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試試右邊。」雲遲對木野說道。
木野點了點頭,運足臂力,把石頭擲了進去。
但是這一回,石頭卻在很近的地方就遇到了阻隔,像是擊中了牆,咚地一聲然後就掉在了地上,還滾了滾。
連錦楓都聽到了。
「難道這是死路?」錦楓問道:「是不是封閉了,無路可走的意思?」她是實在不懂,但是這會兒心裡緊張,綳得緊,不說說話她反而覺得有些受不了。
木野看了看她,「錦楓姑娘說的有道理。」
柴叔卻是轉向雲遲,問道:「雲姑娘怎麼看?」
這裡,雲遲年紀最輕。
而且也最瘦弱。
可是柴叔卻一點兒都不敢小瞧她。
雲遲本來想對他眨眨眼,但是想到自己這雙已經紅腫到快睜不開的眼睛,還是算了。她老老實實地道:「我也不知道,柴叔有什麼見解嗎?」
「單憑這個不能說明哪個是生門哪個是死門。」柴叔說著,沉默了一下,道:「麻煩木野背我靠近一些。」
「靠近哪裡?」
「右邊的。」
「哦哦哦。」木野背著他小心地走近了右邊的那個入口。
柴叔又讓他再靠近了一些,他往前再走了兩步,已經快要跨步進去了。柴叔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東西,舉過木野的頭頂,朝入口伸出去。
「柴叔,這是什麼?」
「羅盤。」柴叔看著羅盤,上面的針正緩緩地轉動著。
雲遲攙扶著錦楓,沒有再說話。
她猜得不錯,柴叔應該是他們那一隊人中的領頭人,所以,他對這個大墓應該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只不過,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來,她並不清楚。
而且,她心中還有另一個猜測。
之前下墓的,把那些陰冥鱗蛇逼出來的,應該是另一伙人,他們還沒有遇上。
也就是說,現在在這個墓里的,不只是他們,也未必只有三伙人。
這也讓她對這個大墓更加好奇了,這裡面究竟有什麼,竟然引來了這麼多人?也正因此,她不想一開始就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攤開。
先讓柴叔打頭陣吧,她只管暫時跟著就是了。
柴叔左右都探測研究了一陣,轉頭來對雲遲說道:「雲姑娘,我覺得右邊是生門的可能性大一些,你要不要看看?」
徐鏡微微皺了皺眉。
他實在是有些不太明白,柴叔為什麼這麼重視這個小姑娘的意見。就算她之前是救了他們,但是在徐鏡看來,也很有可能是她正好知道殺屍血蠱的方法,並不代表她真的什麼都懂。
看著雲遲那小身板,那紅腫泡泡眼,他是實在沒有辦法將她跟那沉穩成熟的語氣扯在一起。
雲遲哪裡沒有察覺徐鏡對她的不以為然?
她搖了搖頭,道:「這些我不懂,我相信柴叔。」
柴叔深深看了她一眼,也看不出來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那就走這邊吧。」他深吸了口氣,又看了徐鏡一眼。
他相信雲遲剛才說的話。
徐鏡只剩下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了。
如果不能及時找到黑丹,他還是有可能會死。
陳河他們都長眠在這裡了,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徐鏡可不能死,否則,他也沒有顏面回去見主子。
「我打頭陣。」徐鏡沉默片刻,走到了最前面。
這裡全是傷兵弱女,他即使也有傷在身,但總不能讓雲遲扶著錦楓走在最前面。
他的話沒有人反對。
「徐鏡,要是堅持不住你可得出聲。」柴叔看著他那身血衣說道。
徐鏡正要說話,雲遲叫住了他。
「把衣服都脫了吧。」
什麼?
脫衣服?
她一個小姑娘,怎麼一開口就叫男人脫衣!
徐鏡嘴唇緊抿,雲遲又接下去說道:「別誤會,我看過身材比你好很多的美男,比你高,肩膀比你寬,腹肌比你硬,手感比你好,所以對你沒有興趣。」
徐鏡:「......」
心裡有點不服是怎麼回事!
他自小練功,身形是一等一地好!還有誰比他好很多?
呸呸,想這些做什麼!
「那雲姑娘叫徐鏡脫衣服是為何?」柴叔見徐鏡臉色難看,不由得替他問了出來。
「誰也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到底是不是生門。」雲遲淡淡地說道:「有些東西對血腥味很敏感,他這一身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目標太明顯,我也是以防萬一。」
聽她這麼一說,柴叔恍然。「還是雲姑娘考慮周到。」
徐鏡低哼了一聲,也不婆媽,立即就將自身已經破爛的衣服一撕,拋開了,然後他走下水潭,快速把身上的血污也洗乾淨,只穿著一件中褲走了過來。
年輕男人結實健壯的身體滴著水,讓錦楓耳熱心跳地急急轉開眼去。
雲遲卻努力地睜開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然後輕吹了聲響哨。
「喲,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啊,不錯不錯。」
「小遲!」錦楓臉都紅了。
徐鏡本來無意識地挺胸闊步走過來,等聽到她這話,頓時心頭一堵。他這是怎麼了?還真是因為她剛才說的話而心生不服,還想著讓她看看他到底身材比別的男人差不差不成?
真是見了鬼。
他瞪了她一眼。
雲遲卻見他耳朵有些紅了。
哈哈。
徐鏡這性格,調戲起來還是蠻好玩的。
「我摸一下你腹肌如何。」她朝他伸出手來。
徐鏡嚇得急躲,瞪向她,咬牙道:「雲姑娘請自重!」
這是哪裡來的野丫頭?還知不知羞了?哪裡有女人家主要動摸男人的腹肌的!
雲遲收回手,聳了聳肩:「小氣。我之前見過的那個美男可比你大方多了。」
眾人:「......」
某美男縱馬賓士在山野之間。
風凜凜自臉上刮過,揚起他的墨發紫袍。
那雙幽深眸子里盛著暗芒。
神將之墓,神將的神兵利器,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而現在他有了更加想要得到它的理由。
那件兵器只能是他的,誰也別想奪走。
與此同時,離他千里之後,八騎一車也在朝這個方向急駛而來。
坐在馬車裡的郁鳳池閉著眼睛,在這樣急行軍一般的速度之中,還保持著郁玉風華。
半醒半夢。
腦海里,一雙澄凈而璀璨的美眸再次浮現。
他驀地開口問道:「有沒有她的消息?」
這句話問得很是莫名,這個她也沒有說明是誰。
但是坐在車轅的侍衛卻一下子明白了他指的是誰,立即回道:「回殿下,還沒有。」
郁鳳池唇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
果然讓他料中了,那丫頭就不是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