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踮起腳尖，溫柔的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我會下輩子，所以沒關係。我一定會來找你，就算你不叫許慕，我也會認出你，好嗎？」

「不好。」許慕將她抱的更緊了：「歲歲，你親手殺了我又怎知我沒有下輩子，試試看好不好……」

這是許慕想到的最好的辦法，現在的他是一個魂碎。

他還有本體，而那個本體是誰，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如果他死了，也許他就能魂歸自己的本體。

「不可能的……」千歲輕咬著唇：「我連碰到那把折葉刀手都在不停的顫抖，我根本做不到。」千歲看著他：「你做的到嗎？」

「我……」

他更不可能做到了。

許慕深吸一口氣，輕輕摸了摸她的小耳朵：「我們也不要太沮喪了好不好，先前我們也遇到過那麼多的危險，不是都一一化解了嗎？我不逼你殺了我了好嗎？」

「好……」

千歲清眸一顫，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許慕抬手，右邊手為她擦去眼淚，左手按住了她的眼睛：「別哭，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讓歲歲哭，我都不行。你一哭，我真的有一種比死都難受的感覺。」

他就是沒辦法看著她掉眼淚，他捧在手心上，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怎麼捨得讓她哭。

「我也不想哭……」千歲說著五個字的時候感覺自己的眼淚掉的更凶了。她咬了咬唇：「我以前從來都不哭的好嗎？」

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哭，一聽到哭的聲音她就煩。

這個世界上最不能解決事情的方法就是哭，可是她竟然能在許慕面前哭成這樣……

千歲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複雜的情感。

大概就如同於她奶奶所說的那樣，她可以軟弱，可以可愛。

她可以在許慕面前放下所有的偽裝，當一個可以哭，可以軟弱的女孩子。

「可是現在我們家歲歲哭的比誰都凶。」許慕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用兩隻手幫她擦眼淚：「我都要擦不過來了。」

「我自己來……」千歲用雙手捂著眼睛，輕聲道：「真的不能再哭了。」

許慕揉了揉她的腦袋：「是啊，不準哭了，有什麼事我都在呢。我想，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嗯，我信你許慕。」

-

一整個晚上，千歲都沒有睡好。

因為害怕會突然發生什麼危險，整個人的睡眠都處於一種特別淺的狀態。

許慕更是如此，明明一棟這麼大的別墅，但是卻搬了個椅子，在她身邊趴著睡。

他比任何人都要害怕，萬一危險來臨，他沒有辦法保護她。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許慕幫她做了早餐之後，準備帶她一起去附近的超市買點東西。

昨晚的地震很厲害，他擔心儲備不足，還是屯一點比較好。

這種情況下，他又不能把她一個人就在家裡。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大概就是他們周圍站著一個死神，而這個死神隨時都會帶走他最愛的人的性命。

千歲起床下樓的那一刻，許慕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