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小白蓮這麽擅長偽裝,到時候故意在爺爺面前賣慘,反過來說他誣陷,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薑予眠讓他不痛快,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陸習悄悄離開。
薑予眠心虛地回到臥室。
進屋時,她特意將門反鎖,把打火機放在手心,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
她沒見過陸宴臣點煙的樣子,也從未在他身上聞到過煙草味。他總是優雅的,身邊縈繞著淡淡的木質芳香,是檀香木與雪松交織的氣息。
他抽煙的時候,會是什麽模樣呢?
薑予眠想象不出來。
她坐到椅子上,彎腰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日記本。黑色墨水逐漸填滿白色空格,薑予眠握著筆,目光逐漸遊離。
還記得在醫院醒來那天,一群看不清模樣的人圍繞著她不停地問,說些她聽不懂的話,她不想回答,隻覺得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讓她頭疼不已。
直到那個人出現,替她“趕走”那些嘈雜的聲音,一步一步來到她面前,溫柔地摸摸她腦袋,亦如四年前。
“篤——”
筆尖落到紙面,留下濃重墨點。
薑予眠不急不緩合上日記本,放回原位。
發過去的試題一直沒得到回復,不愛玩手機的人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
她的列表只有一個聯系人,L。
L是陸宴臣名字縮寫,他的頭像也很單調,大片留白,圖上隱隱環繞著灰色煙霧,色調很淡,點開大圖才能看清。
這張圖給人一種縹緲虛無的空寂感。
晚上十一點,薑予眠遲遲沒等來消息,好幾次打開對話框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更怕打擾他。
當她準備放下手機時,屏幕忽然亮起,薑予眠欣喜點開,收到兩張圖片。
一張是她因為粗心填錯的結果,一張是兩道題精簡步驟的算法。
驚喜之余,薑予眠在搜索欄挑選許久才斟酌著發過去一個感謝表情包。
咩咩:“謝謝!”
名字是她隨名字諧音起的。
發完又覺得內容太少,她乾脆借“題”發揮,向陸宴臣學習解答思維。
對方回復有些慢,卻很認真,這讓薑予眠樂在其中,甚至忘記時間。
直到——
L:“你該睡覺了,小朋友。”
這類似催促的提醒讓薑予眠很是懊惱,隻想著自己不舍得結束話題了竟忽略時間不合適。
她連連道歉,用詞小心翼翼。
此時,身處辦公樓的男人察覺到小姑娘敏感的語氣,慢條斯理地合上工作筆記本:“是我不對。”
不能不回,但不該這麽晚才回。
薑予眠又一次道謝,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機。
來到陸家的yihua第一天,她努力適應新環境,揣著滿滿的心事入睡。
第二天鬧鍾一響,薑予眠拔掉耳塞準時起床,又悄無聲息地把打火機歸還原位。
昨晚睡眠質量不是很好,走出來還有些恍惚,薑予眠揉揉眼睛,漫無目的前行。
“哈!”
轉角突然竄出一個人影,伴隨著故意恐嚇,薑予眠猛地一退,小臉慘白。
計謀得逞的陸習“啪啪”鼓掌,直勾勾盯著她:“真有意思。”
小白蓮還是個膽小鬼,一嚇就有反應,有趣得很。
薑予眠努力平複呼吸,眼前突然放大的那張臉讓她極度不自在,更不明白陸習為什麽總要針對自己。
陸習步步逼近,身後突然傳來談嬸的喊聲:“陸習少爺,你在做什麽?”
談嬸趕緊跑過來,擋在薑予眠面前。
剛才那一幕她可全都看在眼裡,陸習這些操作,正常人都要被嚇得跳腳,更別說神經脆弱的薑予眠。
談嬸是心疼小姑娘,這維護的舉動卻激化了陸習的不甘。
好啊,爺爺和大哥偏袒不說,連談嬸這個陸家老人也被收買。
“沒做什麽,就是想跟她打個招呼。”他臉不紅心不跳撒謊。
談嬸道:“眠眠小姐最近不能說話。”
陸習眉頭一皺:“她是啞巴?”
談嬸連連擺手:“不是不是。”
談嬸解釋了一番,陸習大概理解到,薑予眠會說話,只是不想說話。
原來不僅裝乖還裝啞巴。
陸習當場給薑予眠取了個新外號,很倒霉被老爺子撞個正著。
聽到“小啞巴”三個字,陸老爺子血壓飆升:“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待在那裡哪也不準去!”
別看平時陸習跟陸老爺子頂嘴,老爺子真發起火來,陸習也扛不住。
今天陸老爺子被老朋友請去喝茶不在家,陸習後腳就要溜走,卻被保安攔在門口不得外出。前後門都被堵死,陸習不耐“嘖”聲,一腳踹門進了屋。
群聊消息不停增加,他被艾特好幾次。
外出旅遊的他剛回來,兄弟夥嚷著要給他接風洗塵,正主不出現算怎麽回事?
陸習憤憤地把手機扔開,都是因為那個小啞巴他才會被爺爺罰禁足。
老爺子對小啞巴無微不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親孫女。
薑予眠在家裡吃好喝好,所有人對她客客氣氣,明明他才是陸家少爺,憑什麽要因她憋屈? |