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山。
過幾天就要過年了，海爺爺沐浴更衣，穿上了那件舍不得穿的羽絨服，誠心焚上一爐香，祈求他家大孫子在外地來年萬事順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等到上完香站起來，海爺爺又定定的眺望著遠方。
哎！大孫子去更遠的地方進修去了，以前處的人事都要從頭開始了。
端人碗，服人管，大孫子現在在外頭不好過呀。
也不知道大孫子在那裡怎樣了?聽說這兩年都不會有假期回來探親的。
再想大孫子，海爺爺也只能看著照片“望梅止渴”了。
海大寶倒是想讓爺爺下山回來過年。
沒想到這個提議說出來，張翠花倒不太高興。
說實話，現在海志文在鎮上飯店裡打工，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進項。
甚至回來的時候，他們飯店裡面的剩菜剩飯還可以打包回來喂肥豬呢。
說起來當初因禍得福才得到這個飯碗。
也就是那個顧忠義坑了海志文一把，才讓老板娘慧眼識金看中了她們家當家的。
至於礙眼的前任丟的兒子兒媳在千裡之外呢，眼不見為淨。
家裡除了點家務活，和海爺爺丟下來的菜園子要管理，別的也沒有什麽事啦。
張翠花小日子過得也還算滋潤，用那句話就叫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現在家裡可以說是她一個人的一言堂。
讓那個偏心眼的老頭子下來幹什麽?難不成要他下山來給自己添堵嘛?
還好，海爺爺非常聰明的一口拒絕了。他自己在山上無拘無束慣了，也不習慣回來了。
臘月二十六這一天早上，張翠花的兒子海大寶和小媳婦牛麗一大早就起來去鎮上趕集。
兒子海大寶和小媳婦牛麗是準備給牛麗娘家送年禮。
按理說，他們家也應該給大媳婦的娘家顧忠義家送年禮。
何況還是第一年過年。
但是作為婆婆的張翠花卻裝聾作啞。
哼！那兩個小兔崽子跑的遠遠的去逍遙自在去了，卻讓他們跟在後面花錢擦屁股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反正過不了幾天就過年了！最好是她們當家的也跟著想不起來才更好呢。
海大寶和牛麗來到鎮上。
快要過年了，街頭巷尾可熱鬧了。
首先，大街小巷賣年貨的地攤像春後雨筍一般紛紛冒出頭來。
其中最醒目的就數紅彤彤的鞭炮和紅豔豔的大紅色的春聯啦。
兩個人來到擺放春聯的地攤旁，首先進入眼簾的是那一幅幅寫滿了吉祥話的對聯。
它象征著下一年給人們帶來喜慶、歡樂。
攤主滿臉堆笑，向來往趕集的行人推銷著自己的對聯。
有的書法好對自己有信心的的，甚至還帶了筆墨紙硯去擺攤。
他們可以根據顧客的要求，當場揮毫寫出來合乎他們要求的滿意對聯。
有的對聯字是紅底黑墨。有的對聯字是紅底金字。
其中最受歡迎的是紅底金粉字的對聯。
人都有獵奇心理。紅底黑墨字的對聯，太稀松平常了。
用金粉寫出來的字才有看頭和新鮮感嘛。
有一個攤位，人頭攢動，觀者如堵。
海大寶和牛麗擠上去一看，原來是一個中年人在那裡繪畫。
用的是精美絕倫的藝術字設計年畫，那山山水水，花草樹木，鳥獸蟲魚，樣樣都有。
只要你報上自己的姓名，攤主會根據你的名字設計出來一副花鳥蟲魚的圖畫文字。
拿回去後還可以用框架裱起來掛在牆壁上欣賞。
這個玩意兒很稀奇。他們這裡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所以兩個人都饒有興趣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那個中年畫師略一沉吟。然後筆走龍蛇龍飛鳳舞。
很快鑲嵌著兩個人名字的花鳥蟲魚的山水畫就新鮮出爐了。
色彩絢麗多姿，豔麗奪目。讓兩個人看得眼花繚亂，不知哪一張好看了，反正就是哪張都很漂亮！
兩個人高高興興的收起了這漂亮的畫，心滿意足的付了錢，接著又來到魚市買送禮的鯉魚。
這個過年的這個年禮魚呀，最好的是挑選四條活蹦亂跳的新鮮大鯉魚，寓意好，圖個“鯉魚躍龍門”的意思。
而且為了美觀勻稱，幾條魚的個頭大小也必須差不多。
集市上賣魚的也很多，差不多都是應景捉了大鯉魚好趕個巧，賣個好價錢的。
因為平常的時候就賣不上這麽好的價錢了。
鯉魚中最受歡迎的就是紅尾巴的。
海大寶和牛麗兩個人停在了一個魚攤前。
十來條紅尾巴的大鯉魚在水盆裡活蹦亂跳，看起來很新鮮。
賣魚的是一對看起來很精明的父子。
年輕人的身上還穿著下水捉魚的一身厚重的皮套呢。
皮套的褲腿上糊弄的都是淤泥的痕跡。
可見這是一大早去魚塘捉魚弄髒汙的。
看到有人駐足，年紀大的就趕緊吆喝起來。
“哎，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買不買沒關系，過來瞧一瞧看一看，特新鮮的大鯉魚哎！”
“這魚多少錢一斤?”牛麗盯著魚盆裡的大鯉魚目不轉睛，明顯動了心。。
“不貴，才六塊一斤。”年輕的趕緊熱情的回答。
“五塊行不行?”牛麗熟練的砍起價來。
“不行，五塊太虧了。”賣魚的一口拒絕了。
“這是我一大早晨砸破冰下水捉的，手腳都快凍僵了。”那個年輕人也不開心的說。
“這是俺家孩子辛辛苦苦打上來的，你們看看，我這裡的魚多新鮮！實誠想買就說個誠實價，要不再加點，醜話擱頭裡，五塊我絕對不賣。”
賣魚的父子兩說的很誠懇。
牛麗故作沉思狀:“好吧，看你們也挺不容易的，我再加兩毛，就五塊二吧?”
老板做無奈狀:“五塊五，不能再少了！”
海大寶感覺牛麗跟父子兩討價還價的樣子，可愛死了。
等到敲定了價錢，然後過秤算帳，掏錢付帳。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整個過程中，海大寶因為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又看人家挺不容易的，就不好意思跟他們討價還價。
以前他自己買東西的時候，別人要多少，他就給多少，所以那些賣東西的都感慨萬千的說他是“直腸子”，老實乾脆，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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