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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白岐只在劇組待了兩天, 就回北京了。
他走的時候, 木崊心裡真正舒了一口氣。
不是說她不想他,而是整天看他吃醋, 她……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把這個想法講給阿暖聽的時候,她白了她一眼。
「你確定是過意不去, 而不是被你家金毛纏得害怕?」
木崊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我聽你化妝師說昨天化妝間不知道怎麼就鎖上了啊?她還敲了敲門?」
木崊被她那宛如x光線的眼神掃射著,仍舊面不改色。
她用無辜的眼神望著阿暖, 「啊?我不知道啊。」
「嘖, 裝傻。」阿暖曖‧昧地用胳膊肘撞了下木崊,挑了挑眉毛,「我昨天看到陳白岐拽著你往化妝間的方向走了。」
「你倆……嗯?」
木崊眼皮子微掀,睨了一眼阿暖。
還不是都怪昨天她不回答陳白岐,不然哪能挑起他的彆扭勁兒?
「咦, 你眉心動了哎。」阿暖一副「被我猜中了吧」的興奮感。
木崊目光環視全場, 看了眼丘碩那邊,努了努下巴,「你看看你現在那小表情猥瑣的, 你要再不趕緊滾過去, 鐵定要被人炒魷魚了。」
阿暖對上丘碩的視線,低聲咒罵了句, 一溜煙兒跑到丘碩身邊了。
木崊看著她小跑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手放在腰間, 用力捏了兩把, 緩和一下酸楚感。
不知道陳白岐是不是有無限精力瓶, 昨晚硬生生折騰了大半宿。
要不是最後她刺‧激他一把, 讓他紓解出來,真不知道會不會到天亮了。
*****
搖滾樂的聲音響徹整個車廂,陳白岐從木崊那裡回來心情就一直不錯。
之前說好要拆牆,一直拖到回來才把木崊臥室和他臥室隔著的那道牆給拆了。
不知道自家媳婦兒回來會是什麼感受。
臨從家裡出來的時候,陳白岐給家裡金毛喂了狗糧,到了門口,又想到什麼似的,返回把丑娃娃拿在了手裡。
把丑娃娃裝進紙袋裡,提著它,一路上像個傻子一樣。
坐電梯時,他對著電梯裡的攝像頭咧唇一笑。
然後他向丑娃娃指了指角落,用說悄悄話的方式開口,「小乖乖,這裡是我之前親你媽媽的地方哦~」
丑娃娃的灰藍皮膚冷漠的反映著它的心情。
這人莫不是個傻子吧?
開車的時候,丑娃娃被陳白岐安置到了副駕駛。
「唉,不知道你媽媽今天有沒有吃飽飽?」
「等會走到前面那個路口,爸爸要先下去一下,去買個早餐哦~你坐在車裡乖乖等爸爸好不好?」
「啊?你也想下去啊?」
「不行,小乖乖啊,你太醜了,會把小孩子嚇壞的。」
丑娃娃呆滯無神的眼睛被窗外的太陽折射進來一縷光,像是突然有了神智一樣。
你才丑,你他‧媽全家都丑。
咦?他說他是我爸,我就是他兒子,我是不是把我自己罵進去了?
幸好慣會給自己加戲的陳白岐聽不懂丑娃娃的內心獨白,不然父子倆可能真的就會吵起來了。
一手拎著丑娃娃,一手拎著文件包,陳白岐摁下鎖車的遙控鍵,就往向上的電梯那裡去了。
太陽從玻璃窗那裡投射進來光時,一天就正式開始了。
直播間裡一片忙碌,新聞編輯處全是伏案寫作的人,偶爾夾雜著討論,可全部都井井有條。
周正和李勉最近都處於轉正的節骨眼,所以兩個人的幹勁兒也都十足得很。
「師傅,手頭還跑什麼案子?」
「師傅,要不我去把新聞稿再去校對一遍?」
「……」
陳白岐一會兒就被兩個人喊得頭暈,他大拇指和中指放在太陽穴上,大力摁了幾下才抬頭。
「你們別在這煩我了,眼睛裡找找活,看自己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
周正和李勉嘆了口氣,「最近太平得很,你說咱們天天報導些雞飛狗跳的事情,也怪沒意思的。」
陳白岐嗤了一聲,「國泰民安怎麼到了你嘴裡就那麼不中聽?」
還沒打擊完兩個人,陳白岐電腦旁的座機就響了。
他快速掃了一眼號碼,飛速接了起來,「喂,您好,是,這裡是北京電視台。」
「幸福養老院?」
「好,我現在馬上過去。」
陳白岐掛了電話,直接起身往外走,揮手招呼剛才聽訓的兩個人跟上。
周正開車,李勉副駕駛,陳白岐坐在後排,三人一起往幸福養老院駛去。
陳白岐簡短的把剛才收到的信息講給他們兩個人聽。
「我剛才接到線人的匯報,說幸福養老院年前往第一人民醫院送了一批老年病人,有的出院有的沒有出院,但是陸陸續續去世好幾個了。」
像他們這種常年跑新聞的人,和醫院、警察、消防員都打過很多次的交道。
一有風吹草動,他們這邊基本就清楚了。
李勉坐在後排扭過來,面色沉重地看了一眼陳白岐,「師傅,說句不該說的。」
陳白岐沒抬頭,他聲音不冷不淡,「覺得不該說,你還非要說。」
周正握著方向盤,幸災樂禍地笑了他一聲。
李勉輕咳一聲,「都是老人,身體突然有什麼意外,也……不算太意外。」
後面幾個字,越說他聲音就越低。
「再說了,每年養老院都有幾個那啥的數字指標,這很多人都清楚的啊。」
李勉說的數字指標,是每年養老院死亡人數的控制,只要在一定的範圍內,就算是正常的。
可即使是這樣,陳白岐也清楚,這次新聞絕對不止生理機制那麼簡單。
哪裡可能會治療的老人都沒能……
陳白岐目光看向前方,他眉頭緊皺,聲音有些冷,「先別想當然的先入為主,我們先去查了就知道了。」
*****
陳白岐那邊在忙碌的同時,木崊這邊也發生了一件讓她難以置信的事情。
不知道那種大學畢業工作之後,突然看到自己的高中同學,會是什麼感覺。
但木崊心裡卻是反感極了,準確地說是噁心極了。
她和阿暖一行人來片場旁邊的火鍋店吃火鍋,中途,她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去上了一趟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就被人叫住了。
「木崊?」
等到她扭頭的時候,那男人笑了一下,唇角儘是輕蔑,「還真是你啊。」
叫住她的人,一身運動風的打扮,手上點著一根菸,倚在走廊的欄杆上吞雲吐霧。
「我姐和我說,你來這邊拍戲,我還不相信,原來是真的啊。」
木崊思緒一轉,抬頭看向他,「你姐是……余聲?」
「我叫余淼,我姐叫余聲,我倆都姓余,有毛病嗎?」
木崊斂了眸子裡的厭惡情緒,不想理會這人,逕自準備離開。
腿剛邁出去,就被人擋住了。
木崊一把揮開她面前的胳膊,目光冷冷掃向余淼,「你姐討厭,你更不招人待見,你倆是姐弟,這一點毛病都沒有。」
其實她和余淼的恩怨由來已久。
他們兩個是高三的同班同學,但是兩人平常屬於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種關係。
她早就聽聞余淼是因為打架轉了很多次學,後來因為親戚還是什麼的,被送到虞州來讀書,反正名聲不大好就是了。
那時候她是班裡的班長,有次體育課,就被他傳話,說體育老師讓她去體育部一趟。
當時她還疑惑,一般這種情況,不都是體育委員的事情嗎?
但那天剛好體育委員請假沒來,所以她就沒多想,去了。
那天天氣不大好,體育部位置又比較偏僻,她原本以為老師也就只是通知一聲體育課會換成數學課。
可她去的時候,體育部辦公室壓根就沒坐老師。
她在門外喊了幾聲「報告」之後,一看沒人應,就準備走了。
可這時候余淼突然也跑了過來,一把拽著她就往旁邊的器械室拖。
她力氣不夠大,再加上沒什麼防備心,就被他用蠻力拽進去了。
「聽說你他‧媽夠冷,誰都看不上?」
「我和隔壁班的幾個打了賭,要是能把你搞到手,他們幾個都得服氣我。」
「要不你就從了我算了,省得小爺動粗。到時候,你想買啥,小爺家裡都不缺錢,你說怎麼樣,班長?」
余淼那時候就是人高馬大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木崊往角落裡逼,還動手上來撕她的衣服。
木林自然不從,又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心裡害怕壞了。
她喊了幾嗓子,被余淼直接打了幾下。
掙扎也掙扎不過他,他作勢上來要抱她的時候,木崊找了機會一腳踹了他的褲襠,疼得他彎腰打滾。
她這才有機會脫身。
後來,她就直接告訴學校老師,這人的壞作為。
她知道沒什麼用,甚至都不一定會開除他,畢竟他家裡有錢有勢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余家人來找她,無外乎就是為了余淼的名聲,希望她能夠息事寧人。
木崊自然沒有那麼好說話。
可那時候她心裡又很害怕,也不敢將這件事情說給文瑤聽,怕她擔心。
再後來,余淼就突然轉學了,有人說他去國外上學了。
從那以後,她就再沒見過他。
但是那種噁心的感覺一直沒有下去過。
眼看著木崊要走,余淼站在後面冷呵一聲。
「當年要不是因為你瞎bb,我他媽能被我爸送出去嗎?我一回來可聽說你的壯舉了啊,好像和我姐喜歡的男人好上了?」
「看來那男人眼光也就不怎麼樣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