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兄，你，不要緊吧？」蘇老蹙眉，擔憂地問道，想要安慰幾句，卻發現無話可說。

慕容絮作為他們的徒兒，他們看中的，自然就是如今的她，若沒有她靈魂附體，他們估計也收不到如此優秀的徒弟，甚至以前的慕容絮根本連踏進風雲學院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眼前的絮兒，佔有的，卻是他女兒的身體，是個做父親的都會難過。

「她，怎麼死的？」良久，冷傲雲吐出一句，聲音微顫，壓抑著強烈的情感。

「因為暗戀慕容塵，被同喜歡慕容塵的寧采兒嫉恨，重傷之下扔在雪地上凍死的。」想到剛剛俯身到這具身體上的情形，仍心有餘悸。

若是再晚一分，等到這具身體冷卻，即便是她靈魂附體也拯救不會。

「好惡毒的女子！」穆老等人目光同時一暗，紛紛為死去的慕容絮惋惜。

冷傲雲瞳孔猛然一縮，拳頭緊握，眼底醞釀著暴風雨，痛苦、自責、愧疚……無數的情緒衝擊，折磨著他，恨不得將他生生撕碎。

呵，死了，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死了！

哈哈哈哈……

冷傲雲忽然爆發出一聲狂笑，聲音激越悲愴，透著無盡的悲傷，仰天長嘯，怒吼著、瘋狂著、發泄著……

穆老等人蹙眉，目露擔憂，視線緊緊盯在他身上，以防他有萬一。

慕容絮跪在地上不起，說不痛，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早已將他看做自己的爹爹，她知道，敏感如他，其實並非沒有懷疑過，只是一直不想承認罷了。

如今她將這層薄膜捅開，將真相攤在他面前，不無殘忍，看著他痛的同時，自己心裡也極不好受。

如果她能夠一直呆在地界大陸，如果沒有仇恨，她寧願永遠都不告訴他，永遠都陪在他身邊，聲聲喚著爹爹。

但是她不能，這次空間裂縫開啟，她便會離開這裡，與其令他日夜思戀，還不如，告訴他一切。

她不是他的女兒，但她會帶著他女兒的身軀，在另外一個地方活得很好。

「怎麼辦，讓他繼續這樣下去？」白老擰眉，詢問地看向諸位兄弟。

「讓他發泄吧，總比憋在心裡強。」獨孤越搖搖頭，身為孤家寡人，他體會不了他心中的痛，但他知道，發泄了，他心裡才會舒坦些。

……

良久之後，冷傲雲才從那種悲傷中安靜下來：「起來吧，你並沒有錯，錯的是我，若不是我沒用，我的妻子，我和女兒，就不會離我而去。」

冷傲雲居高臨下地看著慕容絮，淡淡道，眼眸殺意掠動，唇角噙著嗜血。

除了他沒用，罪魁禍首則是百穗山之子百無塵，既然他什麼都沒有了，別人也休想繼續好好地活著。

身形一閃，消失原地，冷傲雲朝著毒骷谷的方位急速掠去。

「不好，他一身煞氣，看來是找人尋仇去了。」下方的穆老大驚，道。

「還等著什麼，快一起追上去。」蘇老吼道，急急追了上去，地上的慕容絮目光一沉，靈魂同鬼帝溝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