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本電腦的屏幕瞬間暗了。

那一瞬間，兩個人似乎有些心照不宣。

千歲自然知道以白景陌的成績，哪怕是全英文的論文，他也絕對能看得懂。

就算，她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關掉了電腦屏幕。

至於白景陌。

他隱約之中似乎能感覺到千歲想要做什麼，但是這一切看上去又太過於離譜。

他對她，充滿了疑惑。

千歲沒有說話，她有好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或者是想要開口掩飾一些什麼。

但是都沒有說出口。

最後，還是白景陌先開了口：「你是不是覺得媽媽的心臟要做手術？」

白景陌能夠對她問出這個問題，已經足以證明他和別人的不一樣。

以及，超越無數人的優秀。

千歲是以一個上帝視角看這個世界，說的更直白一點，她是以一個上帝視角在看這個劇情。

可是白景陌不同，在他的世界和認知觀裡，換心手術是一件可怕且遙不可及的事。

千歲抿了一口咖啡，淺淺一笑：「我……可能見識比較少，所以想法和你們不太一樣吧。對於風險這種事不太了解，只是覺得藥到病除才是用藥的意義，若不是葯到沒有病除，意義就不太大了。」

她沒有辦法篤定的告訴白景陌答案。

哪怕，她知道他的心裡已經有所懷疑。

「呵呵——」白景陌清冷一笑，在微暖的小燈下，那雙眼眸帶著無盡的璀璨：「小歲，其實你對我不必如此。」

千歲聽懂了他的意思，但是現在的她仍舊不能對他承認一些什麼。

一切，都還言之尚早。

「我沒聽懂哥哥的意思。」千歲撓了撓後腦杓輕笑：「也許是我的想法太過於膚淺了吧，阿姨在這麼大的城市，肯定會得到最好的治療，你也不用擔心了。」

她說這句話雖然一半是在掩飾，但是還有另一半卻是真心話。

就算白景陌操碎了心，對於這件事也沒有任何的幫助。

他未來要當的是老師，而不是醫生。

「好，我不擔心。」白景陌起身：「那我就不妨礙你休息了。」

「哥哥也早點休息，晚安。」

千歲並沒有要留的意思，雖然他在她房間的時候，哪怕不開空調就能感覺到冷。

白景陌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

他似乎沒忍住，還是說了心裡想說的話。

「我身邊那麼多學醫的同學，我還沒有見過一個能夠得到國家醫學科技院回復的郵件。」白景陌清冷微挑，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林千歲，我們明年見。」

三秒後，千歲眉梢輕動，淡淡道：「好。」

這算是她和白景陌的第一個約定。

-

第二天千歲起了個大早，打算自己坐公交車去她要搭中巴的地方。

這段時間因為吃藥的關係，莫淑媛的睡眠質量都不太好。

千歲想著讓她好好補眠，不想再麻煩她。

沒想到剛從房間裡出來，白景陌已經在客廳等他了。

他把她的早餐都準備好了，放在袋子裡：「你想在家裡吃也可以，想在車上吃也可以。」

千歲看了一眼掛壁上的鐘，顯示的時間是早上六點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