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此生自己會對千歲說這樣的話。

因為在他的世界裡，他與千歲大概是屬於那種，永生永世的敵人。

「許慕，你這是要保護我嗎？」千歲朝著他輕輕眨了眨眼，一臉甜甜的笑容。

她一笑，他感覺自己整顆心都在顫動。

「怎……怎麼可能。」許慕別過眼去：「我只是……只是覺得保護這兩個字應該是男人對女人說的，並不是說我要保護你，你不要會錯意了。」

「哦。」千歲故意不高興的應了一聲：「那麼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許慕靜靜了看著她，大約過了幾秒鐘時間，方才緩緩開口：「我相信你說的話。」

「啊？」

「我相信你說你不是她。」許慕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你是不是她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如今整個國家處於十分穩定的狀態，你管理的很好。我也曾想過，如果我殺了你，或許可以解一時心頭之恨，但要面對的確是更多百姓流離失所，山河動蕩。」

「哼。」千歲總覺得他的話太過於官方，聽起來一點也不順耳。

「……」許慕卻覺得自己這番話是經過深思熟慮，以為說出來她會覺得開心，沒想到她竟然還一臉傲嬌的『哼』上了。

「你哼什麼啊？」許慕不解：「其實……其實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和你搶奪王位，你今後也不必擔心。」

「你就算要和我搶奪王位，你也槍不走啊。」

千歲音落的瞬間，系統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宿主這種時候你瞎說什麼大實話呢！】

……

她真是直接的一向喜歡裝死，幾乎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系統都看不下去了。

千歲眨了眨眼，觀察了一下許慕的臉色。

他紅著臉，卻一言不發，感覺的確是氣的不行的樣子。

可是生氣有什麼用，她說的是事實，如今的他的確沒有資格和她爭奪江山。

不過……

他的心裡莫名其妙的還真的沒有了這種想法。

「哎呀，你別一副好像我欺負你的樣子。」千歲轉了轉眼珠，輕輕哄道：「明天在帶你去葯堂可好？」

她知道這一世他是一個大夫，應該是把懸壺濟世這四個字牢牢地刻印在心裡。

既然她有這個權勢可以滿足他，那寵著他也沒什麼不好。

反而很開心！

以前都是他對她說：『你只能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只要我在就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而現在，這些話她也可以對他說。

寵一個人的感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嗯。」許慕點點頭，語氣裡還帶著一絲傲嬌：「好吧！」

千歲捂著嘴輕輕一笑：「很晚了，明天起早的話你該去休息了。」

「好……」許慕有些不捨得起身：「那你好好休息。」

他走出承乾宮，站在雪白的雪地裡，望著燈光處，眉眼輕輕的蹙了蹙。

有些時候，人內心裡計劃了許久的事，真的會因為一個笑容而改變。

而且變化那樣的快，讓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