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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筋經 - 第262章 地脈真術字體大小: A+
     

    秦刺的心神在剎那間產生了強烈的波動,什麼排斥,什麼逃避,似乎都隨著練彩霞的那一聲飽含濃濃情懷的呼喚,變得淡化了。他們終歸是秦刺的父母,而秦刺也終歸是他們的骨肉,即便有誤會,即便有心結,但在見面的那一刻,卻是仍舊難以割捨那份血緣關係的存在。

    「這……是你的父母?」百巧老祖的聲音冒了出來,他咂咂嘴說道:「看不出來啊,你們一大家子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吶?你爺爺修鍊的是練氣十二脈的練氣修行之術,你這父母好像也是練氣修行之人啊?只不過這氣息……嘖嘖,怎麼覺得好像有些熟悉呢?」

    秦刺卻已經沒有時間回答百巧老祖的話了,因為練彩霞緊緊地抱住了他,雖然從再次踏足塵世開始,他已經被好幾個女人以擁抱的方式拉開重逢的序幕,不論是龍靈犀,還是林詩琪都是如此,但練彩霞給他的擁抱,卻透著不同的意味,以至於,秦刺的心頭罕見的升起一種被呵護的舒適感,從心底慢慢的飄出,暖洋洋的融遍全身。

    墨青衫則是站在這對母子的身旁,由於都是修行者的緣故,他和連彩霞倆人的相貌並沒有因為五年的時間而變得有所衰老。甚至氣度上比之五年前,更增威嚴。但不管在屬下面前如何,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時,他還是止不住的一陣激動,以至於雙眼有些波光,不得不眯起了眼睛來掩飾。

    「小刺,你終於回來了……」練彩霞哽咽了一聲,聲音卻像是被涌動的情緒堵住了一般,再也吐不出話來。

    秦刺一時間不由生出語拙的感覺,只能點點頭,「嗯」了一聲。

    練彩霞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飛快的轉過頭去,看到墨青衫站在身後,連忙說道:「青衫,快過來跟小刺說說話啊。」

    墨青衫走是走了過來,但與女兒家的柔情不同,墨青衫表現的近乎於平淡,但只有深究他的那雙眸子,便能察覺到其中蘊藏和涌動的情感。

    「回來了?」

    「嗯!」

    「長高了,也成熟了。」

    「嗯。」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的書房吧。」

    「好。」

    父子倆的對話就在這種近似於隻言片語的對白中結束,緊接著,這一家三口人便在摸金派人員的隨同下緩緩的朝那些建築物走去。至於門口的保衛以及持槍的漢子們,自然會有人料理,是對是錯,是罰是賞,這就不是秦刺所值得關注的了。

    書房。

    墨青衫坐在明朝紅木雕花古董椅上,慢慢的品著茶,在摸金派最不缺的就是這些常人眼中價值連城的古董。

    秦刺和練彩霞則坐在對面,沒有閑雜人等的打擾,這一家三口人的氣氛反倒像是沉默了下來。

    半晌。

    練彩霞率先開口了,她朝秦刺問道:「小刺,你怎麼一別五年,從不回來看看啊,連電話都沒有一個。我們也沒辦法聯繫到你,你可不知道,我們有多麼的擔心你。「這個問題,秦刺已經回答過很多遍,再說一遍,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麻煩事。但是當他開口之後,墨青衫卻是緊跟著放下茶杯,目光炯炯的盯著秦刺,不過相比較五年前而言,墨青衫的口氣明顯沒有那麼的犀利,而是柔和了許多。

    他慢慢的開口道:「五年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你也長大了,成熟了,我想,有些東西你應該也能看的透徹了。我和你母親終究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即便曾經有錯,也不值得你如此逃避吧。男兒頂天立地,你不會連這個小小的糾結都過不去吧?」

    秦刺看著這個幾乎與自己一個模子脫出來的面孔,心中滿是複雜,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心態確實生了改變。特別是爺爺復生以後,他原先的淡漠已經消散了很多。但是對於這對血緣意義上上的父母,他終究還是有些放不下的介

    懷。

    畢竟感情這東西不是純粹的血緣就能夠彌補的,就算養只阿貓阿狗,時間長了,也同樣會有感情。但若是從來都沒有相處過,又何來感情一說。

    不過對於秦刺來說,終究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排斥,否則,他又怎麼會再來到這裡?只為了看一看這兩個在他生命中佔據著重要位置的人。

    「青衫,小刺剛回來,你怎麼就說這樣的話。」連彩霞見秦刺久久沒有出聲,心中一嘆的同時,埋怨了丈夫一聲。

    墨青衫淡淡的一笑,放下茶杯道:「彩霞,小刺他已經是成年人了,他擁有自己獨立的思維,能夠明辨是非。當年我們究竟是對是錯,我想,他心裡是明白的,與其我們一家人這樣不明不白的處下去,倒不如一句話說清楚。」

    這就有點*宮的味道了。

    但有些時候,過不去的那道坎其實就是紙糊的的,稍微用點力,

    就捅破了。而墨青衫身居高位,顯然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一開口,才會擺出這咄咄的語態,就是想用強硬的姿態,幫助秦刺渡過心裡的那道坎。

    可是墨青衫卻不知道,秦刺此刻,並不是在思琢著他的話,而是在與他的師傅,百巧老祖對話。

    「嘖嘖,原來是這麼回事。」百巧老祖聽完了秦刺所講述的關於他和父母之間大致的情況,咂咂嘴道:「徒弟啊,不是師傅我說你。大老爺們兒一個,至於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么。師傅說句難聽點兒的話,你這就是『欲彰彌蓋』。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天親地親,父母最親。你若是真的排斥他們,又為何要來到這裡?你要是真的不認這對父母,你又何必讓自己去面對他們?所以說,從你的內心深處而言,你早就原諒了他們。何況,他們也不算是真的錯了,只是當時的形勢所迫而已。換成是,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不會和你的父母選擇同樣的做法。」

    秦刺應了一聲。

    「那不就對了,一家人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想想,這世上和你身世相近的人不知道多少,但他們中間大多數有你這樣的機緣再次充分自己的親生父母么?要我說,你也就別拿喬了,這有意思么?早些相認,早些擺脫內心的桎梏,心情舒暢,合家美滿,你就算修鍊起來,也會比平常更順暢。」百巧老祖極力的開解道。

    秦刺微微一嘆,五年前博竹老人也曾同樣勸過他,但那時候,由於事情剛剛生,加上從小撫養他的爺爺已經去世,他內心深處即便原諒這對血緣意義上的父母,但卻始終無法接受他們的存在。

    但是五年後,他的心態愈的成熟,加上爺爺已經復生,有些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確實開始慢慢的淡化,甚至淡化到只剩下一張紙的程度。可就是這麼一張薄薄的紙,秦刺卻始終無法捅破它,不是他捅不破,而是心中仍有桎梏。

    墨青衫的咄咄語態也是想捅破這張紙,但他也是這局中之人,所以效果有限。但百巧老祖卻不在這局中,偏偏又有著秦刺師傅的身份,他的一番言語能讓秦刺從心底接受。加上百巧老祖在這個問題,完全偏向於秦刺的父母,道理上

    ,也是說的通暢。所以,一番話之後,秦刺心裡的那道坎終於邁過去了,那張薄薄的紙也終於捅破了。

    再抬起頭,目光凝聚在對面的墨青衫身上時,秦刺已經沒有一種拘束和不自在的感覺,相反,卻是非常的坦然。他緩緩的開口道:「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們不是一家人。就如同你五年前所說的,你是我的父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而同樣的,我是你的兒子,這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否則,今天我就不會再來這裡。」

    秦刺的話音一落,墨青衫捧著茶杯的手劇烈的一顫,茶水從杯中潑落了下來,接著,他似乎驚喜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秦刺。與此同時,連彩霞已經再次擁住了秦刺,流淌出淚水,但這一次,確實喜悅的淚。

    轉眼間。

    三天時間過去了,擺脫了心結的秦刺和練彩霞以及墨青衫這對夫妻倆相處的非常融洽。以至於,漸漸的似乎有了一點父子與母子的感覺。在別的地方,秦刺都是匆匆而過,唯獨在這裡,秦刺駐足了三天,可見,從秦

    刺的內心而言,這個地方,或者說這個地方的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極重。

    正如百巧老祖所說的,擺脫心裡的這點芥蒂,秦刺的心情格外的舒暢。只不過父親和母親這兩個稱呼,秦刺一時間還沒有辦法脫口而出,畢竟,這還是需要時間來慢慢習慣的,對此,墨青衫和練彩霞都能夠理解,也極為知足了。

    三天後,秦刺不得不離開了。因為他離開的時間已經太長,再拖延下去,巫教的遷教大事,恐怕會生出什麼亂子,畢竟有些事情,是需要他這個教主來主持的。

    對於兒子五年來一次,卻不過呆了三天就要匆匆而去,墨青衫表面上不說,心裡自然是既不捨得。而連彩霞自然更是千方百計的想把秦刺給留下來。可惜,秦刺去意已決,而關於巫教的事情,秦刺也沒有隱瞞,大致的跟墨青衫和練彩霞說了一遍。

    墨青衫在聽聞到兒子成了巫教的教主自然是一臉的苦笑,旁人不知道巫教,但他們摸金派也算是一門特殊的練氣傳承,自然知道巫教的強大。可是自己

    的兒子不集成自家的教派,反倒是成了巫教的教主,墨青衫的面子上自然是有些難過。

    可是事已至此,墨青衫倒也不能讓秦刺就此不幹巫教的教主,回來統領摸金派。只能在囑咐秦刺萬事當心的同時,將自己這些年擔任一派之主的經驗,盡數傳給了兒子。而秦刺也忽然間現,有這樣一個身居高位的父親指導,有些自己還不知道如何拿捏的東西,頓時迎刃而解,心中也不免有幾分感嘆。

    秦刺離開的時候,摸金派出動的排場幾乎驚動了整個孟古國。甚至連孟古國的政府高層也傾巢出動,這樣的架勢,自然讓秦刺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能體會的出父母對於他的那份心思。

    邊藏。

    外游十餘天再次回到這裡,秦刺陡然間,現這地方忽然多出了不少來歷不明的人,從他們身上與眾不同的氣息,秦刺可以很輕易的判斷出他們的來歷。正是練氣十二脈的人。不僅僅是這些人,就連四處遊走的喇嘛似乎也多了不少。

    想想也是,邊藏地區本來就是喇嘛地盤,練氣十二脈如此動作,難免會引起喇嘛們的戒心。

    秦刺孤身一人,倒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他沒有通知巫教的人前來迎接。因為他不是一個喜歡講究排場的人,特別是剛剛經歷過孟古國的排場之後,秦刺短時間內更是有些排斥。

    「徒弟。」默默的行走間,百巧老祖忽然開口說話了,「我這幾天一直在思考你父母以及你父母所處的那個地方所有人的氣息,透著點熟悉的感覺,一開始我還想不明白,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

    「恩?」秦刺怔了一下,這幾天他極少和百巧老祖交流,倒是沒想到他這位怪物師傅一直在思考這樣的問題。

    「師傅,您明白了什麼?」秦刺問道。

    「你父母以及他們所處的那個教派的人,是不是以地脈的方式來聚氣修行?」百巧老祖開口問道。

    「咦,師傅,您知道這種修行方法?」秦刺有些好奇的問道。

    「知道這種修行方法有什麼好稀奇的,老夫也是練氣之人,只不過我修行的是吞日化精的修鍊方法,這地脈聚氣的修行方法在我們那個時代就已經極為稀少,沒想到幾千年之後,竟然還能形成這樣龐大的一支地脈練氣的規模出來。可惜啊,我吞日化精的修行方法,卻似乎在這個時代已經失傳了。」百巧老祖感嘆道。

    秦刺笑道:「那可不一定,這世上不世出的高人不知道多少,或許有人習練了這種方法,但卻一直沒有在塵世中遊走罷了。也或許是我們沒有遇上,這誰又敢肯定。」

    「說的倒也是,只可惜你是煉體之人,沒辦法繼承我老人家的衣缽。」百巧老祖咂舌嘆道。

    秦刺笑道:「要不,師傅,我給你找個衣缽傳人吧。」

    百巧老祖道:「這用不著,老夫遇到合適的,自然會去做的。話說回來,你父母他們修鍊的地

    脈聚氣之術還是源自我的老友呢。」

    「老友?」秦刺楞了一下。

    「就是我當初跟你提到過的,搶走我那本遊戲之作《天方異志》的人。可惜,我後來一直在尋找突破生命桎梏的方法,被困入冰魄魂石中之後,就再也沒能聯繫過他。你父母他們與我那老友同是地脈聚氣一系,應當是系出同源。只可惜,你父母他們,沒有得到精髓的修鍊方法,我這幾日所見到的以此等方法修鍊的人沒有一個能達到我老友的層次,而那修鍊出來的氣息似乎也不對,難怪我一開始只覺得熟悉,卻始終分辨不出來。」百巧老祖緩緩的說道。

    秦刺皺眉道:「師傅,您是說,我父母他們修鍊的方法是錯誤的?」

    百巧老祖道:「可以這麼說,但也不是全盤的錯誤,否則也不可能修鍊出來什麼。只是,這種地脈的修鍊方法不應該這麼差勁的。我看那些人當中,以你的父親修為最高,但比之我的老友,卻連百分之一都不如,可見其中的差別有多大。」

    秦刺對地脈聚氣的修行方法所知也有限,雖然他願意的話,墨青衫和連彩霞絕對會迫不及待的將地脈聚氣之術傳授給他,但他是煉體之人,學著練氣之術根本就沒有作用,是以只是稍微的有些了解。

    但這點了解也足夠他問了,他開口道:「師傅,我父母他們修行的地脈聚氣之術,是以四象生脈為極端,匯聚四脈之力來修行,我雖然了解的不多,但覺得這種修行方法確實奇特,也有其精髓之處,不見得會有什麼錯誤吧?」

    百巧老祖怔了一下,隨即笑道:「難怪呢。四象生脈?你看看舍本遂末了吧!地脈聚氣之術又豈是四象生脈那麼簡單。算了算了,跟你說這些或許你也不明白,下次再去見你的父母,我這個當師傅的算是給你的父母一點見面禮,傳他們點真正的地脈聚氣之術。」

    「啊?」秦刺詫異道:「師傅,您不是修鍊吞日化精的么?怎麼也懂得這地脈聚氣之術?」

    百巧老祖得意的笑罵道:「誰說我修鍊吞日化

    精就不能懂得地脈聚氣之術呢?告訴你,師傅我懂得東西不知道多少。若不是因為此,我也不會在生命快要耗盡的時候,還沒能破碎虛空。就是被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白白耽誤了呀!

    恩,說起來,這種修鍊方法是我和我那老友在交流的時候,互相印證的內容,反正我和他修的不是同一種練氣法門,大家沒什麼顧忌。所以他知道我的吞日化精之法,我也知道他的地脈聚氣之術。」

    秦刺微微有些欣喜道:「我就先謝過師傅了。「「別,我這也不是全看在你的面子上,也算是給我那老友留一點衣缽真髓。否則要是讓他看到後人將地脈聚氣之術給折騰成這番模樣,怕是得生生的氣活過來。」百巧老祖笑道。

    而這時,秦刺的步伐已經來到了白蓮一脈的總部,前方,一排身影已經依次迎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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