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卷的演出只剩下最後一天了,四號上午沒課,而三號晚上演出結束又很晚了,所以俞卷想次日上午再回學校,段榕答應了,等他表演完之後帶他去吃宵夜。
俞卷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軟肉,雖然還是緊致的,可是總感覺胖了點,就三天而已,段榕一直給他喂吃的。
會不會魚尾也粗了啊?
俞卷到底是條小人魚,還是愛美的,畢竟在很早時期,人魚的傳說裡人魚就是依靠美麗的面孔和歌聲來迷惑水手的,要是沒了美麗的身體,人魚還怎麽誘惑人類。
俞卷有些苦惱,但又高於天性本能地開心。
他又一次可以享受著來自長輩的疼愛和喂食,又可以短暫地回到什麽都不用考慮什麽都不用想的被保護狀態。
小魚兒太依戀這種感覺了,早早沒了父母的人魚,變得更加依賴人,不想長大,不想獨當一面,如果可以,他隻想泡在水裡每天撒撒嬌,但是這是不可能的,永遠不可能,他是條人魚,這個秘密讓他一輩子都無法主動去接近人,更別說談戀愛結婚。
數千個朝夕相處的日子,他怎麽可能天衣無縫地瞞過自己是條人魚的事實,而一旦被發現,面臨他的又會是什麽。
小魚兒不敢賭,更不敢要。
他注定一個人度過漫長的百年。
如果父親在,他可能就有辦法知道怎麽去愛人了,因為他當時就娶了媽媽,媽媽還生下了他。
可現在他只有一個人,他隻敢在自己狹小的范圍內活動,不敢大膽地去碰不能碰的東西。
俞卷忽然吃的很傷心,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段榕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來,微微皺眉,“我喂你吃毒藥了?”
俞卷看著段榕,不知道為什麽更難過了,如果段二哥知道他是人魚,還會這樣對他嗎?應該還會的,繼續用食物誘惑他,然後在飯裡下迷藥,等他再一睜開眼,就是躺在實驗室了。
段榕粗糙的拇指按住俞卷發紅的眼皮,“又怎麽了?”
俞卷沉浸在自己的難過裡,段榕還凶,竟然要鬧小脾氣掙開段榕的手,這真是頭一回見,段榕樂了,拿走他吃剩一半的意面,筷子上纏著的一兩根也隨著扯走了,段榕吃了一口,“吃別的,二哥給你吃這個。”
俞卷那點天大的傷心頓時被羞沒了,抓著自己的筷子想趕緊拿回來,“二哥,我、我吃過的……”
小手無措地半伸不伸,指甲蓋都是粉的。
段榕吃東西快,這幾秒就全吃完了,把盤子放到一邊,“喝飲料嗎?給你倒點橙汁。”
俞卷小臉通紅,眼睛也濕濕的,磕絆地執拗著,“那是我吃過的……”
段榕起身坐去俞卷那邊,他體格大,一坐過來就佔據了全部空余的位置,還隱約霸道地侵佔了俞卷的私人空間,胳膊搭在椅背上,這個姿勢就像把俞卷圈在了懷裡。
“就這點玩意兒。”段榕抬起手隨意揉了下俞卷的腦袋,“別跟個小姑娘斤斤計較。”
俞卷從段榕坐過來開始人就紅了,那心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它的生命歸段榕所有,段榕要它怎麽樣它就怎麽樣,一點不反抗。
俞卷看起來很生澀,不會隱藏,他的一舉一動都太直白了。段榕目光深沉又平靜地看著俞卷的側臉,他好像毫不動容,冷靜的可怕。
這到底是演的,還是真的,如果是演的,俞卷別畫畫了,去娛樂圈當演員直接就能一炮走紅,小金人拿到手軟。
段榕對俞卷的懷疑從未消失,也從未停止,就算說是柯南體質,也根本立不住腳,因為在段榕遇到俞卷之前,他從未卷入過任何一個案子,除了他父母的意外車禍,為什麽段榕來了,他接二連三地出現在案發現場、死亡現場。
這用自然現象無法解釋。
可嫌疑歸嫌疑,就像許付說的,嫌疑又不跟俞卷有關系。
這是他們偵探所的優良傳統。
一向公私分明。
俞卷吃完了飯後點心,想去跑著付錢,段榕都請他吃很多次了,這次他剛發了工資,可以請二哥一次。不料太著急了,段榕又坐在外邊,他想出去就得跨過去,沒弄好,啪地坐了段榕一懷。
軟軟小小的,還帶著香味,哪兒哪兒都漂亮,從耳朵到下巴,都讓人想咬上一口。俞卷不敢動,耳朵嗡嗡的,腦子都不會轉了,突然感覺段榕拍了下他的屁股,“起來,還想坐多久?”
俞卷:“!”
紅成了小紅魚。
跑的可快,站在前台,支支吾吾地要付錢,得知已經買過單了,又紅著磨磨蹭蹭地回來了。
小人魚是真的太單純了,發情期來了那麽多次,不肯自己用手就算了,連最基本的被耍了流氓都沒意識到。
還傻傻地發自內心覺得虧欠段榕,覺得二哥對他太好了。
殊不知他二哥正在望著自己的手心,回憶方才投懷送抱和又一次拍了屁股的感覺,人不大,坐到懷裡,卻又軟又滿,跟這個人都是他的一樣,屁股也是越拍手感越好。
屁股滑嫩嫩的,脫了褲子拍估計更好。
這位老流氓逐漸往老禽獸方向發展。
段榕一身正氣,起身刮了下俞卷粉膩的脖頸,沉聲,“走了。”
俞卷乖乖跟在後面。
這兩天段榕都是把俞卷送回房間裡,然後親自檢查一遍才走,他開了個房間,在樓上,就隔了一個天花板,俞卷有什麽事,他從陽台就進來了。
今天他要去局裡一趟,技偵在龍海別墅小區捕捉到了疑似許智超的監控畫像,許付不在這個小區,在另一個,陶支隊叫他過去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那兩個便衣到了沒?”
陶支隊在電話裡道:“五分鍾前給我打電話說還剩一個紅綠燈,應該已經到了,他們到了你就過來吧。”
兩個便衣警察是段榕要過來保護俞卷的,站在門口就行,他很快回來。
段榕並沒有犯那種低級錯誤,他檢查完俞卷的房間,跟兩個便衣打過照面才開車去局裡。
到局裡後俞卷給他發信息說睡覺了,現在確實是俞卷的睡覺時間,段榕回了好,收回手機走進鹹丹區分局大門。
短短兩分鍾的監控畫面,已經被各位警察們快翻爛了,自認已經沒有細節可以再挖了,但又不想放過,各個瞪著眼一遍遍地看。
段榕直覺這段監控有問題,但是看了十遍都沒找到哪裡不對,正當他要拿出煙抽,腦海中突然有什麽一閃而過,他看向陶支隊,問的不是監控,而是另一個,“許智超被全國通緝,他的臉已經不能用了,他怎麽買吃的喝的?”
陶支隊:“是這樣沒錯,可邪門就邪門在,我們至今為止沒有收到一通舉報電話,唯一的可能就是,許智超有同夥。”
段榕眯起眼,把玩著煙,沒有點,道:“他前妻的社會關系,調出來我看看。”
陶支隊擺了下手,一張關系圖很快出現在屏幕上,但是只有三代內旁系血親,沒有到四代。
段榕:“再詳細。”
技偵搗鼓了一會兒,另一張關系網出來了,這一次,最左邊下面,一個名字赫然出現:
白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