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沉默了半晌之後這才慢慢開了口，「隨她去吧，這件事情讓她做主吧。」

本來就著急的藍琴聽到傅斯年這麼說就更加的著急了。

「怎麼能隨她去讓她自己做主呢！簡直是胡鬧！」

一向說話比較溫順的藍琴都忍不住提高了分貝，也是可想而出她有多麼的生氣了。

傅斯年知道藍琴的心理，他跟藍琴的想法也差不了多少，但他還是堅持那句話，「就隨她去吧。」

見藍琴不是很同意依舊想什麼的樣子，傅斯年直接道，「母親，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希望我們能自己做決定。」

藍琴錯愕的看著傅斯年，「所以，你的決定是？」

「我的決定是讓蘇晴空做決定。」藍琴嘆了一聲氣之後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一旦做了什麼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我不管說什麼都不會讓你動搖，所以我也什麼都不說了，畢竟如你說的一樣，這是你們的事情，你們的事情就交給你們

自己去處理，而你把自己的選擇權交給了蘇晴空，我最後只希望，無論是做什麼決定，我都需要有一個提前知道的權利。」

傅斯年有時候其實還挺感謝藍琴的，她總是能適當的給年輕人一些空間。

「好的，如果這件事情確定了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告知您的。」

藍琴起了身，要說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經說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先走了，你有事情記得隨時來聯繫我。」

傅斯年起身去送藍琴，本來準備直接離開的藍琴在包間門口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像是猶豫了很久，好不容易決定開口一樣，「阿年，你還好吧？」

傅斯年有一瞬間的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愣住了一下，然後默默的看著某一處，「嗯，我還好，沒事。」

藍琴嘆了一口氣，腳步已經邁開了，話也說了出來，「希望你能從這個陰影里走出來吧。」

愛上了自己的表妹，放在當代社會，放在每一個男人那裡，都是無法忍受的痛楚，藍琴什麼都可以退步，唯獨希望傅斯年能夠從這段痛苦的關係里解脫出來。

藍琴走了之後，傅斯年一個人在包間里待了很久，他最近特別喜歡坐在封閉的地方發獃，好像只要待在只有他一個人的地方，他才可以得到暫時的安寧。

——

錦西，蘇晴空剛從醫院裡出來，就打了個車，她今天約了要見的人，得去見一面。

優雅的咖啡廳里，醇香的咖啡還沒等人走進去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如此濃郁的咖啡香味了。

蘇晴空的目光在整個咖啡廳里環顧了一周，眼神就鎖定在了自己要找的人身上了。

她換了一副更加冷漠的面孔，就朝著對方的位置走了過去。

她一坐下，就看見對方點的一杯美式咖啡了。

「晴空你來了啊，剛在電話中聽到一些聲響，剛從醫院裡出來嗎？是不是做了檢查的？」

看著對方殷勤的一張臉，蘇晴空卻始終都不能回饋一個柔和的表情，她努力過，嘗試過，但是得出的結論就是她無法在這個人的面前有任何的心軟。

「謝謝你能大老遠的從海城過來赴約。」她冷漠的說了一句，打算繼續的時候卻被對方搶了話。

「沒事的，從英國都回來了，從海城到錦西都是小意思。」

說完，艾琳拿起面前的美式咖啡喝了一口。

笑笑的看著蘇晴空。

蘇晴空冷哼了一聲，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嚴肅很討厭，但是她忍不住，忍不住對艾琳這個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從來沒有從英國回來過，我希望自己並不是你的女兒，我希望你能完全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蘇晴空覺得分外的舒暢，這言論，有人說她自私就自私吧。

艾琳聽到蘇晴空這麼說，憂桑的把頭低了下去，一副特別傷心的樣子，「晴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也不能這麼跟媽媽說話吧？你有想過，我聽到這樣的話會有多受傷嗎？」

要是從前的蘇晴空就肯定在指責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子跟艾琳說話了，即使再不喜歡，也不能做出如此討厭的樣子，即使如此的討厭，也不要把這些個討厭在言語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但是現在的蘇晴空不同了，她懂得了為自己思考了。

「那你呢？你有想過嗎？想過你的出現會多讓我受傷嗎？你有想過你的出現對我造成的傷害嗎？」

她的眼神里該有的質問一分不少。

艾琳被蘇晴空突然的一個眼神給嚇到了，也被她的話給提醒了。見艾琳不說話，蘇晴空繼續著，「如果當年不是你扔掉了我的話，如今的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並不是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不好，而是覺得曾經我該有的一切都沒有，你說你丟掉我就算了，我

這一輩子你不出現也就還好了，可是現在你有什麼臉出現？」

蘇晴空咬著牙，切著齒，這些天來的壓抑跟不滿全部表露了出來。

艾琳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露出特別無奈無辜的一張臉，看著蘇晴空。

蘇晴空深吸了一口氣，「你別這樣看著我了，即使你這樣看著我，也不能讓我心裡對你的討厭消散一點點。」

艾琳聽到蘇晴空這樣說了以後，突然之間的就眼紅了，眼眶裡的淚一瞬間就恨不得流出來了。

「那晴空，媽媽現在有什麼辦法能去挽回這一段關係呢。」

蘇晴空淡漠的看著艾琳，「什麼辦法都沒有，除非我死，不然的話這種恨意都會在我的身體里在我的心裡，根深蒂固。」

她話音落下的時候，艾琳的眼淚也落了下來，「晴空，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願意為了你去做，只要能消散哪怕是一點點你對我的厭惡，我都會去做的。」蘇晴空想了想，說出了她今天要來找她的原因了，「還真有那麼一件事情，陪我去做鑒定，如果鑒定的不是母女關係的話，我想我一定會很開心，也會對你一點厭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