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總算是有個身份了

　　再一次和輸太多見面時，柯夢把花蝴蝶帶上了，她只是旁觀著兩人你來我往的爭取，退讓，拍板。

　　自己有幾斤幾兩她是非常清楚的，缺點絕對要比優點多，只是不常和人接洽，又習慣與人為善，端著張笑臉對人，所以給人的感覺總是非常平易近人，但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有多討厭應酬，有多討厭和人爭，和人搶，有多討厭把踩著別人往上爬當成理所當然，嗯，花蝴蝶應該也是知道的，明裡暗裡替她擋了不少，說白了，她也是被花蝴蝶給慣成現在這樣了。

　　在監護人一欄簽了字，管慶之說著場面話把輸太多送出門，柯夢才伏在桌子上一臉崇拜的望著花蝶，「花蝴蝶，你怎麼能這麼能幹呢？馬上你就是別人家的了，怎麼辦，我捨不得。」

　　「收起你那一臉假崇拜。」花蝴蝶不吃她那一套，把散落的東西整理好，起身準備離開，她忙得很，要不是為了她這個合約，她現在應該已經在做明天要出庭的最後準備了。

　　「這段時間我只有下星期四有空，就定那天了，你和管醫生說一聲，我先走了。」

　　柯夢也起身，「嗯，去吧，我去結帳。」

　　「別表功，你結帳是應該的，走了。」

　　「拜。」

　　出了包廂，花蝴蝶只來得及和迎面而來的管慶之揮了揮手便匆匆離開，「花蝶有事？怎麼這麼急？」

　　「她天天都忙，今天來這裡估計也是擠出時間來的，我去結帳，你去開車。」

　　「好。」

　　櫃檯裡坐著搖椅一搖一搖的老闆看是她，眉目間滿是笑意，這個中年人笑起來真好看，「這幾天來得很勤。」

　　「冬天在這裡坐一會很舒服，老闆，你的日子怎麼永遠都這麼逍遙呢？我認識你好幾年了，就沒見你有什麼變化，真是讓人羨慕。」把錢遞過去，柯夢一邊感慨。

　　「只要心安定，要過這樣的日子還不容易，這店雖然不大，但是很多老朋友都照顧生意，要維持生活不難，我也沒什麼野心，這日子自然就過得有滋有味了。」

　　「有那麼一股子禪味。」柯夢調侃著，心裡卻是極認同那話，浮躁的背後，是一顆無法安定的心。

　　「哈哈哈，這才哪跟哪啊，哪，給你點新茶試試怎麼樣，我打算拿一點貨來店裡，只是這茶沒什麼名氣，除非真正懂茶的人，一般人估計看不上。」

　　柯夢也不客氣，「我拿回家給老爸喝喝看，他一直說我喝茶是牛嚼牡丹。」

　　「行，要是覺得好就過來，我再多給你一點。」

　　「放心，要是好我會來買的，再給你多帶點生意來。」從古樸的窗戶看到管慶之的車過來了，柯夢搖了搖手，「謝了，老闆，我走了。」

　　「有時間再過來。」

　　「哎。」

　　緊了緊大衣，鑽進車子裡人還在打冷顫，「好冷。」

　　「冬天了，怎麼會不冷，下次出門再多穿點。」發動車子，看她又打了個冷顫，趕緊把空調再調高了點，「過一會就好了。」

　　「再多穿就成企鵝了，對了，花蝴蝶說下星期四她有時間。」

　　未竟的話在看到小夢撇開頭去就猜了出來，管慶之臉上的笑從眼角眉梢處暈染開來，聲音都溫柔了好幾度，「好。」

　　好什麼好，柯夢依然看著窗外，不願意回過頭去看男人的表情，臉上有點點熱，這一定是空調的效果，才不是害羞什麼的，那種情緒早八百年她就沒了。

　　因為快期末考了，輸太多那裡也識趣的沒有馬上就排工作，一切等他放假了再說。

　　星期四的民政局之行非常順利，不知道是不是大冬天的結婚的少，甚至都沒怎麼排隊，幾分鐘下來就辦好了，望著那個紅本本，柯夢心裡突然有些酸澀，這東西，她是第二次領了，打死她都不會再有第三次。

　　像是看出了什麼，管慶之什麼都沒有多說，溫柔的牽過柯夢的手緊了緊，他知道小夢心裡有傷，那是別人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傷，他要做的，就是讓那道傷慢慢癒合，讓小夢能一直這麼快樂，不止是表面的，還有內心的。

　　伯牙看著手裡的紅本本也有些出神，想了這麼久的人，真的是他的了……

　　這麼久啊……

　　「怎麼，在考慮要不要退貨？」花蝴蝶看他的樣子調侃道，心裡難得的輕鬆，不知道是因為放下了一樁心事，還是因為自己居然也有結婚的一天，她一直覺得她會要孤獨終老的。

　　「你想退我都不會同意，這輩子就和你耗上了。」伯研笑，把紅本本放進大衣內袋裡，還下意識的摸了摸袋子有沒有壞，這要是掉了可沒地兒補去。

　　從低落的情緒中回過神來的柯夢揚了揚手，非常有氣勢，「解決了人生大事，好好吃一頓慶賀去。」

　　「你請客？」花蝴蝶把紅本本收進包裡，抬眼笑道。

　　「我請就我請，不就一頓飯嘛。」

　　「行，去凱悅。」

　　「……伯研，我覺得這頓應該你請，你說是不是這樣？」

　　伯研失笑，心情是在學校也沒有過的鬆快，「當然應該，不過算起來你是不是得叫我一聲姐夫？」

　　「姐夫。」為了荷包，柯夢叫得非常爽快，花蝴蝶本就比她大幾個月，伯研比她大好幾歲，叫他聲姐夫又不吃虧，嘿嘿，還是守著現成的要緊。

　　伯研愉快的應了，花蝴蝶給了她個白眼，「走了。」

　　大吃了一頓，晚飯在花爸花媽的強烈要求下集聚在花媽狠鬧了一場，看著花媽偷偷拭眼淚的樣子，柯夢眼睛也有些濕，花媽為了她真的操了太多的心，生怕愧對於長眠於地下的老友。

　　對管維來說，這一天的意義太重大了，媽媽終於是他名正言順的媽媽了，和爸爸結婚了，可不就是他的親媽媽了嗎？桌上的其他人也許各有各的感慨，只有他是純粹的高興，非常純粹，沒看他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嗎？

　　老爺子接到管慶之的電話後也在那邊猛拍大腿，大讚他做得好，讓他們有時間就過去一趟，給兒媳婦的禮物他可是備好很久了，可算是能送出去了。

　　期末考試，管維又捧回了第二名，管慶之搖頭歎氣，柯夢卻大笑，「你那是什麼表情，永遠拿第一哪有永遠保持第二困難，小維，做得好，再接再厲。」

　　「是，媽媽。」滑稽有行了個軍禮，管維應得很大聲，可不是，明明所有的題他都會做，還要讓自己做錯，這不就是困難嗎？爸爸笨死了，媽媽真聰明。

　　這段時間家裡歡樂的事很多，柯夢的書也完結了，網站主編打來電話，和小阿編透露的消息一樣，是關於書被人看中想改篇成電視劇，問她願不願意親自改，柯夢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我同意書改編，但是讓我自己改可能不行，故事已經在我腦子裡成形了，不管在哪個地方動刀，我都會覺得不對勁，與其讓自己心痛為難，還不如乾脆甩手讓別人改去，實話說，改了我也不會看，改了的故事肯定不是我心裡的故事了。」

　　「這書是你的心血，我能理解，行了，這事我會處理好，你等著收錢就行了。」

　　「謝啦，主編。」

　　「呵呵，應該是我謝你才對，你為我們帶來了不少利益，你這本書出版是肯定的，還是上次那個出版社，在書還沒完結的時候，那邊就已經找上門來了，我比較了一下，確實是他們做得比較好，你還是不願意露面嗎？」

　　柯夢拂了拂掉落在額前的頭髮，「不了，我喜歡清靜的生活。」

　　「越這麼神秘，越讓人好奇，會有更多人來挖你的，做好心理準備哦，你這本書確實寫得很好，恭喜你了，進步很大。」

　　這話不是故意抬高她，合作好幾年，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穩打穩扎的，是難得一見的能靜下心來寫文的作者，她身上沒有浮躁的氣息，寫的東西也不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質量下降，這也是她關注的原因之一，做這個行業，她看的文稿太多了，瘋人院留守的這本書她卻也是從頭追到尾的，依然掐得死去活來的書評區，依然安靜的作者，她也看得挺樂和。

　　「謝謝。」真心實意的兩個字，柯夢說得鄭重，作者和網站之間是互惠互利的，但是合作這幾年，網站從沒欺過她卻是事實，有些事也是那些人站在了她前面替她擋了去，她心裡是感激的。

　　掛了電話，一時之間，她真有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感覺，是啊，她所要的，也不過就是安定的生活，有可以依靠的人而已。

　　「媽媽，我回來了。」

　　啊，對了，還有個乖巧的，依賴著她的孩子。

　　看著推門進來的人，柯夢幫他取下背包，「爺爺身體還好嗎？」

　　「嗯，很好，還和許爺爺掰手腕呢！」

　　柯夢笑了笑，按著他坐下，「馬上就要去工作了，緊張嗎？」

　　管維搖搖頭，又點點頭，「有一點點。」

　　「沒事，只要記得對誰都要有禮貌就行了，其他事有舒叔叔，我也會跟著的，出門在外，除非是得到我的允許，不然不能單獨走開，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真的明天就去工作嗎？爸爸會不會回來一起陪我去。」

　　「他趕不回來，國外是不過春節的，這是他的工作，就像你的工作一樣，你別怪他。」

　　「我不怪，有媽媽跟著就好了。」

　　柯夢笑了笑，這麼冷的天，她其實一點也不想出門啊，就為了要在外奔波，她給兩人買了好幾件大衣，還買了保暖內衣，要是換做往年，她就在家貓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