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時嶼回頭看了看靳舟,放任他牽著自己的手往前走。
路上有一家新開的傳統點心店,店門口聚集了不少排隊的人。
人多了之後,靳舟和楊時嶼沒法再牽著手走路,只能松開對方,並肩而行。
瞅著玻璃櫃裡的甜點讓人垂涎欲滴,靳舟也跑去排隊,稱了一斤桃酥。
“你吃嗎?”靳舟咬了一口熱乎乎的桃酥,舉到了楊時嶼面前。
到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楊時嶼不為所動,看著道路前方道:“我不愛吃甜食。”
“我也不怎麽愛吃。”靳舟又咬了一口,“但最近就是想吃。”
“是因為懷孕嗎?”楊時嶼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去你丫的。”靳舟皺眉瞅著楊時嶼,“我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但我確實內X了。”楊時嶼的語氣不帶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靳舟是真受不了從楊時嶼的嘴裡聽到這種下流的話,他不爽地說道:“你能不能有點當法官的自覺?你的領導們知道你背地裡這麽淫蕩嗎?”
“不知道。”楊時嶼淡然地看著靳舟,“只有你知道。”
不得不說,靳舟還真吃這一套,什麽全世界只有你知道的套路,這說明他得有多特別啊?
“算你識相。”
兩人聊著天繼續往前走,不過走著走著,靳舟突然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劉姐?”他一手舉著半塊桃酥,一邊將手機放到耳邊。
“舟子,”和靳舟的悠悠然不同,電話裡的聲音焦急萬分,“你劉哥被抓了,怎麽辦啊?警察說他是殺人犯!”
“啥?”手裡的桃酥“啪”地掉到地上,當即就不香了。
第51章 主動接觸
事情比靳舟想象中嚴重許多。
劉茜沒有在電話裡說清楚前因後果,她口中的劉永昌被抓,並不是被警察抓去審訊,而是被檢察院批準逮捕——作為潛逃十七年的殺人犯。
花了一天時間辦理各種手續,又花了一天時間排隊等候,靳舟終於在看守所裡見到了這兩天令他夜不能寐的劉永昌。
“我現在有無數問題要問你。”
把複印來的卷宗攤在桌面上,靳舟緊繃著一張臉,神情複雜地注視著坐在他對面的劉永昌。
逮捕,意味著公安機關已經基本認定犯罪事實,手中的卷宗也在告訴靳舟,劉永昌在十七年前,殺害了鄰村的牌友,連夜潛逃。
然而劉永昌的反應並沒有靳舟想象中那樣慌亂。
他掃了眼靳舟面前的卷宗,用食指敲著桌面道:“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憤懣和冤屈,以及經歷過風浪的人才有的鎮定和冷靜。
靳舟將卷宗翻到證據頁,指著圖片上的半個血腳印問:“你逃離現場時的腳印就留在院牆上,你說你根本不知道這事?”
案件已進入審查起訴階段,律師可以向犯罪嫌疑人核實有關證據,因此卷宗的內容不用對劉永昌隱瞞。
“我是說我不知道我被通緝。”劉永昌應是已經接受過審訊,對血腳印的事並不意外,“那天晚上我的確去過王五家裡, 但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所以你就帶著劉姐逃跑?”靳舟身子前傾,咄咄逼人地問,“你沒有殺人你為什麽要跑?”
“那根本不是逃跑!”劉永昌顯然不喜歡靳舟用審犯人的語氣跟他說話,“我和你劉姐本來就打算第二天離開村子,去沿海經商,所以那天晚上我才……”
說到這裡,劉永昌收起了氣勢,微微別開臉,不看靳舟,看著牆角道:“所以才去王五家裡偷東西。”
偷東西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劉永昌發現王五死後沒有報警,應該也是怕被警察找上麻煩。
“可你為什麽要改名?”這是靳舟最想不通的地方,什麽不知道被通緝,什麽本來就要離開,都無法解釋為什麽劉永昌要換個身份生活,“你以前明明叫劉有根。”
“那是因為我做生意一直虧!”劉永昌被靳舟懷疑得火大,一下來了脾氣,“你知道我有多講究風水,去沿海那兩年我做什麽虧什麽,後面改了名字財運才好轉,你可以去查我改名字的時間,是我去了沿海兩三年後,我要真是殺人犯,怎麽會過那麽久才改名?”
這一點頗有說服力,靳舟略微有些動搖。
那個時候二代身份證還沒有普及,通緝犯想要改名換姓不是什麽難事。但劉永昌潛逃之後沒有立即改名,而是等到兩三年後,這說明他的確不知道自己被通緝的事。
“還有,”劉永昌又用食指敲了敲桌子,“你好好想一想,我要是真知道我是逃犯,為什麽還要回到這裡?我不是自投羅網嗎?”
劉永昌之所以被警察抓獲,是前幾天在飯店吃飯時,被當年同村的人給認了出來。
“你離開村子之後,”靳舟又問,“都沒有鄰裡鄉親跟你聯系過嗎?”
“我們那會兒沒有手機,又不會上網,走了就走了,誰還跟你聯系?”劉永昌說道,“要不是當年那個小村子變成了現在的大城市,我也不會重新回到這裡。”
這也是靳舟存疑的地方,如果劉永昌真的殺了人,那得是多大的膽子,才敢回到這個地方?
“劉哥,我最後再問你一句。”靳舟放下了逼問的態度,直直地看向劉永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