廚子焦急地擦擦汗:「我想想……哦對,我記得我送過兩個高檔小區。一個在靜安寺那邊,門衛不讓騎車進去,我還是自己走進去送餐的。還有一個在人民廣場附近。其他的……我該說什麼?你覺得我要說什麼?你說,我肯定告訴你。我真的沒殺過人啊,真的!我不是那什麼偷渡客!」

    廚子急得一直在看所有人的眼睛,唐陌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走到小姑娘面前。

    彭麗雯一直站在林巧身邊,膽怯怯地看著其他人。

    林巧道:「別害怕,雯雯,你就說說你那三天里幹了什麼事就好。真正的偷渡客一定藏不住自己的狐狸尾巴的……」林巧的目光在李彬和黎文身上轉了一圈,道:「你就說好了。」

    小姑娘點點頭,聲音小小地說:「我也不是偷渡客,我沒殺過人。和這個姐姐一樣,我們學校也不讓上學了,我被爸媽接回家,然後一直待在家裡。我爸爸還要繼續上班,我媽媽的單位也說不要去上班了,所以她和我一起待在家裡。媽媽擔心我不上課學習會變差,一直督促我好好學習。媽媽在家裡教我學習。上午7點到11點學語文數學,中午睡個午覺,從兩點開始學英語,晚上六點她和我一起做作業,還幫我改作業。然後……」

    小姑娘紅了眼睛:「然後第三天,媽媽突然消失了,我什麼也不知道,她就消失了。」

    林巧拉了拉小女孩的手,輕聲安慰。

    小姑娘哽咽了一會兒,臉色白白的,聲音沙啞:「媽媽消失的前一天晚上還和我說話,讓我不要怕,只要我好好的,她就什麼都好。媽媽……媽媽她不見了……」

    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七個人中就兩個女孩子,林巧抱緊了這個瘦弱的小姑娘,撫摸著她的背不斷安慰。

    李彬看著這兩個女孩子,眉頭慢慢皺緊。他張了張口還沒出聲,唐陌道:「李彬,輪到你了。」

    李彬一愣,點頭說起自己的經歷:「我在一家公關公司工作,負責營銷策劃。黑塔出事後,我們公司沒放假,要求繼續上班。我個人對黑塔是有點抵觸的,就想請假,但這段時間正好有個大項目,我們老闆不同意,我只能繼續干。我是在第二天被拉進一個黑塔遊戲的,那個黑塔遊戲叫做……」李彬停頓了半天,臉色古怪地說:「叫做『羊羊這麼可愛你為什麼要吃它』。」

    眾人:「……」

    李彬抬頭看向唐陌:「你應該懂的吧,就是突然被拉入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我根本沒幹什麼啊,黑塔宣布遊戲開始,還宣布一堆稀奇古怪的規則。我和三個陌生人被拉入了這個遊戲,我們四個人進去后,身上就多了一件綿羊的玩偶服。黑塔說,我們現在要在一個迷宮裡和一隻狼捉迷藏。要是被抓到就會被吃掉。我們要在被吃掉前找到位於迷宮出口的神蛋,這樣就能打敗狼,贏得遊戲。」

    似乎也覺得這個遊戲太過幼稚,李彬無奈地低下頭:「我們四個人在進入迷宮的時候就決定了要分開走。既然狼只有一個,那這樣我們活下來的幾率更大,不至於被一鍋端。後來我聽到兩個同伴的慘叫聲,估計他們是被狼吃了。我趕緊跑。但是我沒能找到迷宮出口,還感覺到狼離我特別近。它就快追上我了,突然黑塔說遊戲結束了,我的另一個同伴找到了神蛋。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稀里糊塗贏了,回到了公司……」

    「我一直想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沒辦法把遊戲的事說出口,說到遊戲就發不出聲音。公司里的人都以為我睡過頭遲到了,還遲到了大半天。但我沒法辯解,我嚇得再也不敢去上班了,打算第二天開車回老家。後來我還沒來得及回家,所有人就消失了。」

    李彬抬頭看向唐陌:「你也是這樣的吧?沒法把事情告訴其他任何人,真的,什麼都說不出口!」

    唐陌搖搖頭:「我結束遊戲的時間很巧,剛結束沒多久,所有人就消失了。」

    李彬道:「但我真的是正式玩家。」

    洛風城淡然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事實上我剛才說的話,有一個缺漏。不是只有意外殺人的殺人犯在面對自己的罪行被揭穿時,才會有激動的反應。任何一個殺人犯,哪怕是蓄謀謀殺的殺人犯,當被人點出自己的殺人行為時,都會有特殊反應。」

    洛風城在自己說完話的時候突然打斷,李彬臉色一變:「你這什麼意思,我真的是正式玩家,不是偷渡客。偷渡客明明就是……」

    「他不是說你。」唐陌道。

    洛風城看了唐陌一眼:「任何一個正常的殺人犯,在剛才大鼴鼠說出偷渡客的定義時,肯定會有細微的變化。只有兩種殺人犯才會無動於衷。第一種是反社會型殺人犯,他們不覺得殺人這件事是錯誤的,所以不會有異常。第二種是天真型殺人犯,可能是年齡太小,也可能是愚昧無知,他們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意味著什麼,所以即使被揭穿了身份,他們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唐陌微微頷首:「其實在你說第一句話前,我就非常懷疑你,但心裡還是不希望是你的。」

    高瘦俊秀的年輕人走到兩個女孩子面前,微微俯下腰,看向那個膽怯害怕的小姑娘。

    「你說的第一句話,就暴|露了你的身份。但是你才十五歲,你殺了什麼人?你為什麼會殺人?」

    李彬大聲道:「沒錯,偷渡客就是她!我剛才就發現了。」

    林巧抱著小姑娘的手僵硬住,很快鬆開,離她遠遠的。

    小女孩的臉上都是眼淚,她害怕地往後縮了兩步,哽咽著說:「我沒有,我不是……我沒殺人,我沒……我……我……」

    「你就是偷渡客。」

    唐陌神色平靜,一錘定音。

    「啊,我的書!」

    小女孩以人類無法企及的速度跑到唐陌面前,一把將這本《瑪雅文明消失的秘密》抱到了懷裡。她左手拿著巨型火柴,右手拿著書,確定了這是自己丟失的書後,就跑到書架旁坐下,靠著書架開始看書。

    「媽媽明天要考我這本書上的東西,我要趕緊看書。」

    碩大寬敞的圖書館里,小女孩翻書的聲音唰唰地響著。

    神棍的臉龐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煞白,他嘴唇發紫,死死地盯著馬賽克和她手裡的那本書。好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僅僅是幾分鐘,神棍的頭髮就被汗水打濕了。他看向唐陌,苦笑道:「原來是這本書。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唐陌低頭看了眼神棍的右手,在那手背上,白色的天使羽翼花紋漸漸變黑,成了黑色的惡魔羽翼。

    唐陌的聲音很平靜:「從見到你的那一刻起」

    神棍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怎麼可能!」

    小女孩還坐在地上看書,似乎聽不到他們這邊的聲音。遊戲至此結束,唐陌和神棍走到圖書館的閱讀區,拉開椅子坐下。

    唐陌抬頭看向遠處的馬賽克,整個圖書館里恐怕現在只有她還有心情耐心地看書。神棍再沒了之前的怯懦害怕,他坐在唐陌的面前,開始說起這件事的真相:「是我把你拉到這個遊戲里的。」

    這倒是出乎了唐陌的預料。

    神棍說:「潛入圖書館的事情是意外。我是在你進入圖書館前就潛進來的。你知道的,很多我們這種無業游民都會來圖書館揮霍時間,到晚上關門前你們的保安要把我們全部找出來,趕出圖書館。但保安也有失誤,你們圖書館離那座塔太近,所以在它發出『地球上線』的聲音后,我選擇了這裡觀察那座塔。然後在第三天,我在看一本書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它對我說的話。」

    神棍抬起頭,目光認真而又狂熱地看著唐陌,他好像不在看唐陌,而是看到了什麼偉大的存在。

    「它對我說,遊戲即將開始。」神棍痴迷地看著空氣,又重複了一遍:「我被它選中了!」

    唐陌沒有和他搭話。

    神棍只是個瘋狂的宗教份子,不是神經病,這點圖書館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所以沒過一會兒,神棍就冷靜下來,除了臉上還有一點病態的潮紅。他說:「它給我挑選的遊戲是1V1雙人對抗遊戲,我一個人無法完成。我正在考慮要不要離開圖書館找一個人開啟遊戲,這時候你進來了。我和你也算認識,我想了一下,故意發出聲音把你引過來。現在看來,那是我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唐陌問他:「遊戲失敗有什麼懲罰?什麼是淘汰?」

    神棍搖搖頭:「我不知道,它沒有說。我聽到的聲音和你聽到的聲音是一樣的,它從來不會說多餘的話,它告訴我,遊戲對象由我來選擇,遊戲內容卻由你來決定。這是公平。在這個遊戲正式開始前,我也不知道它是一個找書遊戲。可能因為你是圖書管理員,契合你的身份,所以才會出現這個遊戲。」說到這,神棍頓了頓,眼神認真地看著唐陌:「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

    其實事情很簡單,唐陌:「你不是個瘋子,也不是傻子。你潛入圖書館的理由就很站不住腳,而我們見面后你的每一個表現都顯得無比恐懼和害怕。神……陳先生,我也認識一個狂熱的宗教份子,如果三天前那個人對我說『黑塔是神』,那我相信三天後當他被黑塔選中開啟遊戲時,他的表現不會是驚慌恐懼,而是甘之如飴。」

    神棍綳直的後背重重地摔在椅背上:「原來是這樣……」

    唐陌:「這只是懷疑而已,我也無法確定你是不是葉公好龍,真的就那麼慫。」

    「那你為什麼知道是我?」

    「因為遊戲要公平。」

    神棍不解地看著唐陌。

    唐陌摸了摸手背上的天使羽翼花紋:「我也喜歡玩遊戲。我經常玩的一款遊戲,可以算是全世界最公平的紙牌遊戲之一。一款遊戲,技巧可以強於運氣,比如我經常玩的橋牌;運氣也可以強於技巧,比如梭|哈。但是這些遊戲有一點是等價的,那就是對遊戲雙方都絕對公平。在遊戲開場以後,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雙方無論誰運氣好、誰運氣差,都是實力的差距。遊戲本身是公平的。」

    神棍聽懂了他的話:「這和我們的遊戲有什麼關係?」

    唐陌抬頭看他:「你不覺得這個遊戲非常不公平嗎?」

    「什麼?」

    「遊戲規則只有三條。第一條,禁止暴力。這個也有深意,暫且不談。第二,天使可以在白天得到一條消息;第三,惡魔晚上可以燒毀一個書架。看上去天使是要從幾十萬本書里找到一本書,遊戲難度很大;惡魔卻擁有二十三分之三的幾率,贏得遊戲。」

    神棍突然明白:「你是說這個遊戲對天使不公平?」

    「不是。」唐陌笑著搖頭,「是對惡魔不公平。」

    神棍傻了眼。

    「對於天使來說,這個遊戲擁有解題的思路。他只需要根據線索,找到那本書就可以。但對於惡魔來說,他只幹了一件事,那就是燒書。沒有人給他任何提示,也沒有人告訴他那本書在哪裡。那這個遊戲就變成了這樣——天使在玩一個解謎遊戲,惡魔純粹是在賭|博。天使可以依靠技巧和運氣完成遊戲,惡魔能倚仗的只有運氣。」

    神棍辯解道:「但天使找對書的概率遠低於惡魔啊。」

    「我說過,遊戲開始后,運氣就成了實力的一種。惡魔在沒有燒對書的情況下,他的運氣就是0,和天使沒有差別。還有『禁止暴力』這個遊戲規則,它就完全扼殺了惡魔強行得到線索的方式,那麼惡魔就必須從其他地方得到遊戲線索。」

    神棍沒有說話,他的臉色忽青忽白,過了很久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無奈地笑道:「是我遊戲玩少了。唐陌,你經常玩的那個橋牌好玩嗎,或許以後我也該多去玩玩。」

    唐陌道:「如果有機會,我帶你一起玩。」

    神棍笑著點頭。

    唐陌雙眸漸漸眯起:「如果和我玩遊戲的人是他,或許這個遊戲的結局就會完全被改寫。」

    「他是誰?」

    唐陌笑了:「是我經常一起玩橋牌的一個朋友。他很厲害,如果是他,肯定也能想到我思考的這些事,然後用完美的理由來騙我。至少他不會出現好幾個你做出的失誤。」

    神棍也不覺得丟人,反而很虛心地討教:「我還有失誤?我以為我已經演得很好了。見到你的時候我為了怕你發現我的漏洞,特意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後來我藉機盡量少說話,少做事,全部聽你吩咐。」

    「但你還是有失誤。比如當我說圖書館里除了我們沒有其他人,惡魔不知道在哪裡后,你說『他藏起來了』。如果是正常反應,我們天使隊伍有兩個人,下意識地也會認為惡魔隊伍也有兩個人,就會用『他們』而不是『他』。」

    神棍嘴角抽了抽:「我突然對這個橋牌很有興趣。」

    「不過我本來以為第一晚就能揭穿你,但沒想到書架居然燒起來了。我以為你還有同伴。不過這不現實。惡魔有兩個人,天使只有一個人,這對天使來說也是不公平的。」除非黑塔覺得你們兩個人加起來和我是一個水平。

    唐陌咳嗽兩聲,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第二個白天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誰幫你放了這把火。一共有兩個答案,第一是你只要心思一動,就會著火,不需要別人幫你控制。第二,有人幫你縱火。出現在這個圖書館里的只有你、我,還有小女孩。能幫助你縱火的除了黑塔,就只有她。」

    神棍道:「可是連我都不知道是她幫我放火的。」

    「這也很好理解。你忘了么,小女孩是討厭看書的。你想要燒毀一個書架,她會很高興地幫你。這個理由說得過去。順便剛才她過來的時候我看了眼她的頭髮,很不巧,發尾有點燒焦了。或許是她之前縱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

    神棍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我輸得心服口服。」

    唐陌本來還想再說,但看著神棍這副樣子,他搖頭笑了一下,沒再多說。

    還有很多東西是神棍沒有注意到的,比如他是如何試探神棍,騙神棍燒了H類書架。又比如小女孩的三個提示,早就把神棍的身份曝光了。

    那三個提示有很多廢話,但總結下來只有三點。

    第一,惡魔會騙人。

    這是在暗示天使:惡魔隱藏了身份,藏在你的身邊。

    第二,天使知道這本書。

    這個提示看似毫無用處,因為唐陌知道的書太多了,哪怕是他最近有印象的,少說也有幾百本。

    第三,惡魔知道這本書。

    這是一本唐陌和神棍都知道的書。

    範圍還是很廣。

    神棍在圖書館看了一年書,他和唐陌都知道的書至少有幾千本。遊戲難度不可能這麼大。如果這個遊戲是無法通關的,那它在一開始就可以不開啟遊戲,直接淘汰兩名玩家。所以這個答案一定是唐陌和神棍可以想到的。

    唐陌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本《瑪雅文明消失的秘密》。

    這是在黑塔事件前,他和神棍交流過的一本書。如果要問他們兩人都知道的、印象最深刻的書是哪一本,絕對就是這一本了。

    神棍絕對不笨,在遊戲突然開始的情況下,他能一下子想到演戲,演得還算逼真,就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唐陌忽然開始想,如果是維克多,恐怕在他們兩個人一起進入遊戲的那一刻,就會搶走自己的主動權。維克多絕對不會像神棍一樣,讓自己處於弱勢。神棍這樣演戲看似是讓唐陌忽視自己,少做少錯,卻也失去了扭轉唐陌想法、誤導唐陌的能力。

    如果是維克多的話,他會怎麼做呢……

    與此同時,遙遠的首都,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穿著筆挺的軍服,大步走進會議室。他拉開椅子坐在會議桌的邊緣一角,雙目如鷹,看著那個正在演講的科學家和大屏幕上的文字。

    「三天前,黑塔是虛影狀態,我們將其稱為A型海市蜃樓。過去的半年裡,我們有做過各種實驗,檢測黑塔的相關數據……」

    會議室里,科學家們激烈地討論著,最後由首長發話,聲音如洪:「所以,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你們得出了什麼結論?」

    科學家們全部噤了聲。

    傅聞奪作為在場軍銜最低的人,將視線默默移開,看向窗外。

    漆黑的夜空中,有一座黑色的巨塔,尖銳似刀,懸挂在北京2172萬人的頭頂。

    現在是2017年11月18日凌晨3點42分,距離三天淘汰期結束,還有4小時18分鐘。

    圖書館。

    神棍滿頭大汗地坐在椅子上,說是不緊張,一直發抖的嘴唇卻暴|露了他忐忑不安的內心。現在誰都不知道「淘汰」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許只是輸了一場遊戲,或許會輸了更多的東西。

    正在此時,噠噠噠的腳步聲從書架深處響起。

    馬賽克小女孩拿著那本書,一蹦一跳地跑到唐陌身邊。兩根馬尾辮在空中甩著漂亮的弧形,她挺著小胸脯,語氣里難掩高興,忽然伸出手,將那巨型火柴伸到了唐陌面前。

    「你這個天使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嘛。既然你幫我找到了書,我就把它送給你好了。」

    唐陌哭笑不得地拿過這根大火柴,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賣火柴的小女孩?」

    剎那間,小女孩臉上那厚厚的馬賽克突然出現了缺口。唐陌雙眼睜大,看到在小女孩雙眼的位置,馬賽克消失,露出一雙又大又無神的死魚眼。其他地方仍舊都是馬賽克,唯獨露出了眼睛!

    唐陌摒住了呼吸,警惕這個奇怪的變化。

    只見那雙死魚眼沒神地瞥了唐陌一眼,濃濃的鄙視化為實體。

    「大叔,你還沒長大么,你見過這麼可愛的賣火柴的小女孩嗎?」

    從哥哥變成大叔的唐陌:「……」

    敢情你馬賽克消失只是為了表達一下鄙視的眼神嗎!!!

    「你是人類?」

    男聲沉默片刻:「嗯,我是人類。你也是人類?」

    唐陌:「是。」

    兩人都沒再說話。

    車子停靠在路邊,刺眼的夕陽照射入車內,將白蛋照射得通體金黃。上面的文字時不時地浮現,唐陌能看到的只有幾個字和一群亂碼,他現在更關注的是對面說話的這個人。

    他思索了一會兒,決定在向對方提問前,先表現出自己的誠意。他開始描述自己的狀況:「現在我手裡拿著一顆白色的蛋,你的聲音就從裡面傳出來。你是被困在蛋裡面的人,還是其他什麼情況?」

    男人的聲音堅穩平靜:「我沒有被困在蛋里,我手裡也拿著一顆蛋,你的聲音也是從裡面傳出來。」頓了頓,他補充道:「這是一顆火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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