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與溫柔交織,總會讓人迷茫。
其余人不說話,一時間還是拿不準到底要不要說出真實情況。
路之遙低頭輕笑,滑下的長發遮住他的神情,宛如仙人,實則是魔鬼。
“既然都不願意站出來,那我就自己選了。”
他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裡,殺人有趣,可又哪裡比得上在李弱水身邊呢?
他還要回去和她吃午飯。
其中有人試圖逃跑,被他用銀絲抓住拖了回來。
這就是緣分了,隻好問他。
“誰派你們來的?”
被穿腦的那人還在動,他的手指一直在抽搐,可誰都看得出來,他還沒有死去,他還活著。
現在活著會比死亡更痛苦。
路之遙的逼供手段一向簡單有效,這樣殘忍的逼供方法,誰受了都撐不住。
他按著這人的腦袋,半哄半真地說道:“放心,隻痛一會兒便會好。”
死了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太陽穴已經慢慢被刺得凹了進去,仿佛中間隻隔了一層紗那樣的厚度,再進一步就要扎進去了。
“我說我說!是禦風山莊,我們都是今年剛加入的!”
“很好。”
路之遙收回竹簽,拇指抵著尖頭處玩,那力度就在刺破他手指的邊緣徘徊。
他轉身面向另外幾人,眉眼舒展,為自己得到的消息感到開心。
“現在我應諾放了他,至於你們……”
他舉起劍,正要拔出鞘時突然頓了手,劍鞘一歪,將斜方射來的箭打落在地。
那人正是徐夫人派來的人,目的是為了拖住路之遙回去的時間,讓摸不清他們是誰的人。
他才剛到,並不知道牆下這些人已經將什麽都抖落乾淨了。
“路之遙,八年未見,你武功精進太多了,要不要和我比一場?”
說是比,其實也就是偷襲,對上路之遙,遠距離攻擊勝算才大。
“抱歉,我不認識你。”
路之遙腳下還踩著血液,卻笑得那麽溫柔,似乎真的對此感到抱歉一般。
“而且。”路之遙收回劍:“我已經知道我想知道的了,現在還得回去吃午飯,再會。”
他就像來參加宴席一般,怡然而來,輕松離去,回家都沒這麽順滑。
那男子看了眼地上,隨後皺起眉,抬起又射了一箭,見路之遙躲過,便不再動作。
看來路之遙已經問出答案了,他假模假樣地救人之後就得離開這裡,晚了只有死。
微風四起,這男子迎風站在牆頭,不再動作,打算叫大家一起撤退。
“咱們走……”
話還沒說完,一抹銀光閃過,以不可掙脫之勢纏上了他的脖頸,將他拉了下去。
還沒等他站穩,纏著銀絲的脖子又落入了一隻略略寒涼的手中。
路之遙掐著他的脖頸,眉眼溫柔,柔柔的眼睫在風中微動。
他微微張開唇,聲音卻冷了下去,就像冬日裡的陽光,沒有一點溫度。
“你身上怎麽有她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路之遙從頭到尾都沒記住這個山莊的名字,之前沒考慮到會被擄走的事,李弱水也沒和他說,所以他不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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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前塵舊夢(八)
“禦風山莊?”
江年瞪大眼睛,又轉眼看向陸飛月的師父:
“可他們不是皇城有名的大善人嗎?就連皇帝都要對他們另眼相待。飛月不會是被他們抓走了吧?”
陸飛月的師父點點頭,神情嚴肅。
“我不會認錯的。這人與其說他是禦風山莊的管家,不如說是徐老太傅家的老管家……他近年來都在修養,很少出門了。”
帳本裡有和不少官員的往來帳目,這些人他們已經暗地裡調查過了,甚至找到了不少買賣的證據。
再加上這些可以算作證據的東西就可以申請調令,將那些受害人都調到巡案司寫下證詞,一定能將那些人繩之以法。
“現在不去救飛月嗎?”
江年看她收拾東西像是準備進宮,不禁有些著急。
“現在去只會被攔下,這就相當於給徐夫人身後的人通風報信,要想鏟除他們,只能先一步行動。”
江年立刻轉身攔在她身前:“可陸飛月呢,你們不管她嗎?”
“我說過了,你可以以你的名義帶人去救她,但我現在要進宮,麻煩讓開。”
陸飛月的秉性和她師父實在太像,江年知道勸不動,便讓開了位置,隨後飛身出了巡案司。
他是飛賊,輕功卓絕,可拳腳功夫實在一般,一人獨闖肯定做不到。
但他不打算找巡案司的捕快幫忙,十個、二十個人都比不上一個路之遙。
江年在去的路上設想過很多可能性,但最後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是被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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