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兩人明明都同樣愛著對方，而玄天，也發誓只要他活過來，便好好珍惜他，不再令他受傷，這樣，他還要離開嗎？

經歷了艱難磨難，她希望看到的，並非他落寞遠去，而是真正希望他幸福。

「我知道，但我死過一次，以前的算是都還了，至於這一次，就當我永遠欠著吧……」玄玉獃滯茫然的瞳仁閃過一絲波動。

若是以往，聽到他不顧危險，親赴幽靈峽谷為自己採摘紅靈果，定會欣喜若狂，只是這一次，他的心，早已歸於平靜，再也興奮不起來。

他喜歡他，更愛他，勝過自己的生命，但現在，他已經把命交出去了，也代表著他放棄了，不愛了，這份情，如他所願，不再會是他的負擔，也不再是壓在自己心口的大山。

「如果他願意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呢？」

玄玉一怔，似是沒有料到慕容絮會問這個問題，願意和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嗎？

「太晚了……」聲音輕得仿若一片羽毛，似嘆息，更是追憶。

在他不顧一切，隻想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拒絕了，在他自我了斷，斬斷這根情絲時，卻說願意和他在一起。

哈，他死了，愛他的心早已碎了，如同一場夢，醒來之後，不再沉迷。

他不想亦不願再讓自己想到過去那般不堪的自己。

玉華殿外的玄天渾身一震，目光赤紅，眼中洶湧著驚駭恐慌。

玄玉的那聲太晚了，如同一塊巨石狠狠砸下，砸得他心臟抽痛，隻覺胸口一陣窒息。

不，不可以，還不晚。

他不會再愚蠢的把他推開，他愛他，如同玉兒愛自己一般，他不可以離開，絕不可以。

鬼帝站在一旁，嗤笑一聲，半點兒同情心也沒有，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活該鬧到這般地步。

玄天再也剋製不住，也不顧一身的傷是否被玉兒看到，不，或者是他就是要讓他看看，讓他心疼，這樣，他就不會再說要離開。

「玉兒！」玄天衝進玉華殿內，衝進玄玉的房間，向來淡漠孤傲的面上寫著驚慌緊張。

玄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見他走路的姿勢不對勁兒，臉上更是狼狽，那顆心，還是剋製不住地疼了起來，藏在被子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陷進肉中，告訴自己要冷靜，不可以再受影響。

「我累了，你出去吧。」雙眸閉合，玄玉淡淡道。

「不，哥哥就在這裡守著你，你放心，我哪兒也不去，以後，我再也不趕你離開，我們永遠都在一起，永遠都陪在哥哥身邊，好麽？」玄天坐在床邊，目光貪婪地看著玉兒。

直到昨天看到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他才驚覺自己以前錯得多麼離譜，他簡直就是天下間最笨最蠢的混蛋，竟然捨得他的玉兒這麼痛苦。

剛剛在殿外聽著他的敘述，和他一起追憶著以往，那些快樂美好的時光，是他這一輩子最珍惜的時刻。

再聽到他為了自己不惜自殘，不惜被天玄宗的人掠走，隻為能夠看自己一眼，那一刻，他的心痛得不可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