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聶聞濤依然倔得跟條驢似的,閉嘴不語,早出晚歸,同時老老實實做飯,頭上擦了藥一股子藥味,我嫌棄看他,只要他回來他就很有自尊地跟我保持十米距離,還好房子夠大,要不也不夠他發揮的。
當然,偶爾我不爽,會走過去踹他兩腳,如果他有什麼長進的,就是不在像以前我動手他就必還手,現在是非常沉默地讓我踹完了就去做自己的事,也沒有兇狠的眼神相向。
好歹是長進了點,對於這種男人,我不能太過苛求。
每每,我都拿這個安慰自己。
不過就算這男人看似馴服,但我叫林簡從美國寄回來的雪茄兩盒,紅酒三瓶,威士卡四瓶,香檳一瓶,整整一廂,在運來的第二天後我偷藏在閣樓上全都不見。
問他,踢他,鄙夷他,怎麼樣他都不當回事,眼睛掃你兩眼,任你如何。
於是,睡到半夜我都要起來把他踹下床,然後看著他爬上來,再踹,再爬,再踹,週而復始幾次直到我累了為止。
這天,我去醫院拆了石膏,手早就好了,掛著裝傷患實在沒意思,再說了,過幾天齊曉松就要來L市了,我這形象不佳地去見我跟我長相像足十分的人,丫的,叫老子臉面往哪擱。
搞不好我那舊情人還要登場,雖然他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但我也得風度翩翩地見人不是,好歹我也活得比以前滋潤多了,這效果得做出來,要不掛著一石膏多不落臉。
石膏拆了,攔了車去滿漢樓,L市美食的老招牌,也不知道聶聞濤是怎麼搞到手的。
在熱火朝天的廚房裏找著幹勁十足的準新郎官,我上下打量他一翻,「你也不忙啊,要結婚了還上班。」
油光滿面的胖子嘿嘿一笑,把勺交給副手,摘下帽子往外走,邊走邊嚷嚷:「喂,那邊的,把好料全部送到貴賓包廂……」
我一路走過來,不到中午時間,滿漢樓早已人頭聳動,大廳的座位上早就有七八成滿了,我邊笑邊調侃:「挺生財的嘛……」
「是,生意不錯,嘿嘿,兄弟們每月都能分不少紅。」胖子帶頭打開包廂。
一坐定,胖子就倒茶:「王哥,找我電話說就行,不用勞煩你跑一趟的。」
我掃了眼裝修得豪華的包廂,果然貴賓,這房間可比以前聶聞濤住的那倉庫強的可不是幾倍十倍的。
「沒,我就來送點賀禮。」我剛去了趟銀行,辦了張卡在裏面存一百萬,算是給胖子點薄禮,實在是沒什麼心思去弄什麼禮物,給點錢也算湊合。
胖子搔搔頭:「不用了,王哥,我這……」他看了看卡,咦了一聲。
我揚眉,有什麼不對勁?
胖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剛會計找我來著,大聶來要點錢,會計本來要去你卡裏轉點給他,沒想到錢沒了,原來是王哥都用來送我了,我還說呢,王哥天天在家也不要花什麼的……」
我瞇了瞇眼,把墨鏡摘下,「什麼意思?」聶聞濤要錢?到我卡裏轉?他自個兒沒有?靠,他自個兒沒錢的麼。
我是剛剛從聶聞濤給我的卡裏拿了一百萬,還剩下十幾萬,雖然我也有點疑惑這才一兩月的錢怎麼多了這麼多,但想想聶聞濤幹的儘是賺錢的買賣,這一百幾十萬的我也沒當回事。
「大聶說他用不了什麼錢,生意上分紅什麼的就都往你卡裏打。」胖子把送進來的食物一樣一樣地擺放在桌上,嘴裏說著:「這個月剛結錢會計就給打了,大聶一聽說打你帳上了也就不要了,卡是會計辦的,他說去轉點出來,他來找我也是因為他說明明一小時前給你卡進錢的時候還有那麼多,就一會就不見那麼多了。」
胖子回頭,把筷子伸我面前,「你吃吃,都咱們樓裏的特色。」
我拿過筷子,吃了一口,咀嚼幾下困難地嚥下:「他錢都進那卡?」
胖子笑咪咪:「大聶花不了幾個錢,放他手上他也不花,白費,以前他賺的那些錢多得銀行都燙手,要不是去北京那場全花了,還不得堆銀行發黴啊。」
我抬眼看胖子,這胖狐狸,可真是聶聞濤的好兄弟啊,有意無意的,總是在提點著聶聞濤為我所做的,實在是……很高明。
我笑,朝桌面那卡點點頭:「這樣,你就拿著吧,就當我們送你的賀禮了。」
胖子擦了擦手,嘿嘿地笑著說:「那行,王哥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收也就太不給面子。」說完雙手拿起卡裝了起來。
那胖子……真他媽的是人是胖了可心肝比以前玲瓏長進了不少,這都快成人精了,肥肉沒把那腦袋給蒙住。
獨獨那臭小子,脾氣倔得沒比當年少絲毫。
吃完飯剛走出滿漢樓,胖子開車非要送人,我一坐定,車一剛開,胖子接了一電話,剛說了兩句就把電話轉給我,我一出聲,那邊就聽吳起然幸災樂禍的聲音:「小唯,別說我不夠哥們,你以前那姘頭帶了幾個人來L市,現就飛機上,那幾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啊,晚上就到,你看著辦。」
自從軍火運到L市那天,吳起然就在等著看我笑話,現在也無非是先來嘲笑我幾聲過過幹癮。
我笑著回過去:「聽說吳起浩又把你困房子裏了?大門都跨不出吧?要不要我去看看你?」丫的,揭瘡疤,我不比他差。
吳起然哼一聲在那頭砸了電話,驟響一聲,估計又一電話香消玉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