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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筋經 - 第613章 絕毒之首字體大小: A+
     

    「嗯。」

    郎志遠應了一聲,見郎昆一臉風塵僕僕之色,眉頭不由皺了皺,略有些不豫的開口道:「昆兒,聽說你出去了幾日,又跑到哪裡散心了?不是為父說你,你年紀也不小了,早該把心收一收,好好的修行才是正途。」

    頓了頓,郎志遠看了郎昆一眼,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繼續道:「如今巫教正在蓬勃展,教中的年輕子弟都在拚命的提升自己的修為,以圖將來能有一番作為。你若是一直這麼不思進取,等為父不在了,你恐怕是要吃苦頭的。」

    郎昆對郎志遠的苦口婆心,卻是不屑一顧。他原本對郎志遠寄予厚望,卻不曾想,自己這個當初心計百出的父親,現在卻是一門心思的甘做輔佐之臣,明明唾手可得的教主之位,偏偏不願意去伸手,讓他心裡好不惱火。

    「你不在了,我會不會吃苦頭不清楚。但現在,你即便在,我也沒過上什麼享樂的日子。」郎昆腹誹了一聲,面上卻乖巧的答道:「爹爹說的是,孩兒也覺得是該收一收心思,好好的修行了。」

    郎志遠聞言,不感欣慰,反倒是有些詫異,他知道兒子和自己在這個巫教教主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之後,已經失卻了往日言聽計從的乖巧,今天卻表現的這麼聽話,倒是叫他有些意外。

    不過意外歸意外,看到郎昆如此應答,他還是相當滿意的,甚至覺得兒子在經歷了這麼多,或許也成熟起來了。

    「你能如此想,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為父只希望你能言行一致,畢竟我只有你一個孩子,郎家日後還需要你來傳承。」郎志遠笑著點點頭,又微微一嘆道:「你母親去世的早,你從小到大也沒有享受過母親的關愛,在這方面,為父一直覺得虧欠你很多。但是你我終歸是父子,這份血緣親情不是其它任何東西可以比擬的,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爹爹!」

    郎昆有些激動的看著父親,一瞬間,心裡被壓抑的那些情感又浮現了出來,忽然覺得父親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蒼老了很多,不像是一個坐擁龐大勢力的掌權者,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

    「我……」

    郎志遠擺擺斷了他的話,拍拍他的肩膀嘆道:「我知道這些時日,你和為父有些怨恨。你是不是覺得,為父在是否坐上教主之位的態度上,有些固執和愚忠了,是不是覺得為父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鋒芒,甘做人下之臣?」

    郎昆抿抿了嘴,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面上涌動的表情,卻將他心裡的想法表露的一覽無遺。

    「呵呵,其實你錯了。你並不了解為父真正的想法。」郎志遠搖搖頭,輕輕的一嘆:「當初我爭奪巫教教主之位,並非是完全給自身討得什麼好處,實際上,為父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將巫教統一併揚光大,讓曾經強大的巫教重現這世間,讓巫教的鋒芒掩蓋掉那十二脈多年來,壓在我們頭上的陰影。」

    「可是父親,如今那秦刺生死未卜,杳無影蹤。巫教群龍無,以您現在的能力,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坐上教主之位,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堅持拒絕呢?」郎昆終於將壓在心頭最不舒服的地方坦露了出來。

    郎志遠感嘆道:「如果巫教真的群龍無,那為父自然不會拒絕教主之位,一個勢力必須要有人領導,一旦失去了領航的人,那麼很快就會面臨分崩離析的下場。當年巫教四分五裂,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如今巫教好不容易重新合併,並休養生息重新展起來,為父自然不會讓它再次破裂。」

    「難道現在巫教不是群龍無么?」郎昆撇嘴道:「秦刺消失了這麼久,說的好聽是生死未卜,說的不好聽,恐怕早就喪命多時了。若非父親苦心撐下這個局面,說不定巫教早就再次四分五裂。我不明白,父親你還在等什麼?如今,你正應該坐上教主之位,帶領整個巫教走向強盛才是!」

    郎志遠搖搖頭,堅定的說道:「你不要胡言亂語,秦教主不是短命之相,喪命之事絕不可能,我想,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教主他為了突破修行,而單獨尋找了一個無人可知的地方苦修。」

    說到這裡,郎志遠看了郎昆一眼,嘆到:「昆兒,我知道你對秦教主懷有怨恨,怨他當年一手破壞了我們的計劃。但教主他對我們也同樣有恩,若非他不計前嫌,你我父子倆也不可能重歸巫教。

    教主對我視為心腹,賦予極大的信任,不僅傳授給我真正的戰技,更是將手中的權利下放給我。單是沖著教主這份信任,我也不能辜負了他,我郎志遠還不是那狼心狗肺之人。況且……

    唉,況且這巫教的形勢也遠遠不是那麼簡單,教主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做的。為父如今只想巫教能夠平穩的展,不願意再起風波。只求教主能早日回來,我也好減輕一下肩上的負擔。

    所以,昆兒,我希望你能明白為父的苦心。為父這樣做,有一半也是為你的將來著想。以為父的修為,這輩子恐怕也難以企及那破碎虛空的高度,終歸逃不過黃土一捧。要是為父不在了,就沒人能護得住你了。現在做好鋪墊,將來為父真的不在了,最起碼巫教還能感念為父的這番作為,不會為難你,而教主也會護著你。」

    郎昆聽到這些,不僅沒有觸動,反倒是怨氣橫生,目中一道戾光閃過,暗想道:「哼,說來說去,你還不就是鐵了心的認定秦刺了。可惜啊,秦刺若真是死了就好了,偏偏他真的沒死,他若是不死,我怎能心安,又怎能消卻我心頭之火。

    不行,我一定不能讓此人再逍遙下去,我要讓他身敗名裂,我要讓父親你再沒有任何借口去堅挺他,我要讓父親你順順利利的坐上教主之位,我要成為巫教的少主。只要父親你坐上了教主之位,以我的心智,就算你某天真的不在了,巫教還不是的囊中之物。」

    這般一想,郎昆先前被父親觸動的那點情懷完全被滿腹對秦刺的怨恨所代替。想到今日來的目的,他再不做遲疑,開口道:「父親所言甚是,以前是孩兒想的太過狹隘了,以後我一定用心的修行,不讓父親您失望。」

    「這就好。」郎志遠見兒子今天仿若換了個人一般,雖然有些疑惑,但終歸還是欣慰了起來,點點頭,心裡也覺得輕鬆了許多。這時便想到兒子這急匆匆的來,一直也沒說是什麼事情,便開口問道:「對了,昆兒你今日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郎昆見父親終於被引入正題,心中一喜,連忙正色道:「是這樣的,孩兒這次華夏轉了一圈,一邊散散心,一邊也想了解一下故土的風情。畢竟,我在國外長大,還從真正的領略過華夏的風情,偶爾幾次回去,也都是匆匆而過,根本沒時間去欣賞一下大好山河的妖嬈多姿。」

    「哦?」這會兒郎志遠心情大好,語氣也變得的輕鬆起來,笑著點點頭道:「回去看一看也好,華夏地大物博,許多地方的風情,非是這些沒有深遠文化底蘊的外域國度,可以媲美的。」

    郎昆點頭道:「確實如此,孩兒一路遊覽,也時常沉醉在那些嫵媚的風光中。不過,孩兒在遊覽之餘,卻現了一件非常有趣,也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到此事的重要性,孩兒也就無心遊覽了,就急著回來向父親您稟報。」

    「什麼事?」郎志遠見郎昆一臉肅容,也不由重視起來,腦中念頭一閃,跟著便問道:「是不是跟十二脈有關?」

    郎昆心頭一驚,以為父親知道了什麼。但隨後便想到這十二脈佔據著華夏,又跟巫教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他一說大事,父親聯想到這一點,倒也不奇怪。所以他便小小的奉承了一下,道:「爹爹果然厲害,什麼都瞞不過您的慧眼。您說的不錯,孩兒就是現了十二脈最新的動向。而我覺得,他們這一次的舉動,或許對我巫教而言,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說不定可以一舉將他們打壓的無法翻身。」

    「哦?什麼動向?」郎志遠一聽,還真的是跟十二脈有關,立刻就上了心,急忙追問道。

    「是這樣的。」郎昆早有準備,這時候自然是從容不迫,便聽他緩緩道:「孩兒無意中現,十二脈的核心精銳,居然齊齊出動,出現在俗世之中。」

    「有這樣的事情?」郎志遠皺皺眉頭,隨即疑惑道:「不過華夏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下,十二脈出動精銳在俗世行走,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你為什麼說這是一個機會呢?」

    郎昆連忙道:「父親,您不知道,這十二脈出動的核心精銳,可不是您想象的那麼簡單。十二脈的所有族長連同一大半的長老,以及精英的族人,全部都出動了,這些人物可是說是整個十二脈的中堅力量。」

    「哦?」郎志遠目光一閃道:「那他們是為了什麼事呢?」

    郎昆道:「據孩兒一番走訪調查,現這次十二脈出動如此核心的力量踏足塵世,其目的,是為了報復。」

    「報復?」郎志遠目光一緊,連忙道:「報復誰?難道十二脈坐不住了,要跨區域的對我們巫教動手。」

    郎昆搖頭笑道:「錯了,十二脈並非是要對我巫教動手,我巫教如今客居在異土他鄉,和他十二脈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哪裡有那個膽子來招惹我們。實際上,他們這次報復的對象,是日本一個叫做九菊一脈的組織。」

    「九菊一脈?」郎志遠點點頭道:「我知道,幾年前我和教主一起前往印度的時候,還曾和他們打過交道。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郎昆目光一閃,笑道:「父親,您可能還沒明白我的話。這一次,他們是要跨區域的進入到日本,要對身在日本的九菊一脈進行毀滅性的報復。他們是想要一舉將九菊一脈連根拔除!呵呵,且不論那九菊一脈的下場會如何,但是十二脈的做法,對我巫教而言,卻是一個天大的機會。」

    說到這裡,郎昆看了郎志遠一眼,見父親滿臉疑色,便繼續說到:「父親,您想想看,十二脈出動的這些人,都是中堅力量,而且是跨區域的行動,一旦遇到情況,可不像在華夏境內,馬上就會有十二脈的大批人馬援助。

    所以,呵呵,如果我們巫教抓住這個機會,派出大批人馬,以有心算無心,在日本對他們動手,一舉將這些人消滅。您說,十二脈一下子損失了這麼多的精銳力量,連通族長長老們也全都陣亡了,他們是不是要元氣大傷,甚至會混亂很長時間呢?一旦他們混亂了,是不是我們巫教返回華夏,打壓他們的大好時機呢?」

    「這……」郎志遠這次算是聽明白了,但他卻對兒子的這番說話有些遲疑:「這會不會太卑鄙了?」

    「父親您多慮了。」郎昆笑道:「這是兵法,何來卑鄙一說。況且,這些都是十二脈的精銳,我們即便能滅掉他們,也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大家堂堂正正的出招,輸贏只是計謀的問題,我們拿下了他們,那也是只是我們棋高一籌而已。」

    郎志遠想了想,雖然有些心動,但考慮到巫教目前的情況,他還是有些顧慮,稍一思忖,便搖頭道:「為父還是覺得太過冒險了。十二脈的這些精銳可就代表著整個十二脈最強大的力量。以我們巫教現在的實力,恐怕還不足以對付他們。就算以有心算無心,恐怕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我們。」

    「不,父親,您擔心的其實我早就已經考慮到了。」郎昆擺擺手道:「其實孩兒心中已有萬全之策。」

    「哦?是何計策,快快說來。」郎志遠道。

    郎昆見父親急迫的模樣,知道父親其實早就已經動了心,之所以顧慮,只是擔心巫教目前的實力而已。所以他笑吟吟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瓶子:「父親,請看這是什麼?」

    郎志遠詫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瓶子,見其並無特異之處,不由皺眉道:「昆兒,你到底在賣的什麼關子。」

    郎昆呵呵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不疾不徐的問道:「父親,你可知修行界中有七絕毒一說?」

    「這個自然知曉。」郎志遠點點頭,隨即卻是愕然道:「你該不是想說,你這瓶子里裝的就是七絕毒吧?」

    郎昆笑道:「父親說的不錯,我這瓶子里裝著的,正是七絕毒中排名第一位的絕毒,『夢陀羅』。」

    郎志遠雙目暴睜,似是有些難以置信,詫異的盯著那瓶子,問道:「這……真是『夢陀羅』?」

    郎昆將瓶子遞過去道:「父親如是不信的話,可以打開瓶塞看一下。此毒不經催動,是不會擴散的。「郎志遠順手接過瓶子,打開瓶塞,看到裡面是一團乳白色的似霧又似液體一般的東西,聚合在瓶中,一點也沒有擴散的意思。他根據在書中所看到的有關「夢陀羅」的介紹對比了一下,赫然現,這正是七絕之,夢陀羅。

    「怎麼樣,爹爹,孩兒沒有騙你吧?」郎昆笑看著一臉震驚的郎志遠,心裡頭非常的得意。此毒正是他和那件披風一起現,當時那個地方,只放著這兩件東西,披風他立刻就派上了用場,但是這「夢陀羅」,他卻一直找不到用武之地。

    本來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用在秦刺的身上,但後來又覺得這樣太便宜秦刺了,何況,不讓他父親徹底對秦刺斷了念頭,恐怕也不會答應坐上教主之位。所以他才想出了用此毒對十二脈的那些精銳下手,同時一箭雙鵰的陰險計謀。

    「確實是夢陀羅,聽說此毒早已經在這一界消失了,沒想到還有幸得見其真容。」郎志遠有些感慨的點點頭,但隨即確實眉頭一皺,抬眼看向郎昆道:「昆兒,此毒幾乎絕跡,你是從何處找來的?」

    郎昆答道:「是我前不久的一次遊歷時,無意中在一個山洞中現的,我想,那地方應該是某個古修的洞府吧。呵呵,父親,既然此毒是真,那您覺得,把這絕毒用在十二脈那些精銳的身上,咱們巫教是不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他們呢?」

    郎志遠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他不是不想拿下十二脈的人,但是覺得這樣的做法未免太過卑鄙了。但是仔細想象,以十二脈和巫教的關係,只要能用手段拿下他們,又何須避諱什麼卑鄙不卑鄙呢?

    這確實是個難得的機會,一縱即逝。

    思琢良久之後,郎志遠終於打定主意,便開口道:「好,那就這麼半。正如昆兒你所說的,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在日本動手,可以免掉後顧之憂,不用擔心十二脈還有有人馬及時增援。而用此毒暗中動手,完全可以瓦解十二脈那些精銳的戰鬥力,到時候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們斬殺。只要滅掉了這些十二脈的精銳,我巫教重返華夏,恢復往昔榮光的日子就到了。」

    郎昆見到父親終於點頭,心裡松下一口氣的同時,也是得意的恨不得的大笑三聲。心中暗暗的狠道:「秦刺,這次,我看你還如何藏身,非要讓你成為眾矢之的,成為巫教而回十二脈聯手追殺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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