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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妖 - 第32章字體大小: A+
     
    第三十二章

      「人之初, 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狗不叫, 不怪我。」

      寧曼卿挑眉,「韻腳可不是這麼押的。」

      暝秋一抬下巴, 一副你能拿我怎麼辦的姿態。

      昨天晚上墨雲給寧曼卿帶來了一隻小奶狗。小狗崽子軟乎乎的, 雪白的軟毛覆在身上,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團雪。見了人也不怕, 乖巧親昵地舔寧曼卿的手心, 把甯家小姐哄得眉開眼笑的。

      柚子愣在一旁, 猛然間反應過來了什麼。她匐下身, 獸瞳裡露出陰冷的目光, 低沉的喉聲從利齒間溢出。小奶狗哪裡受得了這般的脅迫, 抖成篩糠般得藏進了寧曼卿懷裡, 瑟瑟發抖。

      「柚子, 不許嚇它。」寧曼卿敲了敲小雌獙的頭,「以後大家是好朋友了, 要對新朋友友善一點。」

      女子的手又軟又沒有用力, 但是敲在頭上, 卻如毒刺一般狠狠刺傷了柚子的心。

      小雌獙愣愣的僵在原地, 半晌淒厲地高呼一聲, 轉身就往門外跑。

      暝秋站在一旁, 瞥了眼邊上的嘴角噙著冷笑的墨雲, 便什麼都明白了。

      他二話不說出門去找妹妹,沒有任何別的動作。

      可到了下午,寧曼卿一個不留意,便發現那隻雪白的小狗死在了院中,喉管斷裂,血流了一地。

      她深吸一口氣,直徑往書房走去。還未跨入門檻,就見男孩坐在椅子上,雙腿擱在桌上,抱著本書朗朗誦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狗不叫,不怪我。」

      寧曼卿氣得扶牆咳嗽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卻見柚子臥在牆角,背對著自己。

      好嘛,還覺得委屈了。

      這件事情必須好好對待。寧曼卿望了眼神色倨傲、眉宇間盡是得意的男孩,不同他再廢口舌,直接轉身回房。

      當夜,寧曼卿敲開了兩個孩子的房門。暝秋穿了一身寬鬆的褻衣,正準備睡覺,見了她輕嘖一聲,「你來幹嘛。」

      「我來見見柚子。」

      「還是見你的狗吧。」暝秋譏諷著挑眉,「她睡了,不想見你。」

      後半句話剛說完,一抹紅色的殘影便從房中竄出,親熱地撲進寧曼卿懷裡。

      柚子賭氣了一整天,一直都沒見舅母,到了現在哪裡還熬得住。她向來不太記仇,早就忘了白天是如何氣憤。現在見寧曼卿自己送上門來,立刻高興又寬容地將恩怨一筆勾銷。

      暝秋臉色不太好看。自從進了這個院子,柚子越來越不聽自己話了。

      「看來,她還沒有睡著。」寧曼卿彎眸,抱起使勁蹭自己的毛球進屋,兀自上了兩個孩子的床。

      暝秋氣急,踢了一腳門,把門合上,「你到底來幹嘛?」

      寧曼卿用手指順了順懷裡小雌獙的毛,片刻才緩緩開口,「我的鐲子不見了。」

      暝秋愣了愣,反應過來後瞪大了眼睛,「你是說是我偷的?」

      他怒不可遏,「我要你的破鐲子幹嘛!我才沒有偷!」

      卻不想女子低下了頭,聲音低落微不可查,「那不是破鐲子……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男孩一股子火氣立刻熄了,他張著嘴巴,喉嚨裡原本暴躁的話全部堵在裡面,不上不下的心裡發堵。

      片刻,他別過頭去,小聲辯解,「總、總之我沒有拿,柚子也沒有拿,你問墨雲去。」

      「我問了。」女子抬頭,臉上說不出是悲是喜,淡淡的沒有表情,「是晚上一隻狗妖偷走的。」

      「哈?」暝秋嘴角扯了扯,「別不是我今天咬死那隻的爹娘?」

      「正是。」

      「……」男孩一臉不信,抽了抽嘴角,「那還真是巧了。」

      真當他是蠢魚麼。

      寧曼卿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低頭將腿上的小獙獸抱了起來,「柚子,你知道麼,如果有一天你被別的妖咬死了,你哥哥會做出比偷鐲子更激烈的報復。」

      柚子抬頭,對上女子柔和的雙眼,不懂她忽然說這個是做什麼。

      暝秋不悅道,「你才被別的妖咬死了呢。」

      甯曼卿沒有理他,接著道,「能咬死柚子的妖怪,一定很厲害對不對?那麼如果哥哥去替柚子報仇,你知道這是多危險的事情麼,很可能他會受傷,甚至死去。」

      「嗷嗚。」柚子無措地跺腳,寧曼卿的話顯然嚇到她了。

      是了,這樣淺顯的謊言騙不了暝秋,但是對付柚子是足夠了。

      「柚子不想哥哥出事,那你想想看,今天咬死的那隻小狗,如果他的哥哥知道了會多傷心呀?」女子摸了摸小雌獙的頭,下面的話還未出口就被暝秋搶了去,「呵,下嘴前還想想他們傷不傷心?那直接餓死算了。」

      「可你殺他是因為餓麼?」女子淡淡地開口。

      暝秋一噎,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對答。

      「柚子,這世上有些生命不得不殺,可是也有很多生命,他們不該死於非命。」寧曼卿衝暝秋招了招手,讓兩個孩子都對著自己,「人之初,性本善。這簡簡單單六個字為什麼能流傳到現在,為什麼要讓每一個人從小就學習它?因為這便是做人最為重要的東西。」

      「僅僅是那隻小狗與我親近,便招來了殺身之禍。若是它的親人前來尋仇,又傷了我們,我們再去報復,如此循環,何時才能停止?」女子目光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人類較之別的動物,最厲害的地方便在此處。他們懂得寬容,骨子裡藏著善良,願意用自己的心去化解不必要的仇恨。也正是因為如此,人類才能聚集在一起,凝結出巨大的力量。」

      她撫著兩個孩子的腦袋,「我說的這些,你們能明白麼?」

      暝秋沉默不語,倒是柚子嗷嗚了一聲,愧疚地低下了頭。

      見此寧曼卿便知道自己該說的都說了,兩個孩子該懂的也懂了。

      她站起身,又摸了摸暝秋的腦袋,「好好想想,你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孩子。」

      說完她便離開了屋子,回到了自己屋中。留下暝秋和柚子面面相覷。

      男孩抿了抿唇,半晌無言地爬上床,將柚子抱進懷中,悶悶道,「睡覺。」

      這個女人,到處都是歪理,還老是把自己當個傻子似得。煩死了,他才不要想。

      這一夜,柚子挨在哥哥旁邊,睜著眼睛遲遲沒有睡著。

      倒不是念著舅母方才講的東西,而是她隱隱約約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心裡莫名煩悶。

      這時已經過了子時,暝秋揉著眼睛坐起來,他迷迷糊糊地對著月光看見了坐在床上的妹妹,「柚子,怎麼了。」

      柚子聳著鼻子,四處嗅聞了一圈後,轉身扒住哥哥的衣襟。

      有奇怪的味道。

      暝秋清醒了過來,他聳了聳鼻子,疑惑地看向胸前的妹妹,「你聞到什麼了。」

      柚子焦躁不安地來回轉圈,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但是很熟悉,仿佛在哪裡聞到過,又有點不一樣。

      暝秋眨了眨眼,伸手把妹妹抱過來,舔了舔她耳根,安慰道,「可能是墨雲又打了什麼大獵物回來。沒事的,這附近就他最強,不會有危險的。」

      「咕咕咕咕。」柚子依舊胸口煩悶,她對著哥哥的肩膀咬了一口,剛剛張嘴,又記起現在的哥哥不比以前,隨便碰一下就會流血,自己一口咬下去,他整個肩膀就要碎了。

      小雌獙焦躁得尾巴都豎了起來,翅膀撲棱棱地扇著。

      暝秋想了想,開口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去寧曼卿屋子裡看看。」

      「嗷嗚。」

      暝秋跳下床,鞋子也懶得穿,柚子已經衝到了門口。

      兩人剛剛開門,就見外面燃起了火光。

      「柚子——暝秋——」門將將打開,就見寧曼卿一身雪白的褻衣,手裡舉著一盞燭燈,站在門口。

      柚子第一次見到舅母半夜出現在門口,她高興地蹦了兩蹦,還以為寧曼卿過來找她把今晚的睡前故事補上。

      卻見寧曼卿面色僵硬,她勉強扯出個笑來,飛快踏入屋中,把門反手關上。

      暝秋不解,「你怎麼又來了?」墨雲呢,居然會讓寧曼卿穿成這樣跑來,他還真是心大。

      「是這樣。」女子將燈放到桌上,剛放下來,就聽院外炸起一聲巨響。

      柚子立刻束起了耳朵,全身毛都炸了起來。

      「不怕不怕,你舅舅在拆屋子呢,打算明兒在東邊造間暖閣。」女子摸了摸受到驚嚇的小雌獸的頭,衝著暝秋道,「暝秋,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暝秋瞥了眼門外的方向,聽見寧曼卿這麼開口,才回神,狐疑道,「我有能幫你的?」睡前訓完,半夜來找他幫忙?

      「是這樣,墨雲剛剛想起來,他有一件很重要的寶物之前落在了南雲獙族裡,忘記拿回來了。能不能請你和柚子去一趟,幫他取回來。」寧曼卿抿唇,「這是他寫了給南雲首領的信,你到時候交給首領,他會把墨雲的東西給你的。」

      暝秋挑眉,「南雲離這裡有好幾千里,你讓我和柚子去?」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寧曼卿歎了口氣,左手搭上了肚子,「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三日前我被診出了喜脈,你知道,人妖是無法結合的,這個孩子來之不易,頭三個月極為不穩,須得墨雲日日替我輸送靈氣才能保住胎兒。」

      暝秋愈加疑惑,「你懷孕了?」不是說懷不了麼。

      「是。」

      「所以你要我們現在就去?」他看了眼外面的黑夜,半夜趕路?

      「我本來想早上再讓你們兩上路,可墨雲他不肯。」寧曼卿朝他歉意一笑,「他的脾氣你也知道,說是你們都成年那麼久了,跑個腿而已,還不至於死在外面。」

      這倒是墨雲會說的話。

      暝秋本來也覺得這種莫名其妙得來的安逸怪的很,還不如把他和柚子當牛當僕人使,那還讓他們住的安心些。寧曼卿這麼一講,他也沒什麼抱怨的,接過信封,「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柚子留在家裡陪你吧。」

      「這麼長時間,柚子見不到你,她會鬧的。」

      柚子不滿地咕一聲,她很乖的,才不會鬧。

      暝秋想了想,來回個把月,確實柚子待在身邊他更放心一點。交給誰都不如自己親自看著。遂應道,「那好,我去收拾行李。」

      「已經準備好了。」寧曼卿彎眸,「上次你們去蒲蓮的包裹,居然拆都沒拆開,我在裡面放了些銀子,就帶那個吧。」

      原本應下的男孩猛然回頭,他定定地盯著寧曼卿,臉色陰沉,「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這麼短時間連包袱都準備好了,這事絕對不正常。

      什麼突然的喜脈、半夜趕路,這些都太奇怪了。什麼東西這麼重要,一晚上都不能耽擱?

      真要是這麼緊迫,讓墨雲駕車去取豈不是更好。

      這樣拙劣的藉口,騙騙柚子還行,他是絕不會上當的。

      肩上一重,女子的手按在了男孩的肩膀上。她背對著柚子,靜靜地看著男孩,眼裡一片難以言述的複雜目光,落到最後,成了不容抗拒的命令。

      暝秋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態度強硬的寧曼卿。

      「我現在就送你們出去。」女子轉身,去了包裹遞到暝秋手裡,牽著兩個孩子去了後門。

      月光下,女子帶著病氣的臉被渲染的愈加蒼白,她站在門口,彎下了腰,把柚子抱進懷裡。

      「一路上都要聽哥哥的話,不要調皮,知道嗎?」

      柚子趴在舅母的肩上,乖乖地應了一聲,「嗷嗚。」

      「她本來就聽我的話。」暝秋面露不滿,聲音卻低了些。

      甯曼卿勾唇,將柚子放在了地上,轉而將男孩摟進懷裡。

      「你、你幹嘛!別靠那麼近!」暝秋當即掙脫起來,女子這次的力道卻大的出奇,她撫著男孩的後腦,輕柔卻正經地開口道,「路途遙遠,你免不了路過人類的城鎮。要記住一條,千萬不要在人類面前化形。」

      「我早就知道。」暝秋悶聲悶氣道,卻沒有再掙扎,乖乖地待在寧曼卿懷裡不動彈了。被女子身上特有的藥香包裹著,男孩雙頰莫名紅了起來。

      甯曼卿推開兩步,扶著男孩的肩,四目相對,她又重複了遍,「千萬不要。」

      「囉嗦死了,婆婆媽媽的。」暝秋抱起柚子,轉身就往門外走,「生離死別似的,過兩個月就回來了。你這些嘮叨留著給墨雲講。」

      走出兩步,他又扭頭,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女子。不自在的撓撓臉,「你們要搞什麼花樣都不關我的事,我就、就隨便問一下,沒……沒事麼。」

      寧曼卿笑了,她彎著眸子衝兩個孩子擺手,「能有什麼事兒,你別忘了,整個孟澤森林,墨雲是最強大的妖物。有他在,能出什麼事。」

      「出事了也和我無關。」得到答案之後,暝秋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抱著妹妹朝外走去。

      寧曼卿說得對,墨雲那麼強,能出什麼事。指不定是要背著他們做些不能明說的壞事,他才不好奇。

      女子站在門口,遲遲不回。她看著一大一小朝山下走去,直至看不見蹤影。

      一路順風,我的……孩子。

      ……

      「卿卿,快走!」哢嚓一聲,結界破碎,寧靜的夜晚赫然打破。火光漫天,刀槍爭鳴,虎嘯遍野。這一片虛幻的靜謐被生硬地撕開口子,露出截然相反的真實模樣。

      正門之外,傳來一聲粗獷雄渾的聲音,「誰也別想走!」

      「墨雲,我早在你身上下了追蹤蠱,就算你逃到九天之上,我都能把你找出來。」

      這一夜,白虎族圍攻。為首的虎王冷冷地盯著面前的男人,手上的九環刀握得咯吱作響。

      墨雲掃了眼圍過來的十數隻虎妖,「他是我殺的,我來償命就是,放我妻子離開。」

      「好,」虎王把刀一劈,「我放你的妻兒離開,後院我沒有伏兵,她們大可以離去。我們仙妖可不像你們這群妖魔鬼怪那樣蠻不講理。」

      「只是你,得立刻跟我走。」

      「走去哪裡?」

      柔柔的女聲從後面傳來,墨雲瞳孔微縮。女子穿著一身華服,挽了繁複的髮髻,正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走來。

      「卿卿……快走。」墨雲眼神近乎哀求,寧曼卿卻仿佛沒有看見一般。她娉娉婷婷地走到男子身邊,挽住了他的手,「你答應過了,這以後守著我,再也不分開了。」

      「我……」墨雲狼狽地別過頭。怪他行事急躁莽撞,如今不但不能讓妻子過上安穩的日子,還要拖累她一起遭受這樣的災難。

      若是寧曼卿不在,墨雲便能安然赴死,可是寧曼卿在身邊,他只得逃竄。

      男子暗暗咬牙,下一個瞬間,攬上了妻子的腰肢,縱身朝北飛去。

      虎王擰眉,執起大刀,厲喝一聲,「追!」

      這一夜的孟澤森林,注定染上血色。

      ……

      暝秋越走越不對勁,不管天大的事情,寧曼卿都絕不會讓他抱著柚子連夜趕路,在那個女人眼裡,他們就是人類幼崽,連拿把刀都會讓她大驚失色。

      這般強硬的態度、那樣不著痕跡的催促……就算暝秋知道墨雲厲害,按理不會出什麼意外,也不免心裡不安。

      男孩腳步一頓,精緻的小臉上一對眉毛緊緊皺著。他轉身,立即原路返回。

      柚子疑惑地叫了起來。

      哥哥要去哪裡?

      「不行,還是不放心。」暝秋聳了聳鼻子,「柚子,走,回去看看。」

      他怎麼聞到了老虎的味道……

      柚子偏著頭,不解地咕咕了兩聲,最後還是跟在哥哥後面,一步步朝來的路線折回去。

      還沒靠近院子,暝秋就發覺了不對勁。柚子更是咳嗽了兩聲,哪裡來的一股怪味。

      男孩猛地抬頭,灰濛濛的天色下,遠處一抹灰黑的煙正冉冉升起。

      那個方向……

      暝秋瞳孔微縮,當即化成了獸形,也顧不得沒有尾巴好不好看了,張開翅膀朝院子迅速飛去。

      柚子見此,急忙跟上。

      待到靠近,只見一團熊熊烈火正吞噬著那座他們待了四個月的院子。

      火舌衝天,滾燙的溫度隔了幾丈都感覺得到。屋牆瓦礫燒毀砸下,燃燒的聲音、爆炸的聲音、砸地的聲音響成一團。

      暝秋愣怔著,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化成人形,將寧曼卿交給他的信拿出來拆了。

      一目十行的讀完,男孩面目呆滯,轉而濃重的陰鷙上湧。他捏著信紙,五指用力在信上按出幾個洞來。

      什麼給首領看了就會把東西給他,給什麼?給托孤麼!

      柚子沒有哥哥想那麼多,立刻朝著了火的屋子衝去。她呦呦地叫著,急著去找舅母在哪裡。

      暝秋回神,一把拉住妹妹,捂住了她的嘴。

      腳步聲傳來,他下意識抱著柚子躲到樹後。

      「找到了嗎?」

      「早找到了。追了一個時辰,累都累死了。」

      「那還帶回去嗎?」

      「帶什麼帶,押送回去你給他們餵飯啊?首領怕夜長夢多,已經把夫妻倆殺了。」

      「活該,叫那隻獙殺了少主子,真是不長眼。」

      不知在樹後站了多久,暝秋唯一記得是,他死死地勒住了妹妹不讓她衝出去,哪怕手臂被妹妹的尖牙咬出了一排血窟窿,他也沒有放手。

      待到天色全然大亮,男孩轉頭看了眼已經燒成一片漆黑的院子,雙唇緊閉地朝森林的另一頭摸去。

      生見人,死見屍。他絕不相信那個女人這麼容易就死了。

      只是……

      男孩回頭,遙遙地望了眼只留下一片斷壁殘垣的院子。

      他的第三個家,又沒有了。消失的沒有一點點預兆。

      不,這個森林一切災厄都不會有預兆。

      從毫無預兆地沒了尾巴到毫無預兆的成了邪妖,暝秋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什麼災厄會溫柔地提前跟他打聲招呼。

      唯有留下的痛苦如影隨形。

      男孩咬著唇,背後是漸漸消散的濃煙。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東方漸亮,太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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