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眠。”不遠處的陸宴臣在喊她。
薑予眠立馬站起來,見陸宴臣勾手示意,她拎起書包走過去。
走路時,薑予眠才將那口酒咽下。
怕暴露,她一直沒說話,只在心裡悄悄回味那道酒香,跟此刻陸宴臣身上沾染的氣息一樣。
坐在車上時,拉近的距離讓她味到的酒味更濃鬱。
一直沒吭聲反倒惹人注意,陸宴臣問了幾聲沒聽到回應:“怎麽不說話?”
他側頭看過來,頭微低。
後座沒開燈,光影在兩人身上交織。
她頭微仰,閉著嘴巴打了個小嗝,還記得在心裡叮囑自己“不能說”。
“薑予眠?”陸宴臣好似察覺什麽,傾身靠近些,憑嗅覺去驗證自己的猜測。
發現他的意圖,薑予眠隻想擋住他的動作,伸手去捂他鼻子。
自然彎曲手掌蓋上去,陸宴臣毫無防備,溫熱的唇與軟軟的掌心親密相貼。
他親在她掌心。
作者有話說:
你們把手掌按自己臉上,感受到了嗎?
第24章
兩相接觸的溫度格外燙人, 一時分不清發熱的是她的手,還是他的唇。
陸宴臣眉頭微蹙,瞬間避開, 篤定的眼神凝視她:“薑予眠,你喝酒了。”
這是肯定的語氣。
薑予眠深吸一口氣,身體不斷後仰拉開距離, 陸宴臣眼疾手快墊上去,才沒讓她後腦杓撞到玻璃車窗。
這個姿勢, 兩人身體無可避免地貼在一起。
他的手臂橫在她臉頰旁邊,隔著厚實的毛衣, 擦出幾分溫度。
女孩露出一副迷茫懵懂的神情,豎起手指比劃:“就喝了一點點。”
陸宴臣輕歎一口氣, 扶她坐穩後抽回手:“下次要聽話。”
不要背著他偷酒喝。
女孩仿佛聽懂了,腦袋重重點了兩下,陸宴臣這才收回目光,背靠椅座放松神態。
薑予眠欲蓋彌彰地把書包抱在身前遮擋跳躍的心臟。
真是瘋了,明明她清醒得很。
兩人各自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 好似誰也沒把剛才的意外接觸放在心上。
中途陸宴臣的電話響起,陸老爺子參加完商會回到家中詢問薑予眠去處, 聽說去了青山別墅,親自打電話讓她“回家”。
陸老爺子還不知道薑予眠開口說話的事, 才會打給陸宴臣。這會兒薑予眠就坐在旁邊,把對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她仰視陸宴臣, 默默咬唇。
那人掛斷電話就朝這邊看過來,說:“爺爺讓你回去。”
而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陸宴臣立即讓司機調轉車頭, 將她送到陸家門口。
他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薑予眠慢吞吞推開車門,站在外面遲遲不肯走。
她磨磨蹭蹭地,陸宴臣也不催,終是她自己忍不住問:“你不留下嗎?”
陸宴臣:“不了。”
待會兒爺爺見到他,說不定過新年的心思都沒了。
薑予眠知道他心結所在,卻不敢貿然開口。
她是從談嬸口中得知的淵源,而非陸宴臣主動提及,怕自己勸不好,適得其反。
薑予眠獨自進入陸家,陸老爺子跟陸習都在客廳。
陸習在家躺了一天,到晚上格外精神,跟李航川他們約遊戲。待在客廳主要是因為爺爺回家,不能讓家裡氣氛太冷清。
陸習剛結束一局,輸了,見到薑予眠時管不住嘴:“你還知道回來。”
他心情不好,說話帶著一股陰陽怪氣的味兒,像是在控訴她出去瀟灑,把他一個人扔家裡孤單寂寞。
面對這種情況,薑予眠往往選擇沉默,這就是對付陸習最好的方式。
這不,都不需要等她回答,新一局遊戲開始,陸習投入戰局沒空管她。
陸老爺子對她使了個眼神:“眠眠,跟我來。”
薑予眠快步走到陸老爺子身邊,攙著他,伴他慢悠悠走去安靜的陽台。
沒有陸習打遊戲的聲音,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陸老爺子眺望遠處灰黑的夜空,蒼老的聲音顯得落寞:“他送你回來的?”
薑予眠聽出他的意思,想起那人過家門而不入,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站在陸老爺子身後,開了口:“陸爺爺。”
“你……”陸老爺子驚訝回頭:“你會說話了?”
“剛恢復不久。”薑予眠輕輕點頭,用模糊的時間略過這個話題,她想說的是,“陸爺爺,宴臣哥哥忙得沒時間回家,但他也是想跟家人一起過年的。”
“一起過年……”陸老爺子清晰記得十幾年前的那年除夕,小孫子哭鬧不止,他只能把怒火全部撒在“犯錯”的陸宴臣身上,自那以後的每個春節,陸宴臣都不再出現。
偶爾想起來,他也會後悔對十二歲的孫子說出那麽重的話,但他無法拉下臉讓陸宴臣回來,慢慢的,他就默認陸宴臣不會再回家。
“算了,不說他。”陸老爺子擺擺手,終究邁不過心裡那個坎。
倒是薑予眠開口說話這件事讓他心情愉悅:“之前你不會說話,爺爺這心裡一直懸著,如果終於恢復,真是大喜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