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把校服舉到頭頂,在大雨飛速奔跑。
他們淋著雨,一路跑到出租房。
紀安澈拿出鑰匙,打開防盜門鎖。
襯衫濕漉漉的黏在身上,黏黏糊糊得讓紀安澈感覺很不舒服。他好想洗澡,不過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一回到家,紀安澈直奔客廳的醫藥箱。
等他拿完醫藥箱,看到顧寒洲局促地站在玄關處,不敢進來。
紀安澈疑惑道:“你愣著幹什麽?快進來啊。”
顧寒洲低下頭,不安地捏緊衣角,“我鞋底有泥水,會把地板弄髒。”
“沒事,只要你別踩著髒鞋去我床上蹦迪就行。”
紀安澈走過去牽住男主的手,讓男主坐到沙發上,“手上的傷口怎麽樣了?先讓我看看。”
顧寒洲抬起眼眸,乖乖地伸出手攤開掌心。
尖銳刀痕橫亙在白皙手掌中間,邊緣正在往外滲血。
紀安澈倒吸一口涼氣,擰眉問:“你不疼嗎?”
顧寒洲垂下眼眸,看向手心猙獰的傷口。
密密麻麻針扎似的疼痛從傷口處傳來,一陣強過一陣的刺痛傳遞到神經。
確實很疼。
疼又如何。
紀安澈打開醫藥箱拿出酒精噴霧,歎了口氣,無奈道:“你怎麽都不吱一聲。”
“傻的麽,不知道喊疼。”
紀安澈拿出碘伏和酒精,打算先做一個簡單的消毒。
顧寒洲仰頭看著他,眸光澄靜清澈。
過了幾秒鍾,他聽到男主的嗓音。
“吱。”
聲音很輕,似乎風一吹就散了。
紀安澈霎時心軟得一塌糊塗,放輕包扎動作。
“哥,我好疼。”顧寒洲眼尾彌漫濕薄的霧氣,看起來可憐兮兮。
紀安澈心臟揪緊:“那怎麽辦?”
顧寒洲鬼迷心竅,輕聲呢喃道:“哥哥親親就不疼了。”
聽到這句騷話,紀安澈臉頰霎時染上緋紅,睜大眼睛呆若木雞。
他茫然地注視著顧寒洲。
顧寒洲眼眸純澈,神情還是那麽的純真無暇,似乎說的不是親吻,而是非常普通正常的一件事。
男主應該沒別的意思。
天真單純的小白花男主怎麽可能會說騷話呢。
一定是他想多了。
紀安澈咽了下口水,拒絕道:“不行。”
“疼痛是正常的生理現象,科學研究表明,親吻並不能緩解疼痛。不要迷信哦。”
顧寒洲懵懂地問:“可是書上說,唾液中有抗菌物質,可以麻痹止痛。”
原來只是親吻傷口麽?
紀安澈陷入呆滯,他還以為是親吻……
紀安澈捂住滾燙的臉頰,反駁道:“你看錯了。以後不要看亂七八糟的書。”
顧寒洲乖乖地說:“噢。”
包扎完之後,紀安澈脫下濕淋淋的襯衫,“我先去洗個澡。”
“衣櫃裡面有毛巾,你可以先擦一下身體。乾淨的衣服在臥室衣櫃。注意傷口千萬不要碰水。”
顧寒洲聽話地點點頭。
他渾身濕透,微濕的黑色碎發垂落在俊秀眉眼,五官原本的矜貴冷冽被雨水衝淡了很多,看起來特別乖。
紀安澈沒忍住揉了下男主的腦袋,拿起乾淨衣服往浴室走,“乖,去換衣服吧。”
顧寒洲彎起眉眼,“好。”
等紀安澈離開,顧寒洲臉上乖順的笑容逐漸消散。
他盯著手掌處的白色紗布,定定地看了幾分鍾。
紀安澈的異常是他心裡的一根尖刺。
突如其來的示好,毫無緣由的接近。
尖刺裹著蜜糖,埋藏在溫馨表象之下,不知何時,會撕爛表象刺得他血肉淋漓。
一個人的生活環境往往最能體現這個人的性格。如果紀安澈別有用心,最有可能在臥室裡露出馬腳。
顧寒洲走向臥室,視線掃過整個房間。
臥室整潔明亮,明亮的白熾燈把光芒灑在房間。
裝飾是簡單的黑白配色。
悠閑的老人椅上面有一把大蒲扇。
黑色的釣魚竿懸掛在貨架欄。
窗台擺放著花盆,花盆裡栽種著仙人掌和綠植蘆薈,甚至還有幾捧小白菜等綠色蔬菜,看起來生機盎然。
顧寒洲神色怔忪,他見過在家裡養花養草,栽種白菜還是第一次見。
桌子上有一盒曬乾的枸杞,龍井鐵觀音等茶葉。
黑色的老年人保溫杯放在課桌。
書桌上有個黑色MP3,顧寒洲走過去,摁下開機鍵。
MP3屏幕變亮,顯示屏上面幾首歌曲的名字分別是《長阪坡》、《空城計》、《霸王別姬》、《智取威虎山》……
據他所知,這些都是有名的京劇。
顧寒洲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探究紀安澈是否和劉利飛有勾結的念頭已經扔到腦後,他現在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真的是十八歲男高中生的房間麽?
顧寒洲神情恍惚地坐在沙發上,不禁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
作者有話要說:
小顧能有什麽壞心思,他只不過是想要哥哥親親而已
第15章 親吻
紀安澈洗完澡從浴室裡面出來,身體清爽利落,舒服了很多。
走到客廳,看到顧寒洲正坐在沙發,安靜地看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