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當時那個年代，司建業一個大男人去買姨媽巾，還丟下一張百元大鈔，沒找零錢就匆匆上了一輛豪車，所以讓人印象深刻……

「其他的暫時沒查到。」

但黎歐顏心裏已經有數了，幕後人應該不是司建業和聶淑清，結束通話后，她來到看守所，指名要見李英淑。

李英淑被人帶出來的時候，一雙眼眸平靜如水，給人一種安寧的感覺。

黎歐顏等她坐下來后，才在她對面坐下來，看着她端莊溫柔的樣子，既不顯山，也不露水，情緒猶如靜謐的湖面。

「最近好嗎？」李英淑最先開了口。

「挺好的。」黎歐顏看着她的眼睛，淡聲關心道，「嬸嬸在裏面還習慣嗎？」

「你還叫我嬸嬸？」李英淑的眼裏終於有了點波瀾，看向這個侄女的眼神里也多了幾絲複雜的情感，「嬸嬸挺好的。」

至少在她犯下十惡不赦的罪行后，黎家人沒把她大卸八塊，也沒讓人在裏面偷偷收拾她，她已經格外幸運了。

「你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最近好嗎？」李英淑又關心道。

黎歐顏看着她那雙真切的眼神，淡聲道，「都挺好的。」

「那就好……」

「杉杉和淺淺也挺好的。」黎歐顏似乎知道她放不下什麼，主動道，「清明節的時候，她們還過來祭祖了，端午節的時候，我爸媽叫她們過來吃粽子，她們也來了。」

因為她們是無辜的，所以黎元甫和宋喬英沒有恨屋及烏。

李英淑沒想到大哥大嫂還會喊她的孩子一起吃粽子，淚水突然湧上眼眶。

「其他時間，杉杉仍然在國外上大學，淺淺也在國內讀書，叔叔嬸嬸自首前，給她們留了惟一那棟小房子，淺淺有時候周末會去那裏住。」

李英淑的淚水落下來，沒想到侄女還會跟她說這些……

「淺淺現在，已經能自己做飯洗碗了，嬸嬸可以放心了，她能照顧好自己。」

黎歐顏的話讓李英淑再次淚流滿面，「謝謝……」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好幾次忍不住情緒，「謝謝你們……」

除了謝謝，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表達她此時的感激……

她和丈夫雙雙被關，但大哥大嫂沒有趁機發難，也沒讓人在這裏收拾他們，在外面，也沒人欺負他們的孩子……

「謝謝你來看我，跟我說這些……」李英淑心裏最後一絲擔憂也沒有了。

「我要走了，下次再來看望嬸嬸。」黎歐顏也沒有多加逗留。

李英淑點點頭，眼裏滿是淚水。

見黎歐顏起身了，李英淑突然喊住她，「顏顏……」

黎歐顏停下來，看向她。

「要好好的……」李英淑還是那句話，「嬸嬸等着你下次再來看我……」

又是那句話。

又是讓她要好好的……

「嬸嬸，你後悔過嗎？」

或許沒料到黎歐顏突然會這麼問，李英淑愣了下，接着苦笑道，「何止後悔……嬸嬸還有些遺憾，本來過年那會，你爸媽組織兩家人一起去旅遊，你回來這段時間，嬸嬸還沒跟你一起出去遊玩過，哪怕鄰近景點也沒去過，現在想來，真的有些遺憾。」

她又看向黎歐顏，眼裏有着疼愛的光。

「有時間的話，你跟阿辰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看看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的山，看看曉鏡初開淑景明，使君風味一般清的湖，天容水色西湖好，雲物俱鮮，鷗鷺閑眠，應慣尋常聽管弦……可惜嬸嬸這輩子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只能把遺憾帶進墳墓……」

黎歐顏的眸光怔了怔，嬸嬸傳遞出來的訊息是……

她有些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是他們……

「你能替嬸嬸去看看嗎？」李英淑的眼裏涌動着淚光，看上去楚楚動人又可憐。

「外面的景色，真的有嬸嬸說得那麼美嗎？」

「你看到的時候，一定會驚嘆的，比你想像中的還美。」李英淑還特地提醒了一句，「你會覺得不枉此行的。」

「好。」黎歐顏點了點頭，「我和司夜辰，一定會去的，如果風景真的像嬸嬸說得那麼美，那我下次來看望嬸嬸時，一定跟嬸嬸好好描述。」

「嬸嬸等着你。」李英淑忍不住叮囑道，「去玩的路上，安全第一。」

黎歐顏知道，嬸嬸在擔心她的安危，點頭道，「嬸嬸放心。」

「下次見。」

「再見。」黎歐顏起身離開。

李英淑目送她的背影，突然間淚如雨下。

這個侄女……真的太聰明，太聰明了！一點就透……

黎歐顏走出看守所的第一時間，立刻給凌風打電話。

此時的凌風剛塞下兩個糕點，嘴巴還鼓鼓的，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喂，歐顏小姐……」

「王大剛死前，手指著外面，外面是不是有山？？」黎歐顏突然問道。

「山？？？」凌風將糕點咽下去，仔細想了好一會兒，「好像是有……不過太黑了我不確定……我想想啊……好像真的有……卧槽，歐顏小姐，你有千里眼？你怎麼知道那裏有山的？？」

黎歐顏立刻掛了電話，又給司夜辰打，沒過一會兒，司夜辰就接通了。

「上飛機了嗎？」黎歐顏開門見山問道。

司夜辰正要登機，接到她的來電，嘴角揚起一絲幸福的笑容，「想我了？」

「……」

「明天一早我就回來，到時候陪你一起吃早餐，吃完送你上學。」

「阿辰，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黎歐顏的語氣有些沉重，「真正幕後人是你伯父伯母。」

司夜辰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黎歐顏將知道的線索告訴他。

李英淑提到「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這首詩出於唐代杜甫的《望岳》，描寫泰山的巍峨高聳。

「曉鏡初開淑景明，使君風味一般清」描繪了早晨西湖的美麗景色。

「天容水色西湖好，雲物俱鮮，鷗鷺閑眠，應慣尋常聽管弦」寫的是如夢如幻的西湖夜景。

第一首詩暗指：山川。

第二首有個「淑」字。

第三首有個「容」字。

雖然三首聽上去都是描寫景色的秀麗，但李英淑真正想告訴她的是，幕後人是：司如川和萬淑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