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時間這個東西,輕而易舉帶走愛,恨卻能掙扎著存留下來,於是更多時候,恨比愛堅強,更加銘心刻骨。
李越天在我這呆了一晚,臨走時在我頭上吻了吻,我閉著眼睛一直裝睡。
當我從床上再度爬起來時,我的住處來了不速之客。
門鈴在響,響到第四聲顫悠悠時吳起然拖著被子扔了鞋子砸我頭上,而後倒在我床上不動,我把位置讓給他,去開門。
羅白白著他那張臉出現在我門前,我懶洋洋地問:「什麼事?」
羅白臉色難看得像死人:「我來請你高抬貴手。」
聽了好笑,「高抬什麼手?你拿我開什麼涮?」抬頭看太陽,今個兒打西邊升了?
「小森住院了。」羅白抿著嘴,眼睛嚴厲地瞪著我。
小爺我不是嚇大了,依著門叉著手臂,打了個哈欠,咕嚕著說:「這幹我什麼事?」
「你跟越天說了什麼?」羅白恨不能殺死我模樣。
我看他那「激情難捺」的樣子,再看看週遭住戶大門緊閉,巷弄裏無一人蹤跡的情況,打開了門,作了個「請」的姿勢,有事屋內解決,自己地盤熟,出事了也容易找兇器行兇。
扔了啤酒給他,算當作了主人之禮,我看著他笑笑,說:「你這是興師問罪來了還是幹什麼?」
羅白僵硬著臉,蠕動著嘴,最終啞著聲音:「小森自殺了……」撫著臉,平時表現得鐵錚錚的漢子哭了。
可到我這面前露這臉幹嘛,我沉默了下下,笑笑說:「他自殺,你找上我這算什麼回事?」
「雙唯,」羅白把臉給抹了,「以前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我給你陪罪,我今天是來求你請越天去醫院看看他,別再躲著他,從那天到現在,他連一眼都不瞧小森,換誰誰都受不了,小森沒什麼對不住他的。」
我歎氣:「李越天是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你來我這唱的這出怕是來讓我難堪吧?」
他僵直了臉,見我不退縮,當下卻狠了起來:「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麼,越天至於這樣?」
靠,軟的不行又來硬的了?真當我是好打發的主。
我沉下臉:「羅白,你跑我家裏來撒什麼野,滾,溫森想死就去死,幹我什麼事,老子沒那個心情理你們這群瘋狗。」
拿了電話,怒道:「李越天,把你家的瘋狗領回去,別到我這亂咬人。」說完砸了電話,一個字也不給時間讓他說。
羅白煞白了臉,瞪著我,沉著臉,說:「王雙唯,你狠。」
我冷笑,一句話也不回,坐著等著他滾出去,他萬萬料不到我不是以前那個凡事不在乎的王雙唯,以為軟硬兼施那套還能降住我,可不想想我以前是為了李越天不想小事化大,現在,我還在乎個屁,別說這「小事」,連無中生事我都願意幹,只要他們不痛快。
李越天的車子在我門前沒停一分鐘沒見著羅白就又急速開走,我抵住門給了他句話:「李越天,你那邊沒收拾好別來找我,我沒事不想惹一身騷,再有這麼些破事,我離開北京。」
李越天冷了臉,車子開走,轉彎時車子擦著地面時響得刺耳,顯示著主人不悅到極點的心情。
我看著車屁股冷然,事情,混亂卻有趣之極,一切如我所想。
李越天此時又何嘗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只要他那邊不好好給我個交待,我斷斷不會如他的願。他原本想等著我示弱,好把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下解決,魚與熊掌他都想兼得。
羅白是他的事業夥伴,溫森那邊更是他家世交,下手再狠他也會有餘地,他之前那些話說出口,就等著我鬆口給他留餘地讓他好把事情在一定的安全範圍內解決了。
卻沒想到我咬住不撒手,此時,他生氣的怕不是溫森那邊的麻煩,而是,我已經不再為他著想。
他絕然放了溫森,行動之快行事之狠就是在說明給他媽看,他非我不要,想必是要讓老太太徹底接受他跟我的關係,而不是在我們之間再從中作梗;更是作給我看,他愛我。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絕硬的作法,確實能讓很多人怦然心動,誰不想如此被這樣的男人這樣男人的手法對待?
可這男人,最大意的就是,以為我還愛他如昔。
他做事,認定目標,不達目的,從不甘休。並且,此人非常獨斷專行。就算愛我時,也不認為愛我是全部,於是換我為愛屈服,忍耐。
他要事業,要家庭,也要朋友;我,他也要。
如果中間有衝突,他會找到法子處理,讓各方退一步,從而讓局面讓他滿意。
而我以前太識相,自動替他處理了。
他認為我傷了他媽他不什麼都不問給了我一巴掌,他認為我害了他媽住院更是用最難堪的方式把我掃地出門,如今,他認為他比想像中更愛我,更是不願撒了在我身上的手,也用最果斷有效的辦法用來挽回,唯一失算的是我不給他臺階讓他順利的下。
可是,他不是善惹的主,我也不是吃素的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