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遙完完全全的愣住了，甚至過了很久整個會議室都鴉雀無聲。

這種原生家庭的問題，搬到檯面上來說的確是有些難看。

但是——

和千歲有什麼關係。

一時之間，救與不救的選擇權竟然落在了蘇千遙的身上。

千歲不算是一個會把選擇權交到別人手上的人。

但是這一次交到別人手上的時候，還挺爽。

「蘇千歲你……」蘇千遙咬著唇，眼珠子都要瞪的掉出來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千歲會對她說這樣一番話。

簡直就是瘋了。

「嗯哼？怎麼還不跪？」千歲見蘇千遙很長一段都沒有說話，右手輕輕的在木製桌面上敲了敲：「你不是說你很愛你的哥哥嗎？那麼為了你的哥哥，你應該什麼都願意做才對。」

「我……」蘇千遙有些慌亂，她微微往後退了一步，目光看向一旁的秦月。

秦月滿眼淚光的抿了抿唇，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又將目光看向蘇洋，蘇洋也是一言不發。

先前對千歲說的話，兩個小時之後就赤果果的打臉。

現在的千歲，他真的一點都看不懂。甚至……連他都已經開始擔心，他的女兒會不會不救自己的兒子。

半晌，千歲將杯子放了下來，起身道：「我這個人一向沒什麼耐心，竟然你對蘇千寒的兄妹之情也不過如此，那今天就先這樣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今天我們能切下百分之九十六的腫瘤，明天只有八十了也說不定。在座的都清楚，這種細胞都是不受控制的瘋狂增長。」

音落，千歲轉過身，準備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你等等——」

只聽「咚」的一聲，蘇千遙跪了下來。

她死死的抿著唇，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裡滿是淚水。

她洗了幾下鼻子，然後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哇哇嗚嗚嗚……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還不行嗎？」

蘇千遙一邊大哭著一邊說著，還不忘輕輕的磕頭，然後繼續哭道：「你厲害，你……你牛行了嗎？可我就活該是嗎？我就活該原本滿是焦點矚目，突然之間被你的光輝燦爛照的睜不開雙眼嗎？嗚嗚嗚……」

她一邊忿忿不平，一邊哭著，一邊還不忘輕輕的磕頭。

千歲微眯著眼，一步一步走向蘇千遙的方向。

「嗚嗚嗚嗚嗚……哇哇哇……對不起嗚嗚嗚嗚……」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來，看看千歲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抬起頭，哽咽的說著：「你不要這樣看……看我……嗚嗚……我已經磕八次了，嗚嗚嗚……」

大概是因為心裡的那一根緊繃的線這一刻終於崩了。

什麼驕傲，什麼不甘，什麼憤怒，什麼委屈。

好像通通都沒有了。

她就是想大哭一場，反正所有的驕傲都沒有了，她還不能哭了嗎？

千歲負手而立，眸子裡閃過一抹清冷，語氣雖淡，但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我讓你哭了嗎？」

「我……我……」蘇千遙頷首看著她，立刻就停止了大哭。

雖然，還是會發出『嗚嗚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