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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分之一教主 - 第57章字體大小: A+
     
    57、第五十七章 隱瞞 ...

      殷睿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否則凡不可能喝醉成這樣,但這次不論他怎麼詢問,凡都什麼也沒告訴他,信件也比往常短的多,這些不同尋常殷睿都看在眼裡,可惜他縱使再焦急,也沒有辦法拽住凡問清楚,除了那每日一封的書信外,他與凡沒有任何可以交集的地方。

      他感覺他與凡似乎陷入了一場冷戰,但是他卻連冷戰的原因都沒弄清楚,這種無力感,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焦躁和痛苦中。

      這種冷戰對白凡來說也不好受,一直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突然裂出一條不信任的鴻溝是什麼感覺,但他這一次,卻不想太快的結束這場冷戰。

      兩人冷戰的結果,就是他們擁有了前所未有的相似度,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就連殷南寒,如果不是記了時間,恐怕都會分不清楚進來的是白凡還是殷睿。

      這樣的教主讓教內上下一片惶然,平日裡伺候時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留神哪裡就犯了教主忌諱,惹來雷霆之怒。

      影七同樣沉默了不少,跟在白凡身後就宛如一個影子一般,甚至有點恢復當年暗衛身份的趨勢。

      白凡因為唸著殷睿和殷南寒那兩父子的事情,一時也沒有注意到影七的反常,直到某一天,他偶然瞥見影七手腕上那可怕的燙傷。

      影七正低著頭專心研磨,手腕卻突然間被人拉起,那個人端坐在桌案前,看著他手腕上的烙燙痕跡,面容嚴肅。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白凡沉聲問道,他分明記得,以前影七的手腕上是沒有這種傷的。

      影七垂眼,看著自己的手被那個人握在手心裡,那溫度是如此溫暖,幾乎燙進了他心裡,但是他的眼神卻有點恍惚,這是第幾次了,哦,還有上一次教主送他披風禦寒,心情好時對他關心愛護,心情差時動則打罵,這就是他的教主啊,為什麼那麼渴望接觸的人,真的走近了,卻與想像中的不一樣呢……這傷,何需再問,不正是您上次用熏爐砸得嗎……

      白凡久久沒有等到影七的回答,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翻轉影七的手腕,仔細研究起來,殷睿不可能把自己拿著熏爐砸人的惡行告訴白凡,白凡自然也無從知曉影七手腕上燙傷的來歷,他看了半天后道,「這傷是燙傷的,竟然還燙出了花紋,你碰到什麼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白凡本是很平常的說完了這句話,但是不知為何,這句話剛落音,他就感到自己握著的手一抖,與此同時,影七猛地抬頭,用一種無法形容的目光看著他。

      白凡也被影七毫無預兆的反應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影七似乎很快反應過來,馬上垂頭,「屬下無事。」

      「哦,那你起來吧,我這裡有些傷藥,你拿回去敷上。」白凡轉身,拿了兩瓶治療燙傷的藥遞給影七。

      影七謝恩接過,再次靜立在白凡身後,但是這一次白凡卻總是靜不下心來批閱公文,總是感覺身後有點毛毛的,抽冷子回頭,就剛好碰上影七直勾勾的視線。

      而每當這時,影七都會跪下請罪,但是如此兩次後,白凡不淡定了,他轉回頭,看著影七問,「為何總是看著我。」

      「屬下,屬下是見教主的髮鬢亂了……」

      白凡笑了笑,「不礙事,要不,你重新幫我把頭髮束上吧。」

      「是,教主。」影七站在白凡身後幫白凡束髮,視線卻不由自主再次飄到白凡後頸上的小痣上,眼底閃過一絲迷惑。

      之後白凡總算再也沒有感覺到那有如實質的視線了,影七也始終目不斜視的侍立在一旁,但是一些疑惑自從有了開端後,就再也難以消除。

      影七開始注意他很多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並且不停的在心裡進行對比,比如教主心情好時和心情差時,是否有什麼規律,教主是否有喜好不一的時候,教主平日裡會在哪個時段不知蹤跡……對比後的結果相當讓影七震驚,他發現,教主心情差極時,大多是白日,而夜晚則很少動怒。教主白日裡很少碰每餐必有的梅花糕,但是晚上卻很愛吃。教主有時候白天說的話,晚上會記不住,夜裡發生的事情,白天同理,但這僅限於無關緊要的小事,如果是大事,則不會發生這種情況,白日的教主視地龍為無物,夜晚的教主則對地龍繞道走……

      不僅這些,甚至就連教主白日裡總是穿著黑色的衣服,晚上總是穿著白色的衣服的喜好,此時想起來都詭秘無比,一切的一切,組成了一個巨大的謎團,這謎團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足以讓所有人震驚,影七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來了那個白日裡教主每天必去,夜晚的教主卻好似毫不知情的暗室。他隱隱的有一種感覺,一切謎題的答案,都可以在那裡得到解答。

      ……

      白凡依舊每天帶著糕點來看望殷南寒,甚至有時如果方便,還會帶上雞湯之類的補品。而殷南寒在經歷了這段時間後,也知道了白凡很難策反,他這個只在夜晚出現的兒子什麼都好說,但就是堅決不放他出去,說是對那不孝子忠心耿耿也不為過,這個認知,讓殷南寒很是挫敗了一段時間。

      沒有了走出這個囚禁之地的希望,再加上他已經被關在這裡足夠久,殷南寒再好的涵養也消耗一空,他對白凡也不再擺出那慈愛的模樣,而是恢復了不冷不淡,有時候心情不順了還會諷刺上一兩句,

      白凡對這一切都坦然處之,因為哪怕殷南寒說了再過分的話,但他只要一看殷南寒現在的模樣,就再也氣不起來了,畢竟被關在這裡一年之久,依然能夠保持這種程度,已經難得可貴。如果將他與殷南寒易地而處,他恐怕也做不到這麼好吧,不是早就癲狂,也定會看到謀害自己的罪魁禍首就破口大罵。

      這天白凡帶來了一碗清湯,殷南寒在喝湯時,偶然在湯碗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禁不住愣住了,他已經有一年多沒有注意過自己現在的模樣了,這個蓬頭垢面,幾乎看不出人樣的人,就是他嗎?原來,他在別人眼中,已經是這個樣子……

      白凡本來正等著殷南寒喝完湯,他好回去,但沒想,身邊突然就湧現一股寒意,再看殷南寒時,他已經將湯碗摔在地上,隨著啪啦一聲,湯碗四分五裂,湯汁灑了滿地。

      白凡額頭青筋直跳,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他沖殷南寒咆哮,「你又耍什麼脾氣。」

      殷南寒只是一聲不吭,當他想要無視一個人時,那份功底,也可以讓人抓狂。

      白凡說了半天,發現殷南寒依然悠悠的坐著,仿若什麼也沒聽進耳朵,忍不住氣笑了,好,好,他是欠了這兩父子倆的。這兩個人無緣無故鬧氣彆扭來,都可以把死人氣活。

      氣也不是辦法,時候已經不早,白凡只能俯身去收拾地上的殘局,首先要把碎裂的瓷片全部撿起來,一丁點也不能留,其次就是清理地上的湯汁,這一點最不容易,因為湯汁還瀰漫出了一股鮮香味,他必須把這味道遮蓋住,否則殷睿來時要是在這裡聞到鮮湯的味道,那還得了。

      殷南寒沉默的看著白凡忙前忙後,清理完地上的湯料後又捧來鐘乳石下凝聚的水坑裡的水,一遍遍的清洗那塊地方,他的嘴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到底沒有說出口,只是目送著白凡拎著東西,又離開了這裡,石門轟隆隆關閉,這裡再次陷入滲人的冰冷與黑暗中。

      ……

      冷戰對殷睿來說是最無法忍受的事情,隨著他與白凡的冷戰時間增長,他開始經不住胡思亂想,疑神疑鬼,凡這次好像是只針對他,對其他人則沒有變化,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他做錯什麼了?

      殷睿仔細想著能讓白凡陡然間對他態度大變的事情,難道是凡發現了那荷包裡藏的秘密?知曉了他的心思,所以才會突然對他冷淡?

      打開荷包,裡面的小竹筒依然密封在內,原封不動。

      那就是凡發現了他的密室?

      不,也不對,他在密室門口做了佈置,如果有他人進入,他會第一時間知曉,他確信,之前並沒有除了他以外的人進去過。

      既然這些都不是,那剩下的就只有……殷睿心裡陡然一驚,甚至生出了一絲心慌感,他來到禁林內的閉關洞府,開啟機關,進入了囚禁殷南寒的溶洞之內。

      殷睿仔細的審視著殷南寒,視線在這溶洞內一寸寸的掃過,銳利的眼睛,似乎想要找出這裡任何潛藏的蛛絲馬跡與痕跡。

      殷南寒不動聲色的看著殷睿,任由殷睿神色陰沉的在這裡轉了一圈又一圈,驀地,殷睿猛然回身,一雙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這裡是否有人來過?」

      是否有人來過,這還真是個好問題,殷南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完全無視的模樣。

      殷睿咬牙切齒,「殷南寒,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直呼其父姓名,這在外人看來是大逆不道的行徑,但在殷睿口中,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殷南寒知道殷睿不認自己這個父親,但越是這樣,他就越喜歡提醒他是自己兒子的事實,所以總是把『我的好兒子』掛在嘴邊。

      殷南寒定定看著殷睿,其實現在,還真的是一個好時機呢,如果他就此把那孩子來過的事情,告訴這不孝子,他臉上的表情會怎麼樣呢,一定會很精彩吧……但是殷南寒看了殷睿半晌,卻又云淡風輕的收回了視線,最終什麼也沒說。

      殷睿在殷南寒嘴裡套不出什麼話,自然沒有讓殷南寒好過,再次仔細將溶洞的每一寸都搜索了個遍後,他才不甘心的離去。

      殷睿離去後,殷南寒咳了兩聲,擦去嘴角的血跡,他為何不說呢……說了自己也沒有好處,正如那孩子所言,把一切捅破後,自己很可能會被那不孝子再次轉移一個地方藏匿,或者是更壞的結局……其實那孩子,才是最安全的呢,他與那不孝子共用一個身體,一個白天一個黑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不孝子再喪盡天良,也不可能對自己的身體動手,這樣很好……很好啊……

      殷睿雖然在殷南寒那裡什麼都沒搜出來,但是他還是不放心,總有一種坐立難安的感覺,不經意間瞥見一旁的影七,想到這影七總是跟在凡的身邊,也許能問出一些消息也不一定。

      侍立一旁的影七看見教主招手,立刻上前單膝跪下,「教主有何吩咐。」

      殷睿瞇眼問,「本座近日丟失了一樣甚為重要的玉飾,你幫本座想想,本座這幾日夜晚可去了什麼地方,可能是落在什麼地方了?」

      這是一個很平常很普通的問題,如果是以前,影七自然會幫著殷睿回憶,不敢有半點隱瞞。但是自從心裡有了猜疑後……而且現在的教主,是白天的黑衣教主,想到那晚白衣教主從禁林出來的時候,囑咐他們忘了去過禁林的事情,影七咬咬牙,「教主這幾日夜晚只在花園裡賞過月色,並未去其他地方,教主丟失之物,我等這就去花園尋找。」

      「哦?你確信,真的只去過花園,沒有其他遺漏的地方?」殷睿沉沉問道。

      「教主確實只去過花園,並未去其他地方。」影七垂著頭堅定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花園尋找吧,找到本座遺失之物,必有重賞。」殷睿的看不出喜怒道。

      「是,屬下遵命。」影七垂著頭退了出去。

      殷睿生性裡的多疑讓他很難相信別人的話,但是今天的這個人卻是影七,從小培養,對教主忠心耿耿的影衛……難道凡與他冷淡的原因,真的與殷南寒無關?

      此時春季已經過去,正午的溫度已經很高,影七頂著烈日,在花園裡非常認真的找了整整一天,當然結果,自然是什麼也沒找到。

      對此,殷睿沒有說什麼,既沒有表現出不滿,也沒有表現出讚賞,他只是淡淡揮手,讓影七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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