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開門!啊——救命!”羅素麗的尖叫十分刺耳, 不消一會兒就引起鄰居的注意了,走出陽台謹慎地看向周家。
周海把大門關上,也煩羅素麗的叫, 罵道:“別喊了!再喊你永遠在裡面待著!”
羅素麗的指甲刮著門板,哭的鼻涕橫流,她小時候經常被父母關進地下室裡,有心理陰影,很怕黑, 況且這裡面真的有聲音,她好像已經感覺到有人在她耳朵上吹氣了。
“啊!”
周海跑上了二樓,沒有聽到地下室裡傳來的一聲巨大的聲響, 隨之羅素麗的叫聲停下。
周海打開周桓的門,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東西呢?!都銷毀沒有?”
周桓不耐煩點頭,“我都燒了已經。”
周海並不放心,“確定沒了?”
周桓:“讓二林燒的。”
別墅外, 俞卷突然按下車窗,還沒全部降下去就伸出了腦袋,“二哥, 二哥, 舅媽好像摔了。”
他們沒人關心羅素麗, 只是如果羅素麗真的在裡面出什麽事,段榕有意外殺人罪, 是他把羅素麗關進去的。
段榕抬起頭,扔下手裡的煙,直接抓著鐵欄翻了進去,他們都出來兩分鍾了,沒想到周海還沒把門打開。
段榕沒浪費時間從大門進, 他打碎了塊玻璃鑽進去,把地下室的門再次踢開,走進去花了幾秒鍾適應裡面的光線,看見羅素麗躺在台階上,額頭有血,但是眼睛還睜著,有意識,只是嚇傻了,不敢動彈。
段榕把她拉出來,剛出來,羅素麗又活了,發著抖大喊,“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你差點殺了我!那裡面有人!”
她現在這模樣故作的高姿態全無,披頭散發,跪在地上拚命按緊急撥打電話,那一摔並不嚴重,幸好了。
段榕沒攔著她。
俞卷太擔心段榕,也想進去,但他爬不上鐵門,只能在外面聽著。
周海聽見聲音從二樓跑下來,他跑的太急,鞋都差點掉,“不許報警!你瘋了?!”
羅素麗已經看清周海,她被關在裡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周海才是瘋子!
“喂,我要報警!”
周海要搶手機,段榕接住他的手,一擰一壓,扔到沙發上,周身匪氣,居高臨下指了指周海,“坐著,別動。正巧了,讓警察來。”
周海面色土灰,“不能報警,羅素麗,不能報警!”
羅素麗咬著牙把地址說出來,說自己受到生命威脅,要趕快出警。
“您先冷靜,別著急,我們最快十五分鍾到,在這期間,請您盡可能保護好自己。”
周桓也跑了下來,“媽!你報警了?”
他一看見手機,轉身上樓,段榕抄起桌上的紙巾盒打到了他腿上,膝蓋一軟,跪到樓梯上,段榕三兩下把他手綁起來扔到了地上。
羅素麗看到丈夫和兒子的反應,隱隱發覺出什麽,她呆呆的,“你們瞞了我什麽?”
周海跟周桓兩個加起來都反抗不了段榕,被牢牢摁在了客廳,半步也離開不了。
一步錯,步步錯,周家的氣數要盡了。
從兩年前接手俞父母的產業開始,光鮮亮麗,飛上枝頭,只是一時的,底下沒有根基,早晚會狠狠摔下去。
羅素麗連段榕都顧不上罵了,抓著周海的領子,“你瞞了我什麽?!”
周海一巴掌把羅素麗扇到了地上,哆嗦,“賤女人,賤女人……你毀了我,你為什麽報警?你為什麽會報警?多大點事你為什麽要報警?”
羅素麗哭喊,“我要被他殺死了!我為什麽不報警!”
段榕知道俞卷在外面擔心,把周海跟周桓的腿綁到一起後就出去把俞卷從鐵門上抱進來了。小魚兒急的都爬上鐵門了,結果架在上面,下不來回不去的。
段榕板著臉教育,“你怎麽不乾脆飛進來,不知道等二哥來給你開門?”
“我還能把你忘了?”
俞卷摸了摸段榕耳後的一條傷口,還滲著血,“怎麽弄的啊?”
段榕都沒注意,“估計是拉羅素麗出來的時候她打到的。”
俞卷心疼,在上面吹了吹氣,小聲,“等回家了我舔舔就好了。”
要不是情況不對,段榕都要笑了,捏了下手裡的臀肉,面色不改,“正經點,警察馬上就到,這別墅裡不對勁。”
周桓涉嫌殺人案的時候,警方曾上門搜查過,不過那時什麽也沒找到,羅素麗還一直看著他們,說萬一丟東西了去哪兒說理去。
看這時羅素麗的反應,她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周家父子在瞞著她,具體瞞了什麽,在場除了周家父子,都要等警察來了才知道了。
來的警察裡沒有白霜跟趙雲歲,不過有個面熟的,他愣了下,叫出段榕的名字,“二哥,你怎麽在這裡?”
段榕主動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承擔錯誤,然後話鋒一轉,熱心舉報,“懷疑□□,樓上。”
周海像岸上將死的魚,忽然撲騰起來,“我們沒藏!”
剛才他問過了,周桓已經收拾乾淨了,已經沒有了……他看向周桓,發現周桓臉比他還白,肩膀一松,完了,這個孽子,他沒收拾乾淨。
完了,全完了。
警察看向段榕,段榕是此次報警對象要報警的人,可他氣定神閑,跟站在自己的任務現場一樣,自然地指揮著他們,“上樓上跟地下室看看。”
警察聽話地腳一轉就想走,猛地頓住,規矩還得有,於是道:“二哥,你就在這裡別走,一會兒我們搜完了得帶你回局裡一趟,羅女士都報警了。”
段榕擺了擺手,“行。”
幾個警察這才分了兩個去地下室,一個去樓上,還有一個在客廳看著周海父子。
段榕怕俞卷站著累,讓他去坐椅子上,俞卷不肯,就挨著段榕,段榕以為他害怕,安撫地揉了揉後頸,“沒事。”
俞卷其實就是想快點給二哥清理傷口,他已經不怕了。
五分鍾後,樓上的警察率先快步下來,手裡拿著個物證袋,裡面是一小包白粉,只有半個指甲蓋那麽多。
但是這也很嚴重了。
地下室裡的警察還在搜查,沒放過一塊地板磚,俞卷好像又聽見了聲音,握緊段榕的手,很奇怪,裡面沒人才對的,可為什麽有若有若無的聲音。
俞卷仰起臉,段榕要保持嚴肅,但寶寶還是照叫的,“怎麽了寶寶?”
俞卷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訴段榕,正在猶豫,地下室裡的警察叫段榕,“二哥,我們找不到,你下來看看!”
俞卷忽然的慌張,對段榕搖了搖頭,“不安全。”
段榕眼神深了些,摸了摸俞卷的手,“我下去看看,沒事,相信你男人。”他勾了勾唇,“你男人最危險。”
段榕並沒有真的進入過地下室,他只出現在樓梯口過,俞卷說不安全,那這裡面肯定有什麽不對,只不過先是俞卷,再是羅素麗,之後是兩個警察,他們都沒發現問題,只能憑著感覺,知道這裡有問題。
兩個警察帶了足足六個手電筒,把不大的地下室都照亮了,段榕站在台階上眼睛刺的疼,不可避免笑罵,“膽這麽小怎麽乾的警察?”
兩個警察被戳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二哥,磚縫我都看了,沒找到,但這間地下室絕對有問題。”
段榕習慣性摸煙,剛剛在外面摸了根煙解饞,現在就有點上癮,止不住第二根,不過憑著強大的意志力壓下了,走下台階,“說說。”
摘了帽子的警察直起身道:“台階上都是灰,但下了來,這地面上沒灰,可是我們沒找到哪裡有機關。”
段榕撿起一個手電筒,往天花板上照,警察跟著仰起脖子,說話有點費勁,“我們也看了,沒發現。”
段榕沒理他們,在天花板四角重點看了看,放下手電筒,照去牆上,他在上面摸了摸,全都摸過,在其中一面上敲了敲,相較其他地方,有一點點不一樣。
兩個警察都是脊背一寒,他們隻想到可能有個暗門,後面藏著毒品,可沒想到這個“門”這麽大!
試探著推了推,沒反應,段榕說道:“一般時候,人類的思維都是正向的,但是我們乾這行的,腦袋得反著來。”
沒戴帽子的警察反應最快,他還有指甲,摳著一點縫隙使勁往外拉,指甲快劈了,終於,那塊牆動了一下。
段榕摳另一邊,三個人合力把這塊牆打開了,看清裡面的東西,隔音玻璃門,玻璃後面是三個裸體少女。
畫面絕對不美,因為這後面的空間有限,更像一個玻璃盒子,把女孩們藏起來,吃喝拉撒都在裡面,沒有床沒有家具,角落有一個淋雨花灑,一個馬桶,什麽也沒了,玻璃上有血跡,三個女生精神都不正常,手臂上很多針眼,她們好像已經死了,又沒有死,像充氣娃娃。
其中一個警察看了第一眼就嚇得背過身了,他看見一個女孩的私處,滿是血,那已經不是正常的肉了。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為什麽會這樣,她們怎麽會在這裡,為什麽還有這種地方存在?”
段榕辦案多年,見過無數變態,直面看到的受害者更是數不勝數,可這不代表他已經看習慣,狠狠罵了句髒話,冷聲,“別亂動,玻璃打碎了會傷到裡面的人,叫支援。”
這整棟別墅都要徹底搜查!
那兩個畜生。段榕走上去,看見周海像條蛆一樣在地上蠕動,想爬起來,他上去直接把周海的指骨踩碎了,“等著牢底坐穿吧。”
牆被打開,俞卷隔著隔音玻璃,終於聽到了極其微弱的心跳聲,他扭過臉,段榕單手摟住了他,“去車上,等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