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銀行卡

　　「大嫂，你就別逗他了，他都已經抓耳撓腮了。」覺得自家兒子可憐，管慶之難得的幫著兒子說了句話。

　肖淑英笑，「也就是你們會應允他提的條件，真要整下來以後要花的心思就多了。」

　「就當是他的生日願望了，至於能不能實現，還得看他自己，小夢可沒那麼好說話。」要是換成以前，他真會馬上答應，反正自己只要出錢就好，其他事請人就行了，哪會像小夢想那麼遠，還順便在管維的心裡樹立了一種觀念。

　管賀之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管維的頭，對管維，他比對自己的兒子要好，憐惜他從小沒有母親，也因為他的乖巧懂事，現在弟弟找的女人能對管維這麼好，也讓他鬆了口氣。

　知道下午還有不少小孩子要來，兩夫婦沒有久留，給了足足的紅包後便離開了，老爺子賴著不走，他可是打定主意來沾活力的。

　還不到三點，就陸續有孩子來了，管維丟開那件沒想通的事，高興的和小夥伴玩成了一堆。

　吃著大顆的紅提，小女孩小小聲的道：「管維，你媽媽真的一點也不凶，對你好好，還給你買這麼多動畫片，我求我媽好久都沒和我買。」

　管維得意極了，「那當然，我媽是最好的。」

　沒多久，管慶之提著一大袋子的肯德基進來，更是讓孩子們樂瘋了，再加上花媽做的點心，搾的果汁，幾個孩子個個都吃得肚子溜圓，今晚的晚餐可以省了。

　晚飯前，蛋糕店終於把蛋糕送了過來，插了九枝蠟燭，許了願，給鬧騰的孩子們分了蛋糕，再送神似的把他們送走，柯夢才終於鬆了口氣，「幼兒園的老師都值得尊敬。」

　花媽拍了她腦袋一下，笑罵道：「你才知道做老師的不容易，收拾下吃飯。」

　真有點餓了，把戰場似的客廳收拾了下，四處看了下沒看到管維，揚聲道：「小維，還吃得下飯嗎？」

　「不吃了，下午吃太多了，好撐。」

　柯夢早就猜到他吃不下了，沒有逼他，「多走動走動，別躺著。」

　「我沒躺。」說著話，管維從房間裡出來，扶著老爺子一起，柯夢這才記起來，一直覺得忘了的人是誰了。

　「伯父，吃飯了。」

　老爺子滿臉紅光，沒有謙讓的在首位坐下，花爸在下首做陪，其他幾人把飯菜端了上來，這才紛紛落坐。

　整個下午都躲在柯夢房裡睡覺的花蝶精神很好，相比起柯夢的萎靡更是天上地下，柯夢嫉妒的看了又看，花蝶搭都懶得搭理她。

　這就是家庭婦女和單身的職場女性的區別。

　「媽媽，我想好了，我會做到你提的條件。」冷不丁的，管維道，柯夢喝了口湯把差點衝到鼻孔的飯粒灌下去，幾口扒完碗裡的飯，坐到沙發上準備來場談判。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要是做不到，我會扣光你的零用錢，並且以後都不再管那些小動物，就算它們被別人捕殺了也不會管。」

　「我知道，我一定會做到的。」

　從櫃子裡拿出紙筆，刷刷的寫了幾行字，然後遞到他面前，「簽名。」

　三年級的娃還是認識很多字的，再加上平時看書看得多，搬著字典多認了不少字，這幾行字管維都認得全。

　「我管維如果違背柯夢所說的要求，便被媽媽沒收所有零用錢，從此不再管小動物的死活。」下面有柯夢的簽名，管維把自己的名字寫在旁邊，遞回給媽媽。

　花蝶差點失笑出聲，柯夢也就是唬小孩，要是和大人簽這種滿是漏洞的字據，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好了，明天我和你爸爸就會去做這事，什麼時候把小動物們搬進去了，你就從什麼時候開始，當然，你的成績不能往下掉，你現在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

　揚了揚手中的紙條，柯夢笑得不懷好意，「管維他爸，準備出錢吧。」

　管慶之很慶幸他已經吃完飯了，不然這一口飯噴出來，其他人就不用吃了，「給你的那張卡裡足夠你弄個流浪動物中心的，我明天會再轉一筆錢過去，不用擔心錢不夠用。」

　這下輪到柯夢吃憋了，「那張卡我每天就在超市裡刷刷，你在裡面到底放了多少錢？」

　「這個你別管，安心用就是，吃不窮我。」管慶之心情愉快，他一直以為小夢是知道的，結果她都刷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居然都不知道裡面有多少錢，想想就好笑，也就她沒把這些東西當回事。

　「得，你別轉錢過來了，先用掉再說吧，卡裡那麼多錢我心慌。」

　「人家是沒錢心慌，你是錢多了心慌，用不了我幫你用，多刷幾次保證刷爆它。」花蝶輕飄飄的接口，以管慶之的身家和對柯夢的愛重，那卡裡至少是上了六位數的，七位數都有可能，就丟給柯夢天天去買菜買水果買生活用品，這兩人真行。

　柯夢想想也是，反正她又不會把卡裡的錢轉走去養小白臉，該怎麼用就怎麼用不就行了，錢多錢少幹嘛去管。

　老爺子不置一詞，權當是看戲了，直到門鈴聲響起才警醒的看了下時間，不用猜也知道來的人是誰了，「看樣子我得走了。」

　其他人還不明白怎麼回事，管慶之一打開門看到外面的人就知道了，老爺子這勤務兵完全有鬧鐘的本質，那叫一個準時。

　「首長，您該回去了。」

　老爺子沒理他，招手叫管維過來，摸出個厚厚的紅包遞給他，「爺爺現在一點也不自由，想出門去買個東西都不行，這個你拿著，自己喜歡什麼就買什麼，那個什麼流浪動物中心要是弄好了和爺爺說說，爺爺也去看看。」

　看媽媽點頭，管維笑瞇了眼，「謝謝爺爺，我一定和爺爺說，到時候我帶爺爺一起去看。」

　「乖。」起身看向隨著他一起起身的其他幾人，「親家，今天辛苦了，我老頭子一個，飯來張口慣了，也不會做什麼，今天就吃現成的了，以後有時間就來療養院看看我，咱們再好好聊。」

　「一定來，一定來。」花爸滿口應下，至於真的會不會去……以後再說。

　勤務兵蹲下身給老爺子換了鞋，扶著他走出門，老爺子回頭揮了揮手，不讓花家人送，只是也沒有拒絕自家兒子和媳婦。

　上了車，老爺子搖下車窗，看著柯夢道：「小柯啊，我家這小子找了你是他的福氣，你把管維教得很好，以後該怎樣就怎樣，不用顧及我們什麼，有時間多來看看我老爺子。」

　其實我真沒顧及你們什麼，柯夢心裡道，「您放心，一定會常來看您的。」

　點了下頭，再看向自己的兒子，「別淨往國外跑了，多留點時間在家裡。」

　「知道的，爸。」看著遠去的車子，管慶之心裡有些酸，去療養院是老爺子自己堅持的，說那裡老夥計多，但是他和大哥都知道老爺子那是不想讓他們分神照顧他，他也不是沒想過把老爺子接回家和他一起住，但是他更知道老爺子的脾氣大慣了，看不順眼就上拐仗，未免氣病自家老爺子，他就熄了這心思，現在和小夢在一起了，老爺子也表現得很喜歡小夢，他也朝這方面想過，但是想想小夢這些年都沒有多少和老人同住一個屋簷的經驗，就一直沒說，再說了，這個家裡也小了點，真有那樣的可能也得搬回那邊才行。

　「回吧。」

　「嗯。」柯夢沒有去問他在想什麼，無非就是那些孝與不孝罷了，真到了面前她不會推拒，但是也不會眼巴巴的自己去開這個口，想來，她真不是個好人。

　回家沒坐多久，又把花家人送走了，又得了兩紅包的管維也乖乖的跟著下樓來送人，再回到家裡時，一室的清靜讓柯夢覺得骨頭裡都軟掉了，忙了一天，她是真想倒床上不動了。

　「小維，今天應該剩了不少飯菜，你不送下樓去？」

　「送。」管維放下手裡的紅包，奔進廚房拿起一個袋子把飯全打了出來，再望著桌子上那麼多菜，向柯夢求救，「媽，還好多菜，全拿下去嗎？」

　「哪用得了這麼多，你把剩得少的拿下去，多的留著明天吃。」

　「知道了。」

　癱在沙發上不想動了的柯夢隨手拿起手邊袋子裡的書翻了翻，洋洋灑灑倒出來的錢嚇她一跳，還以為是書頁掉下來了，定眼一瞧，可不是一張張張紅毛。

　「這個花蝴蝶，虧她想得出，居然把錢一張張夾在書裡面了。」

　管慶之也愣了下，旋即笑了起來，幫著把錢撿起來，拿過她手裡的書甩了甩，還真又甩出來幾張，柯夢拿起其他幾本，好在她沒有錢多得每本書裡都夾了。

　「這個生日過得不虧，這紅包給得，嘖。」

　把錢齊好放到紅包一起，管慶之摟著她笑，「讓小維全部上交，不就是你的了。」

　「欺負小孩子，我可做不出來，去給他開個戶吧，以後壓歲錢什麼的全存進去，讓他也有點成就感。」這是她從小就有的願望，只是到爸媽過世都沒達成過。

　「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