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讓千歲多想，四周已經出現了一陣哀鳴聲。

她強迫自己結束了造夢術，從魔後的身體裡出來。

映入眼簾的是比剛才還要可怕的殺戮，天后的身體直接爆裂開來，金色鳳凰漫天飛舞，發出的刺耳的聲音。

天空中下起了紅色的雨，如同血一般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四周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許慕怔怔的站在原地，天帝自己的妻子就這麼死在自己的面前，可自己的兒子卻還幫著外人。

一氣之下，舉起手中的長劍便朝著許慕刺去。

「許慕——」千歲驚呼一聲，眼眸裡泛著淚光。

她突然之間有些害怕，彷彿這一切已經完全不受她的控制，結局早已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她與許慕，漸行漸遠。

天帝的那一劍許慕並沒有躲開，長劍刺穿了他的身體，嘴角流出了血。

「逆子，逆子！」天帝的口中不停的重複著這兩個字，悲憤道：「你若是站在天族這邊，你母親就不會死，都是因為你……你不僅害死了你妹妹，還害死了你母親……」

天帝的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刀一樣，扎在許慕的身上。

他垂著眸，眸子裡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這個世界上究竟什麼事對的，什麼是錯的。

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才害得天族落的如此下場。

可是……

他的餘光不自覺的看向不遠處神情有些慌亂的少女。

在這樣的場景下，他的心裡還是那麼的想要衝上前去，然後穩穩的抱住她。

他真的是那樣渴望著，能夠抱著她……

眼皮突然好重，他突然想閉上眼，永遠都不要睜開……

一切一切的一切，如果可以因為他的死而畫上句號。

倒也不是……

不可以……

下一秒，一陣寒風呼嘯而過。

千歲手裡拿著鬼冥扇穩穩的站在許慕身邊，並且將天帝推開。

她抱著許慕，輕落在一旁的空地之上。

有些著急的開口：「許慕，許慕……」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腦海中總是會不自覺的浮現那場車禍。

那個少年為了保護她，渾身是血的倒在她的懷裡。

之後，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

千歲用靈力直接止住許慕傷口不停往外冒的血，這一切雖然刺的很深，但對於有著靈力護體的許慕而言，並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歲歲……」許慕右手輕輕一抬，摸了摸她的臉頰：「你終於回來了，當年……」

「我知道，我知道。」千歲輕輕顫了顫眸，眼淚輕落：「你所有的等待我都知道，許慕我都知道……」

有時候千歲也會想，如果當年她沒有那樣快的離開那個世界，她與他之間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會不會有一個，幸福的結局。

「歲歲，我是不是很蠢……」許慕眼底儘是一片溫柔的寵溺：「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一意孤行回到西涼，我與你之間是不是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

沒有人知道，許慕有多想和她在一起。

以至於這三萬年的時光，他幾乎每天都會想，當年他做的決策是不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