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千歲點了點頭，轉過望著葉晚風嘴角一揚：「今晚吃什麼？」

「歲歲想吃什麼。」

「吃……」千歲思考了一下：「咖喱飯好不好。」

「好呢。」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眼底一片寵溺。

結婚之後沒有多久，葉晚風就對她喊上了歲歲這個名字。

越是到喝醉酒的時候，他便越是會喊：歲歲，歲歲，歲歲玩偶……

每當這個時候，他們的身份似乎都會反過來。

千歲輕輕哄他，他放下一切身份，黏在她身邊，纏在她身邊。

喜歡抱著她的手臂，喜歡靠在她懷裡，喜歡輕輕摸著她的耳朵。

然後一雙深邃如墨的眸子靜靜的望著她，說著膩歪卻又甜到骨子裡話：「歲歲我好喜歡好喜歡你，你也要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好不好……」

千歲總是慵懶的靠著，偶爾還會玩一玩他的頭髮，帶著笑意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葉晚風大概覺得哪裡不對。

又會重新說一遍。

「我不用歲歲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我只希望歲歲有我喜歡你一半喜歡我……然後，要一直一直在我身邊。」

「好，一直一直在你身邊。」

-

遙遠的記憶，就像是電影剪輯的畫面一樣，閃過千歲的眼前。

有些時候，她真的不想說離別。

但卻又不得不離別。

人生就像是一場開往墳墓的列車，途中有人上車，有人下車。

而她，只是陪他走了一段路而已。

這段路，除了幸福，還是幸福。

十年歲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千歲來說，心裡雖然有不舍，但卻能平靜的接受。

這段時間，她變得越來越喜歡睡覺，常常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

系統說過脫離本體後並不會痛苦，就像是平常睡覺那樣。

一場大夢，閉上眼便是一生。

來到慕花別墅的這段日子，葉晚風總是陪伴在她身邊。

她喜歡像個老太太一樣躺在搖椅上，清風拂面，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他就坐在她身邊，給她講故事。

今天說的是美人魚的故事。

「從前的從前有一隻生活在水裡的美人魚，它……」

「晚風。」她輕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打斷了他的故事。

平常，她都會聽著他說故事迷迷糊糊的睡著，可她今天打斷了。

因為在這之前，系統提醒她這是最後的時間了。

葉晚風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嗯……我在。」

「我走以後……」

「我不聽。」

葉晚風手忙腳亂的幫她蓋好被子，眼眶瞬間紅了。

「其實，倒沒什麼難過。」千歲朝著他眨了眨眼，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人啊總會分別，或早或晚。這只是一趟旅途，能遇見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這十年的時光……也是我的青春呀。」

在最美好的時光遇見他，雖然沒有攜手相伴走完一生。

但至少，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且美好。

換另一個方面來說，比起那些為了利益亦或是將就的夫妻，他們幸福太多太多了。

其實，就算千歲不說，葉晚風也知道，大概就這麼幾天了。

可他，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