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過奇特空間，還是谷令則和盧悅都認識的朋友，這個範圍可以縮小很多很多了。所有在紫電宗的各天修士，近水樓台，第一時間接到問訊符。

盧悅對這裡的人，其實不抱多少希望，正要通過信香，請聯盟相幫問訊的時候，泡泡到底飄來了。

「我到過一個莫名空間。」

小傢伙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趕來的諸修，一齊頓住。

「我從無淵海到靈界找你的時候，被一個非常長的莫名空間，阻了一個多月。」

「……」

盧悅呆了呆，幸福來得太突然，一把抱住的時候，使勁揉了揉，「好泡泡，我愛死你了。」

泡泡被她揉得暈頭轉向，急得大叫，「輕點愛就行，我不要你愛死了。」

「哈哈！哈哈哈……」

盧悅大笑，「好好好，我輕點愛！」

「……」

泡泡突然又後悔了，「你得發誓，以後走哪把我帶到哪，我才會告訴你，哪裡有莫名空間。」

某人惹事的本事，越來越強，他可不放心她再一個人。

盧悅盯小傢伙一瞬，一巴掌把它拍一邊，「還學會威脅人了，這是誰教的？」

谷令則被她瞪住的時候，很是無語，「不是我教的，是蘇淡水蘇狐狸，有本事，你回去找她。」

盧悅：「……」

眼看某人要熄火，泡泡氣得身上都冒了一層火，「就知道欺負我，明明是你讓我跟人精子學的。」

是嗎？

好像是噢！

盧悅訕訕而笑，「我錯了，好泡泡學得不錯，回頭……回頭我答應你三個條件。」

這還差不多。

泡泡正要飄過去，被秦天一把撈到手上，「別過去，她回回都不帶你，這次你也別帶她。」

啊？

泡泡和盧悅鼓眼的動作，幾乎是一致的。

「盧悅，這次是我們不帶你玩了。」秦天很是正經，「你哪好在哪呆著吧！」

「這是個好辦法。」畫扇點頭，趁著徒弟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巨手一把撈住她，直接扔外面。

「嘭嘭嘭……！」

大殿的門窗在一息之間，全數關上。

盧悅：「……」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迴轉房間的。

「回來了？正好，他們有他們的事要做，我們有我們的事要做。」

離夢似是毫不驚訝，「陪我去找大人的真身，找不到真身，我們也得毀了他一直被封印的神魂。」

盧悅瞄了瞄她手上把玩的黑白連體珠，「行啊！不過在做那件事之前，你得先跟我說說，你手上的倒底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呀？」

離夢把黑白連體珠，從左手倒到右手，又從右手倒到左手，「咳！其實沒人知道它真正應該叫什麼，在我們那個時代，大家叫它鴻蒙珠，代表了天地初開之源，我家獵場能夠建立，便有它之功。」

盧悅呆住。

古巫獵場啊，相當於一個小世界呢。

「你……，當時你說此物有七顆，古巫獵場建成，花了幾顆？」

離夢伸出兩根手指頭。

盧悅又一呆。

她在心裡計算，這人從大人手裡訛了三顆，從她手裡弄了一顆，等於有了四顆，再加上化成古巫獵場的兩顆，她就差最後一顆，就把七顆集齊了。

「後悔了？」

離夢欣賞她臉上的紅紅白白，「是不是想搶啊？」

盧悅瞬間苦臉，她根本不可能搶得過她，「你不是我祖宗嗎？祖宗的東西，不就是我的東西。」

「哈哈哈……」

離夢大笑，「別的我可以給你，不過這個，可真不行。」

盧悅眉頭蹙了蹙，「你還要弄像古巫獵場那樣的東西？」

「呵呵！我弄那樣的東西，給誰呢？」

離夢笑容斂住，「再說，有些東西，並不是我們想弄就能弄的，當年大巫十二部，集所有化神，又搬空了大家的寶庫，才弄了一個被世人詬病的獵場。

那些東西，在那個資源無數的年代，都是消耗不起的，更何況現在了。」

這……倒也是。

盧悅微微嘆了口氣，看樣子寶物只能蒙塵。

「對你是沒用的，對我……亦是沒用的。不過，我還是要把最後一顆弄齊了。」

離夢嘆口氣，「回歸藏界之前，幫我跟聯盟總部那些老傢伙們談談，我在那裡，感應到最後一顆。」

「行！」

盧悅一口答應，若天蝠蟲傳送陣真能被泡泡找到，靈界諸修，算是欠這算卦的一份大情，要他們一個不明白用途的東西，根本不算事。

「那就走吧！」離夢站起來，「我們還有一場大仗呢。」

盧悅默默隨同。

天蝠蟲若沒了數量，有法可治。

但域外饞風，來無蹤去影，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留下一枚傳音符，兩人無聲無息地離開紫電宗。

……

「歸藏，歸藏，歸藏……」

進到心心念念的地方，離夢在心裡不停地念叨這兩個字，她希望這裡是她理解的字面意思。

越是了解現在的世界，她越是對長樂曾經布下的諸多後手，神馳不已。

萬族消亡，是命中注定的事。

而一直是靶子的大巫十二部，卻終是水入大海，不寂不滅！

她在隔了這麼多年後，還能這般幸運地遇到擁有大巫血脈的盧悅，不知道是不是還在長樂的算計中。

離夢微微嘆了一口氣。

所有人大概都在輪迴中，失了做為聖女做為靈將的所有靈性，可他們活著，認真且努力地活著，這種得與失，她其實很迷茫！

她不知道曾經的拂塵，在面對親妹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可現在的谷令則，她倒是看到了。

對大巫的消亡，拂塵姐姐大概早就放下了，唯一放不下的，只是她的妹妹。

離夢回頭，看了一眼盧悅。

「……怎麼啦？」

盧悅設好飛舟路線，覺得她的眼神不對，心中毛毛的。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少時有一大難，呈……早夭之相？」

盧悅：「……」

她討厭這些神棍。

離夢微笑，兩手掐印，算起第一次見到她時，就想給她算的命。

「咦！」半晌之後，她再望盧悅的表情異常複雜，「你想不想知道，我算到了什麼？」

「不想！」

盧悅乾脆利落，「沒聽過命是越算越薄的嗎？這是你自個算的，跟我沒關係。」

「……」

離夢抬頭望天，輕嘆一口氣，「看在你喊我一聲祖宗的份上，告誡你一句，此間事了，找個地方，抓著你姐姐，一起閉個百年大關吧！」

盧悅眨眨眼，什麼意思？是說她會有一個大難嗎？

「逆天改命的代價，不是那麼容易的，也許你不會有事，可與你同出一源的谷令則……，也許就是性命之危。」

盧悅心間一跳，「……如果一個人生下來，是天生富貴的命，那他是不是什麼都不需要做，只在家中坐著，金元寶便會砸到他頭上？」

離夢搖頭，「那不可能，命者，有因才有果。」

「那你說，我是什麼因？」盧悅豎眉，「老天既然讓我出現在這個世間，為何要給我早夭之相？」

這個……

離夢還真知道。

本來早該入輪迴的人，卻以鬼身，在另一個身體里，多活了一兩千年，天道法則，自然會有所追溯！

更何況……

離夢的眉頭緊蹙，她們隕在同一個身體里，雙生之體永不可分，命運亦會跟著延展，註定了其中之一，會一直早夭。

「你說不出來了？」

盧悅看她眼神變幻，卻死抿嘴巴，不得不刺這位神算聖女一下，「我的面相哪裡不對，我與谷令則是雙胎生人，我們明明應該是一樣的，為何是我早夭？就因為我多了一個手指頭嗎？」

離夢嘆口氣，一把抓住她多的手指頭，「有些事我沒法跟你說，我只能明明確確地告訴你，這根手指頭，它是一直跟著你的，不論輪迴多少世，它都會跟著你。」

盧悅呆了一呆，慢慢拽回自己的手，打量自己的第六指，「怎……怎麼破？」

雖然這根手指，有多的一條筋脈給她，真算起來，她是賺了，可世世如此，她就可能世世受人異樣眼光。

沒它，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肯定會更好些的。

「你是古巫聖女，一定有辦法破的。看在我救你出來的份上，看在我把你的大仇人，帶到你面前，讓你虐的份上，看在……」

「停！」

離夢算是敗給她了，「谷令則進階元中后，有你的神魂虛影，你就沒奇怪過嗎？」

盧悅：「……」

「當你在她的識海里徹底消失，或者說，她把你遺忘……！」離夢在心裡嘆口氣，「你解脫了，她也就可以解脫了。」

據說那人隕落的時候，拂塵根本不在跟前，事後是她用自己的命魂為引，沖入九幽，生生地又把她重新帶了回來。

「你……」盧悅轉頭看向她，強壓了心中的萬千心思，「你有辦法讓她把我忘了嗎？」

「沒辦法。」

離夢攤攤手，在這件事上，拂塵根本就是入了魔障，當年，她們一群人都沒辦法，現在她一個，更沒辦法了。

「你想都不想，就說沒辦法，是不是太不誠心了？」

離夢蹙眉，「這其中牽涉的因果太多，要是你不相信，就跟我學卜算之法，自己想辦法解決。」

盧悅心下一頓，有時間學這破東西，還不如好好睡一覺修鍊呢。

只要本事強大了，進階到化神後期，也一定能得窺天地法則。

她把飛舟上的靈石，全換成上品的，再也不想理離夢了。

……

「什麼？走了？」

天沁恨得咬牙，他瞳孔中的眼珠子，現在已經又回復到正常，「什麼時候走的？你們都是吃屎的嗎？不知道攔住？」

來報的天漁，嚇得身體一抖，連場失利，隕了那麼多兒郎，大家誰還敢上前攔下？

「紫電宗連著走了兩拔修士，除了跟盧悅走的那個化神後期女修，她的師尊畫扇，據說也帶了好些人走了。主上，他們可能認為我們暫時無力進攻，我們……」

「滾！」

天沁一腳把他踹出去，敢說他們無力進攻，不就是在置疑他的指揮能力嗎？

先是中堅力量，后是十八衛，他們隕落的時候，他都在跟前。

「天泊，查出是什麼毒了嗎？」

「回主上，查出來了。」天泊躬身，「魔星盧悅雖有功德，但她是個亦正亦邪之人，為達目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據說她剛築基時，就有一種叫肉里親的毒，陰了很多魔門修士。」

「肉里親？」

想到那日渾身的肌肉痛，天沁又想踹人了，只可恨，再踹下去，身邊就要沒人了，「有何解法？對我們的時效如何？」

「不……不知道。」

天泊頭都不敢抬，「我們修為越高，解毒越快。而且當時我們要……要走，都服了解毒丹，事後……事後別院那裡，無有一人逃脫，全被滅了口，所以無法知道，下面兒郎具體回復的時間是多少。

不過，此毒到目前為止，只有盧悅一人用，想來，配製也甚難。」

否則憑那小魔女對他們出手的犀利，一定早就把毒公布出去，全面對付他們了。

天沁在室內轉了幾個圈，他也想到了此點，心中微松的同時，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十八衛數萬兒郎，當時落於其他地界的也不少，他們得多閑，才能去一個個滅口？

除非，是魔星特意不想他查到毒物資料，還想陰下一次。

「呼！」

他狠狠吐了一口氣，「傳送陣那裡如何了？是否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天泊躬著身，「那裡是幾不管地帶，又深入在海底溶漿處，他們根本不可能查到。」

「發信出去，尋找絕影大人。」天沁眼中閃著莫名的光，「找到他，請他幫忙布下第二個傳送陣，第三個傳送陣，我要這這三千界域，處處有我們的人。」

「是！」

天泊大聲應是后，就要急步出去發令。

「再令！」

天泊忙忙站住。

「探查各個絕地之門的先鋒，絕影的本體陷入沉睡，可能會藏在哪個絕地，若有發現，一定要第一時間護住，並傳訊出來。」

「是！」

等了一會，沒聽到再令，天泊才又躬身退出。

天沁眯眯眼，這個手下，遠沒有天清好使。

不過，若是讓他先找到絕影的本體，再跟他談絕地之門和三千界域傳送陣之事，一定會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