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素燒小魚干
綠紋蛇凍的問題經過多方商議，最終巖振也認為現在交給陳煥的商隊去較合適。而且他們還可以提高到五十五個貝一塊。那五塊是他們商隊的佣金。他們一次至少走兩三個月的時間，一年最多走兩次，所以這麼多時間，一百五十塊綠紋蛇凍要賣掉還是不難的。哪怕現在看著似乎貴了一些。反正有天殊，東西一年半載也壞不了。
這件事昨晚，果子的正經事又沒有了。不過隨著天氣越來越涼，能去野外採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轉眼間十月過去，冬季的徹底到來讓岩城的溫度在迅速降低著。
果子穿上了常新給做的棉衣。這個是之前買回來棉花和棉布之後常新就攬過去的工作。現在即便清塵子找到了果子，他也可能把做一半的衣服給人家送過去，而且這是他的心意，做好之後還在果子的棉襖上縫了幾片竹葉，黑色的棉襖上那幾片竹葉看起來嫩綠嫩綠的，讓本來沒什麼特色的衣服看上去漂亮了好幾分。
果子很喜歡這身棉衣。因為這是第一次收到有人親手為自己製作的衣服，所以收到之後每天都穿著。反正髒了他有清潔術，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他有這麼一個新奇又有些好玩兒的法術天賦了。
然而，這身棉襖讓身為母父的清塵子不開森了。怎麼能自己寶貝兒子只穿別人做的衣服？於是他在自己的空間發起裡倒騰了一天，翻出來好幾件能在這個世界穿出去的棉衣和皮衣。本來他正興奮著，青霄就在一旁潑冷水︰「小塵吶，你這也不是自己做的啊。你知道咱兒子為什麼這麼喜歡嗎？因為那是第一次有人親手給他做衣服穿。」
果然，清塵子的熱情瞬間熄滅，然後怒瞪青霄︰「你說這個有什麼用！現在就算我能做出來，也不是第一個了！」
摟住清塵子的小細腰，青霄笑呵呵地說︰「那怎麼一樣。你做的，那是第一次母父給做的衣服。別人怎麼比？」
清塵子眼楮一亮︰「這也可以？」
青霄點頭︰「當然。你自己琢磨琢磨？」
清塵子為自己握拳︰「對！就這麼定了！我要親手給乖兒子做一身兒暖呵呵的冬衣！你把最近你獵來的那些魔獸都弄出來，我要看看什麼皮子好，然後讓黑嘯把皮子熟出來。等到大冷天，還是得穿我親手製作的愛心保暖皮襖才行！」
看著這會兒又開始犯二的小媳婦兒，青霄有時候都在想，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捉鬼降妖修煉成地仙的。不知道是他命太硬，還是被他抓到的鬼怪太點兒背。「那你現在得抓緊時間了。我看地方兒的天氣冷得挺快的。今天就比昨天冷不少。還有啊，你就光給兒子做衣服嗎？不給兒子的爹爹也做一身兒愛心保暖？」
清塵子瞥了青霄一眼︰「哪兒都有你。等我學會了再說！哼，我就不信我拆一件兒照著剪還縫不出來！你趕緊讓我挑皮子，挑好了你給黑嘯送去！」
還沒到封山不能狩獵的時候，所以雄性們仍舊時常外出，而雌性們能採摘的東西已經不多了。果子和武華家都有菜窖，這也是岩城的實驗菜窖。所以他們這些好朋友都幫著去挖白菜、蘿蔔和土豆地瓜，這些都是可以放到地窖裡保存的東西。
果子挖回來的白菜可不是只放在菜窖裡的。他還打算醃酸菜和做泡菜。這些東西都是清塵子教給他的，而且是切切實實清塵子會的東西。
最近清塵子一直都在家裡，除了偶爾去北明那裡研究魔法藥劑製作之外，更多時間都是在給果子弄衣服。當然他也背著青霄不知道，偷偷給大老黑準備了一身，只不過在沒有徹底做到完美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讓那傢伙知道的。聽到兒子要讓自己過去幫忙醃酸菜做泡菜，他立刻有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這可是自己會的！哪怕他當初教給果子的只是他在孤兒院跟廚房的奶奶那裡看到的，但果子畢竟實踐得非常好。
叫來大傢伙兒一起做泡菜，看著弄了一手紅色的小兔子，黑嘯有點兒心疼了，剛剛果子沒注意揉到了眼楮，這會兒還眼楮紅紅的呢。「果子，我來吧。」
果子趕緊推開他︰「你可不行。你那還手勁兒再把白菜給我弄爛了。你還是歇著吧。最近你可比我累多了。」
這一個來月黑嘯捕獵回來就會幫著城裡的炭窯燒炭。以前他都是自己在家裡的院子弄一個簡單的炭窯，現在跟城裡的一起用，燒出來的質量比他自己燒得更好了幾分。有好多人看到都直接花錢請他幫忙燒。畢竟這炭燒好了，不但燒得時間久而是沒有嗆人的黑煙。以前他們也是知道黑嘯燒炭不錯的，尤其是那些沒有後代的老年獸人們。黑嘯也沒想到燒炭還能讓自己小賺一筆。雖然他收得不多，可一個月下來，還是有兩百多貝的進賬，但這兩百多貝可真是難賺，他這麼棒的體格兒還是個修仙入門者都覺得很累了。「反正炭都燒得差不多了，也不是誰加家都得我來燒，我這不是看你忙我呆著難受嗎。」
果子拍了拍抹好了辣醬的辣白菜︰「我以前就是你現在這感覺。你現在知道了吧。」
黑嘯貼在果子身邊，做辣白菜這個辣醬裡用了他們之前採集到的那種紅色的浮萍，是拿來當糖用的，沒想到跟小魚醬放到一起，還有一股子蝦米的味道，弄得這個辣醬光聞著就有食欲了。「知道歸知道，還是捨不得你那麼辛苦。」
一旁的武華看不下去了。「你們倆夠了沒？至於嗎？天天膩乎還這樣，想刺激誰呢？」
果子臉紅了。「反，反正不是你。」
迪藿哈哈大笑︰「小果子的口才見漲了！這話說得好，剛剛也不知道是誰，泡個酸蘿蔔還要手把手的，好像蘿蔔條塞不進缸裡似的。」
聽著這幾個小雌性在這裡調侃鬥口，清塵子開心得不得了。他在這裡負責醃酸菜，是所有人工作裡最簡單的。因為只需要把白菜碼放在缸裡放水就行。所以弄完那之後，他就在一邊兒看熱鬧。瞧著以前不擅與人溝通的小兔子現在能有這麼幾個好朋友，還知道怎麼調侃玩笑了，他真是有一種吾家有兒初成長的自豪感。就好像果子真是他生的一樣。
正式入冬之前，果子和黑嘯在鐵匠哪裡訂做的壓粉條的模具終於算是完成了。
製作粉條那天，他們一家四口從早上忙到晚上，地龍粉條和地瓜粉絲終於晾曬上了。
晚飯的時候果子就製作了紅燒粉條和豬肉炖粉條。而且還炸了一大盤子地瓜粉絲。
撒了糖粉的地瓜粉絲酥脆甘甜。黑嘯這個不喜歡甜食的人對這個都睡了大拇指。當然他最愛的還是豬頭炖粉條。地龍粉條的口感特別有韌性，吃起來勁道十足，而且吸收了湯汁之後晶瑩剔透的，滿口都是豬肉的濃香。當然紅燒粉條也是美味的，加了菜果做調味，就好像在蔬菜濃湯裡炖煮過許久一樣，美味得讓人心裡美得慌。
這麼好吃的東西數量卻沒有太多。之前那些地龍澱粉看著現在做出來晾曬出了不少，可曬乾之後份量卻肯定不多。清塵子已經惦記上再做澱粉了。「黑嘯，一會兒你就把這幾樣給巖振送過去。不是都給他分出來。」
黑嘯點頭︰「嗯。如果城主喜歡，估計明年種植地龍的面積就能大一些。」
果子喝了口湯︰「也不知道那片地城主想得怎麼樣了。」
「也不用著急。畢竟已經冬天了，也沒有人想過那樣的事，不用擔心被誰搶先。而且這裡面的確牽扯了挺多。」黑嘯其實並沒有那麼樂觀，雖然說實話，他也很眼饞那麼大一片焦黑的土地。
果子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可總覺得如果不能成會比較可惜吧。」
青霄笑道︰「那有什麼可惜的。他們不願意，咱們可以自己種。就當是為所有人造福了。把喜歡的植物移植過去，再種上地龍。那地龍看起來就是竄根的，種上一片就能生長出更多，反正那地方只有人狩獵沒有人採摘，到時候咱們自己種的自己摘好了。那麼大片面積，也不用擔心別人摘了多少。到最後還是天生天長的東西。又不可能去拔草澆水的。」
果子一想也是到這個道理。「對哦。那這樣的話，我要種好多菜果和橙子樹，還有冰葉子不知道能不能生長，要是能有火龍果和芒果什麼的就好了。」
清塵子笑呵呵地看著他︰「你想得這麼好，還不是要讓黑嘯去跑來跑去。」
果子愣了一下，隨後一臉嚴肅︰「對哦。那爹爹，您也會幫忙的對吧？」
青霄特別無語。自己堂堂青龍上仙，自從要做好老公好爹爹之後，怎麼處處都要被奴役呢！不過誰讓人家叫自己爹呢，誰讓自己媳婦非要叫人家兒子呢，誰讓那是自己的兒子兼徒弟媳婦呢，怎麼能不聽！「當然。而且我帶著他的話，速度會快很多的。只是也不用都是咱們一家人忙活。等我來年修好了竹山的宅子，挑選好學生之後，讓他們跟著一起幹，也算是對他們體能的一種鍛煉。」
黑嘯嘴角抽搐。這難道真的不是白使喚人嗎？這樣真的好嗎？
粉條和粉絲沒有意外地得到了巖振的贊許。而且那巖振對紅燒粉絲尤其喜愛，喜愛程度直逼燻肉！
「黑嘯，咱們爺兒倆就別說那些虛的，你就說吧。要多少錢。」巖振開門見山，對黑嘯這麼多心眼兒的人他也覺得沒什麼必要迂回委婉。
黑嘯的確沒有委婉。直接就道︰「其實呢是因為果子和我岳母都覺得地龍的產量要遠遠高於咱們這裡的稻子和麥子，而且地龍也是可以當糧食吃的。您吃的這是用地龍做的粉條，其實做粉條之前還要把地龍磨成漿，過濾掉的地龍渣也可以曬乾之後變成地龍粉，地龍粉也是可以做城餅當糧食的。所以基本上不會浪費收成。他們做這個，是希望您能讓大家多種一些這個，這樣冬季裡的糧食就又能多增加不少。而您如果將粉條當成是岩城的又一特產，勢必要比黃豆更容易活的，而且也不用費勁的做成調好味道的成品。就直接曬成粉條就行。您看，就直接跟豬肉一煮，也沒用特別的調味就已經很好吃了。」
黑嘯說得很好聽，但這些都是巖振心知肚明的。「我是問你價錢。」
黑嘯帶著回答︰「還是照樣同樣的價格。我們也並不打算從您這兒賺錢。您也知道，那豬肉脯我們賣巨蜥族可是兩百金。」
巖振點了點頭︰「這個我是知道的。行。那就按照你說的來的。但黃豆還是很重要的，要分出地來種地龍，還不能不種植小麥和稻子，耕地面積就這麼多，我怕黃豆產量差距太大啊。畢竟這種直接就能拿出來成品吃的東西銷售量已經很大了。這還是控制著，到了冬季就不做了才能挺過來。來年我可不希望再這樣。顯得咱們岩城也太沒有生產能力了。」
黑嘯趁機就把青霄的提議說了出來。至於巖振會不會認可這種方法，他就不知道了。反正以他對這個財迷城主的了解，之前就已經動心了，現在吃到了粉條，更得心裡癢癢了。
自己人去種倒是沒什麼，可是一旦有大量的收成，到時候被別的獸城收走，那就不是野生出來的東西大家隨便採摘能比的了。巖振是城主，他比黑嘯更了解一個城市和一個家庭的差距在哪裡。「這件事你們一家兩家這麼做可以。我以城主的身份帶著岩城的人都這麼做肯定不行。到時候萬一有引起周圍獸城人的不滿，再起爭執就得不償失了。我過兩天還是先去一趟之前救火的幾座城吧。先跟他們的城主商量一下，如果他們覺得可行，我再聯合他們一起去見族長。可他們那些獸城跟咱們不一樣，岩城地方本身就沒有那麼大，加上也就是咱們這裡這麼重視這些植物食材，我真是比較擔心他們不願意。要是那樣，就只能像青先生說的，自己去種一些了。就當天生天長。」
一城之主自然有一城之主的難處。他要顧忌的東西可是很多的。黑嘯明白，所以不可能強求。跟巖振告辭之後，回到家又把剛剛的討論內容都說了一遍。
清塵子此時正在喝香橙茶，一大杯濃濃的橙子水，此時已經剩下了五分之一。「大老黑，乾脆你就去給他們族長洗腦好了。損失一點兒修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青霄有些哭笑不得︰「這時候你怎麼忘了你說過，不能隨便更改這裡的進度了？」
清塵子又喝了一口。「對哦。我把這個給忘記了。那就沒辦法了。你們倆就只能等巖振的了。行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倆回家去。你們倆也早點兒休息。明天去竹山上修煉半天。你們最近忙東忙西的，修煉又懈怠了。」
現在有人監督修煉，兩個人除非是太忙了，否則還真沒有能偷懶的時候。不過這種有長輩管束的生活兩個人都樂在其中，立刻都笑著點了頭。竹林呢，又可以泡泡舒服的溫泉澡了！
今冬的第一場雪在十一月底就飄了下來。這時候果子已經開始真正跟北明學習魔法藥劑了。
因為有了之前的小教學，北明現在教果子的東西是最基本的初級魔法力材料辨認和萃取一起來的。課程就是每天上午兩個時辰，一個時辰學習材料辨認，一個時辰練習萃取。每一種魔法力材料，即便是同一等級也有不同的級別，有的魔法力材料魔法力含量較高，有的則相對少很多。所以對於這些不同含量的魔法力材料，萃取時用的法力也不相同，怎麼才能做到準確辨認材料中的魔法力含量而不過度浪費自己多運用出來的法力，這是一個長期累積和鍛煉的過程。
這一點果子已經非常佔便宜了。身為兔子精，他對靈氣的感應力是這裡所有獸人所不能比的，自然在學習好多少魔法力能量用多少法力之後，他都不會過度運用自身靈力。短短半個月，果子就進步神速，這讓北明欣喜異常。基本上每天他都十分期待小徒弟能做怎樣驚人的效果。
下雪這天北明給果子放了三天假。對他們以為果子的這個年紀而言，剛剛成年的小雌性就還是幼崽的待遇。下雪天喜歡玩雪是很正常的，這三天就是北明讓果子好好開心玩一玩的。
然而，果子的開心玩耍就是做他喜歡的事情。就比如他今天在鼓搗那些油豆皮，想用那些油豆皮做素菜仿葷的食物。
作這個的起因還是因為青霄給黑嘯的的那些雜書。黑嘯這兩天翻出一本素齋膳譜，裡面都是用素菜做成像葷菜一樣的菜譜。果子一時興起，得了三天假他哪能浪費。
至於玩雪，他可沒興趣。不管別的兔子怕不怕冷，反正果子是怕的。下雪天才要在暖和的屋子裡，才不去跟他們玩什麼雪球打雪仗。他尤其不能理解清塵子幾千歲的地仙了，還要跟那些幼崽們去玩這些有什麼意思，還要帶著雷貂一起去瘋。也許這就是自己從來沒做過真正人類的差距吧！
黑嘯給幾位孤身長者送完了炭，回到家就看到果子面前的案板上放了不少魚。本來還以為是誰大冷天撈魚這麼誇張，走進一看才發現，那其實只是像魚一樣的東西，至於是什麼，他還真沒看出來。「果子，你這是做的什麼？」
果子笑眯眯的︰「我想做素燒小魚干。你看這些像不像魚？」
黑嘯點頭︰「離遠了瞅挺像的。可是近了就不像了。」
果子嘆了口氣︰「我就是愁這一點呢。你看這用油豆皮做皮，煎出來更像雞皮和鴨皮，都不像魚皮。不過今天咱倆在家，就試吃味道。我爭取把他做得像魚。」
黑嘯問︰「那這個魚的肉是什麼做的？」
果子回答︰「山藥泥和冰葉子熬出來的。我裡面還放了海藻湯，還有蟹味菇。對了，海藻和蟹味菇熬完湯之後我都撈出來了，就在碗櫃裡放著，我放了一點兒蟹黃油，好吃得不行，你快去吃吧。我和小貂都吃了一碗了。」
每一次果子都會給自己留下更多的好吃的，黑嘯一點兒都不懷疑，自己那一定是大碗。「那你一會兒打算煎？」
果子點頭︰「嗯。我是這麼打算的。煎完之後再用焦糖醬油燒一下，這樣才更好入味兒。要是做成了，我就請大家都來嘗。」
「現在怎麼不想著賣掉了。」黑嘯打開碗櫃的門，裡面果然是一大碗黑黑白白的東西，一股子海潮香撲鼻，必然是那碗海藻蟹味菇無疑。
「我哪有那麼財迷。再說了，現在賣食物的，除了賣奶果的和糖舖都不開業了，我又不能那麼特殊。會暴露的。可是做習慣了，不做就難受。現在還好了。以前在列神山，我每天都只有修煉和做食物這兩件事可以做。說起來，以前你們冬天都做什麼？尤其是封山之後不能狩獵的時候，不會就是吃飯睡覺吧？」
黑嘯笑著回答︰「當然不會。雄性們會湊合到一起切磋捕獵技巧，這時候是集中提升魔力等級的好機會。雌性也有很多事做，比如做衣服之類的。大家也會沒事兒在一起聚個餐，城裡如果誰家有喜事都會找機會聚一聚。不過我也都沒參加過。今年倒是肯定會受到邀請了，我還是挺期待的。」
果子看著黑嘯現在說起這些眼神中有沒什麼變化，就知道他是在當調侃了。「最近一件事就是南楠和尤戴結婚了。好快啊，轉眼就快到日子了。他倆結婚之前我肯定還得跟老師請假，做三層大蛋糕可不容易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