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你個蛋蛋。」雲遲惱怒地一把將蓋著眼睛的頭髮往後抹,她的臉蛋露了出來。
晉蒼陵眸光幽然轉深。
原本就有預感,有著那樣美麗雙眼的她不可能長得丑,但是真的看到她的樣子,還是讓他有片刻失神。
一雙飛挑入鬢的眉,濃密睫毛不住靈動大眼的璀璨,皎潔的月色都像在她這雙眸瞳之下失去了顏色,比不上她的半分。挺翹的鼻子,人中略深,紅唇不描而朱,像是盛開得正值華美的鮮艷花瓣,襯上小巧精緻的下巴,真真人間絕色。
如同媚妖落仙池。
晉蒼陵的神色,雲遲看在眼裡,倏地輕笑出聲。
之前洗盡臉上的污漬之後,她也才看清了這張臉的模樣。與自己之前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可能,這也是她?但是,對於身材她是不滿意的,以前自己一米七二,九頭身,性感火辣,單憑惹火身材就能迷倒不少人,現在這身體卻是太過纖瘦了些。不管如何,她是一定要把好身材給練回來的。
但是她卻不知道,大晉本就以纖瘦為美,她這樣的身姿,在大晉人的眼中卻是很好的。
「王爺是不是覺得我美得很?」雲遲被他緊摟著腰掙脫不得,索性就扭了身子,正面對他,雙臂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把唇湊到他唇邊,吐氣如蘭:「要是王爺忍不住,在這池子里我也是願意的,來不來?」
被她美貌震了一震的晉蒼陵一聽到她這樣的話立即就拉回神智,人很美,說話很無恥。
但是他摟著她的腰,她摟著他的脖子,如此親密相貼,他竟然沒有一掌將她拍飛出去,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舒服。這本身就已經讓他意外好奇。
「聽說你自稱是本王的姑奶奶?」他低頭看著她。看起來不過是十六七的丫頭,竟然裝得那樣老成。
雲遲眨了眨眼睛,來了興趣:「你抓到那隻蟲子了嗎?」
會這麼問,證明那個一言不合就要拔劍殺她的侍衛已經把她的話轉達給他了,那麼,他抓到那條蟲子沒有?她對那條蟲子還是很好奇的。
「吞心蠶。」
「你是說那隻蟲子有名字,叫吞心蠶?」
「嗯。本王雖然沒有抓到,但是,這個時候它也應該是死了的。」他也正是想起她把他從吞心蠶的棲宿危險中救出來,才沒有生出想把她也殺了的衝動。
雲遲好奇地問道:「怎麼死的?」
「那是吞心蠶幼蟲,幼蟲怕火,而且逃命的速度不快。」否則就不需要有人帶著它去馬車上,而是它自己行動了。
他眸光微閃,「轉移話題的本事不錯。」
「呵呵呵。」雲遲裝傻。自稱姑奶奶怎麼了,她經常自稱姑奶奶的,「我侄孫兒侄孫女滿天下,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他這是不好意思嗎?
晉蒼陵怒極反笑。
「那本王要不要感覺榮幸?」
「當然,有我這樣的姑奶奶也是不錯的,你看姑奶奶我要顏有顏要錢有錢有才有才要姿勢有姿勢......」
呃,好像說得太快了,在這裡她還沒錢呢!以前的瑞士銀行的大筆錢要放著長綠毛的啊。
晉蒼陵的手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腰,只覺得盈盈不堪一握,好像他稍微一用力就有可能直接把她攔腰掐斷一樣。
「所以,你跟全天下的侄孫兒都說要姿勢有姿勢?滿天下的侄孫兒你都要勾引?」晉蒼陵殺意在胸中橫衝直撞,救了他如何,讓他免於被吞心蠶寄生又如何?現在他就是有難以控制的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哎,疼疼疼!」雲遲使勁地拍著他掐在自己腰間的手,疼得五官都擠在了一起,「姑奶奶也不是每個侄孫兒都撩的!目前為止就撩過你一個啦!」
大掌微松,改為撫,雖然動作和力道真的算不上溫柔。「怎麼不撩你滿天下的侄孫兒?」
撩這個字,他現學現賣,靈活運用。
雲遲剛才被他掐得腰快痛死了,估計已經兩邊腰間都青紫一片,心裡在怒罵著這死變態,臉上卻笑得萬分嫵媚,直接就貼到他懷裡去,手臂還是攀著他的脖子,親密得就像是一對感情甜膩的小夫妻。
「晉蒼陵,你這樣子好像吃醋啊。」
「呵。」他低笑,眸光幽暗,低頭看著她,絲毫不在意她整個人貼在自己赤裸的胸膛上,完全忘了剛才紫兒要碰自己時,根本還沒有靠近,已經讓他無法控制殺意,以內力將她震了開去。「有沒有人告訴你,平民是沒有資格直呼本王的姓名的?」
「那我不是你姑奶奶嘛......哎呀疼疼疼!」
他手裡又用了力,將她的腰緊緊地扣住,疼得她沒有節操地大聲叫了起來。
「本王不介意你繼續以姑奶奶自稱,因為本王也想知道,再有幾回就能把你的腰給扭斷。或者說,你更喜歡本王扭倒你的脖子?」
他一邊說著,大手一邊往上移,直到扣住了她纖細白皙的脖子。
「別別別,脖子不夠您兩根手指掐的!」雲遲趕緊抓住他的手腕。開什麼玩笑,這位爺說出手就出手的啊,現在她的腰估計沒一處好的了,憐香惜玉對他來說就是個屁啊!「您是王爺,您是大爺,行了吧?」
晉蒼陵好像滿意她的識相,抬頭看了一眼月色,又看了看懷裡的她,神色冷漠,眼神幽幽。
「聽說過凈髓水陣嗎?」
那是什麼?
雲遲不知道他突然換話題說什麼凈髓水陣是什麼意思,怔怔看著他:「我只知道水庫,不知道水陣。」
「習武之人經過凈髓水陣,可以增加十年內力,而沒有習過武的,若是筋骨奇佳,則可以洗髓伐骨,從此身輕如燕,開始修鍊內力可以事半功倍。」晉蒼陵說道。
雲遲的眼睛驀然亮了。還有這樣的好事?
她腦海里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她覺得這七美人位置很像自己以前在某一古墓牆上看到的,而在那幅圖旁邊還有四個字,不知道是什麼字體,她當時看不懂,拓下來了,可一直也沒有找到懂的專家,現在她把晉蒼陵說的這四個字套進去,發現還真的很有可能就是凈髓水陣這四個字!
「真的?那我也可以洗髓伐骨了?」
「你能拿什麼來換?」
「王爺,瞧您說的,以身相許行不行?」她在他懷裡抑起臉,對他眨了眨眼睛。
「本王對時下纖瘦的骨架沒有興趣。」他瞥了一眼她有點平的胸。
雲遲被他這麼個目光給侮辱到了。擦!她以前也是有D的好不好!
「給我點時間,讓我為你長大。」她悲憤地說道。
晉蒼陵不知為何想笑,但是他不是愛笑的人,還是把這笑意壓了下去,面色依然冷漠,「萬一山無棱,天地合,你我白了頭,你卻仍然一馬平川,本王豈不是還浪費了時間?」
太毒了!
至於就一馬平川嗎?雲遲再度悲憤欲絕。她懷疑自己現在胸部這麼平坦,是因為身上束著那片東西的原因,但是總不能跟他說清楚吧?還是儘快把東西解下來,否則真影響發育了怎麼辦?
「反正除了以身相許,我沒有別的東西可跟你換的。要不然,救命之恩相抵了?」
晉蒼陵瞥著她:「說得本王不曾救你似的。」
噗。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又何必跟她說這個洗髓伐骨來引誘她!要知道,發現他們古武如此強悍,她是多麼想學!想她雲遲,從來只欺負人,不願意當弱者被別人的欺負的!
晉蒼陵淡淡地道:「在蛇棺中拿到的東西可以作為交換。」
「不是給了你?我給你裹了一身綢啊!那布料可是不簡單,你也知道的是不是,冬暖夏涼,很有可能還隔水防火,可保存百年依然光亮如鮮,寶貝啊!」
「跟本王裝傻有用?」晉蒼陵哼了一聲:「東西拿出來,留在你身上一點用處都沒有。」
「什麼東西?」
「確定要繼續裝下去?」晉蒼陵眼睛微一眯,「皎月已到正空,拖下去,你再找不到這樣的機遇。」
雲遲抬頭望了一眼月亮。
她其實是相信晉蒼陵的話的,因為以他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性格,根本沒有必要費這個時間跟她說謊。
那個玉匣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她根本就不知道。
但是從目前來看,分明是洗髓伐骨對她更有用一些。就算玉匣里是難得的寶物,以她這樣的身手,恐怕在這個世界也只是招惹麻煩,未必真能替她帶來好處。
想了想,她眼珠一轉,道:「要用那個交換也可以,但是你不知道,我原本是要拿著那隻玉匣去換銀兩的,我可是身無分文。有理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王爺,想必你也是個不缺錢的主吧?」
晉蒼陵看著她:「所以呢?」
「意思很清楚啊,你拿錢來跟我換那隻玉匣如何?」她嘆了口氣道:「我跟你說實話,之前我本來是想去偷太子馬車上的寶石的,正好發現有人鬼鬼祟祟上了你的馬車,這才錯過了偷寶石的時機,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為了你,你給點辛苦費也是應該的。」
這是努力要從他這裡挖錢的意思?
他又開了眼界了啊。這女人不僅不怕他,還敢明目張胆開口跟他要錢,討價還價。
「那隻玉匣放在那種地方,可想而知它的價值了,再說我還差點為了它而斷送了性命......」
她滔滔不絕,似乎能說出無數要錢的理由來。晉蒼陵打斷了她,「你要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